流年烬 第2章 第 2 章

萧彻的指尖微微一僵。他没想到，自己要找的前朝公主，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出现在眼前。他看着她泛红的眼眶，看着她明明害怕却强装镇定的模样，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 —— 不是抓到要犯的喜悦，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怜惜。

“秦峰，拿下他。” 萧彻松开阿枢的手腕，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峻。

秦峰立刻拔刀上前，与那青色长衫的男子缠斗起来。男子显然不是秦峰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制服。他被按在地上，还在嘶吼：“赵灵枢！你别忘了你是雍朝公主！你不能跟大靖的人走！”

阿枢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泪意已经消失。她看向萧彻，嘴角勾起一抹凄美的笑：“萧将军，你赢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彻看着她，眼前仿佛又浮现出巷口那抹红衣 —— 那样鲜活，那样热烈，如今却像被雨水浇灭的火焰，只剩下灰烬般的绝望。他沉默片刻，道：“本将军不会杀你。陛下有令，要活的。”

他转身，对秦峰道：“把人押起来，即刻返程。”

秦峰应了声，押着那青色长衫的男子下楼。客栈里只剩下萧彻和阿枢，雨声透过窗棂传来，显得格外清晰。

阿枢站在原地，看着萧彻的背影。他的墨伞还靠在墙角，伞面上的雨珠顺着伞骨滑落，滴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圈圈水渍。她忽然想起方才在巷口，他撑着伞站在雨里的模样 —— 那时她还以为，这是一场意外的相逢，却不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骗局。

“将军。” 阿枢轻声开口，“你早就知道我是谁，对吗？”

萧彻转过身，看着她。他的眼神很复杂，有警惕，有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忍。“本将军只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 阿枢笑了，笑声里满是悲凉，“所以你用一把伞，一杯热茶，就骗得我卸下心防？萧将军，你可真会算计。”

萧彻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道：“走吧。”

阿枢没有动，她看着窗外的雨，轻声道：“江南的雨，真冷啊。冷得像要把人的心都浇灭。”

萧彻看着她的侧脸，那抹红色在雨雾中显得格外刺眼。他忽然想起歌词里的那句 “她本霞光烈焰，被你伞上春雨浇灭”—— 原来，有些相遇，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熄灭与沉沦。

他走上前，拿起墙角的墨伞，递到她面前：“雨还没停，拿着吧。”

阿枢看着那把墨伞，又看了看萧彻。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接过了伞。伞柄还带着他掌心的温度，像一道微弱的光，落在她早已冰凉的心里。

“多谢将军。” 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萧彻没再说话，转身率先下楼。阿枢握着墨伞，跟在他身后。青石板路上的雨水还没干，她的脚步声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走到客栈门口时，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雨还在下，灰蒙蒙的，看不到一丝阳光 —— 就像她的未来，一片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