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异怪谈 第18章 第 18 章

太阳就快下山了，双方人马以某种不可言说的默契开始捡拾干树枝，大家都有预感，或许会熬到晚上。林子到了晚上就伸手不见五指，提前准备也不至于误伤自己人。

曾明珠完全感受不到对面的杀气，可他们明明下了战书的。再看他们的手，哪里是打架的手，纤弱无骨比女人还女人呢。那一个个脸白就像个老吊爷似的，也不知道他们领头是谢必安还是范无救，领着这么多小白脸，不是下面来的，上哪找这么多的小白脸。

他们走路脚步轻浮，呼吸轻重不一，捡一点柴火就汗如雨下。不是曾明珠自吹，这样的小白脸，她一个人打一百个不是问题。她之所以不肯先动手，而是选择在这里跟他们耗着，是因为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样不像敌人的敌人。

就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终于有一辆黄包车拉着一个更加白嫩的小白脸姗姗来迟。

他一到那里，对面的人就对他毕恭毕敬的，可见他就是那个领头的。他梳着一个大背头，头发上的发油多的就快要滴出油来。他穿着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皮鞋和头发一样亮蹭蹭的。曾明珠跟他比，派头不知道弱了多少。

曾明珠一早发现那个人一直拿着一个东西，用旧报纸抱着，虽然看不出是什么，但似乎挺沉的。

“会不会是枪？”有人说到。

说是手枪那也长了点，说是步枪那也短了些。

曾明珠：“再看看吧，我怎么觉得这人就是憨包呢。”

果然，对面那个男的打了个响指，队伍里就冒出两个彪形大汉，两个人都是一米九以上，之前一直坐在后面，所以没有发现他们。此刻他们突然站到不到自己几米的地方，那种身高上的压制不得不让曾明珠的人开始衡量对方的战斗力，曾明珠这边的人很快就失了声，本来很松散的队伍开始变得紧密起来，很多人也将武器准备好了，只要一声令下就可以冲出去。

“锵咚锵咚锵。”

曾明珠皱着眉头，刚觉得他们或许是个对手，结果一亮相就敲锣打鼓的算什么意思，卖艺吗。

“孙子，你好你好，你下河洗澡，你毛多肉少。”

“你打我，我不怕，我去北平找我爸，我爸拿着机关枪，照你屁股打三枪。”

……

对面一阵冷漠，曾明珠一行人完全不知道他们两在一唱一和的是为那般。难不成是想在开干之前先放狠话？看来还真是个新人呢，曾明珠刚在道上混的时候，曾有个前辈告诉她，干架之前先骂骂，不仅可以削弱对方的气焰，还能给自己人壮胆。但事实表明，以及经过她这十年的总结，这一点完全没用，都是那些所谓的前辈骗人的。

曾明珠好不容易激起的斗志，在这一片不算凶的骂声中渐渐的平静下来，被人骂她还能这么淡定这还是头一次。来尔无往非礼也，曾明珠便回了一句：“我叫阿里巴巴，身高一米八八，看你可怜巴巴，给你一袋锅巴叫我一声爸爸。”

底下哄笑一堂，适时对面那个男的扒开报纸露出金光闪闪的小斧头，气急败坏道：“小丫头片子，曾慕寒那个死胖子是你什么人？”

曾慕寒听到姐姐名字倒是很意外，原本只想玩玩的，但看到那人手里金光闪闪的斧头后，她突然有了胜负欲。她两眼放光，似乎想把这斧头吃了。

兄弟们都知道，他们的这个老大别的不爱，就喜欢攒金子。那人的金斧头起码有三四斤重，曾明珠看见了就像是看见宝贝似的。见钱不捡就算丢，这送上门的金斧头也不例外。

看这金斧头成色不错，最好是骗过来，如果硬抢，哪怕磕掉一点金沫子曾明珠也舍不得。

“你认识我姐？”

“算是救过我的命，不过有十年没见过这个丑八怪了，那时候便常听他说什么阿里巴巴，美团什么的。”

曾明珠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听有人说曾慕寒又丑又胖，这和她所知道的曾慕寒是同一个人吗。茶陵名媛中最负盛名的千金小姐曾明珠是第二的话，那曾慕寒就是第一，小时候胖了一点，但也不至于像他说的那样又丑又胖。

曾慕寒风靡茶陵的程度谁不知道，他去烫个头，第二天那家烫头的店就会排起长龙，一大把小姐太太赶趟儿跟他弄同款。他一直是人们口中说的尤物，但这个男人居然不认识，或许他说的曾慕寒和自己认识的曾慕寒不是同一个人，但又为什么也知道阿里巴巴，这就难解释了。

“你的斧头一定很锋利吧。”

“呵呵！”那人满意的看着自己手里的金斧头，这高贵的身份就该用这么金贵的武器。今天要不是他特意去拿这把定制的武器，也不至于来晚了。

得亏他去拿了这把武器，要不然曾明珠这一趟可就白来了。

“明人不做暗事，真人不说假话，我叫曾明珠，南鹰北鸦说的就是小爷我。我有个建议，咱们两个当老大的先比划比划，不论输赢，点到为止即刻，就当是个刚认识的仪式。”

他西装革履还梳了头，还特意带来定制的武器，说明他很在意这场火拼。他看看曾明珠的个头，比自己矮也比自己瘦，面对这样的对手，他的信心倍增许多。

“我同意，我叫尹世杭……”人家是南鹰北鸦，自己连个绰号都没有，于是灵机一动：“以后和将来，地下判官只能是我。”

曾明珠不说话，地下判官明明指的是楚不就，她向尹世杭抱拳，做了请的手势。

尹世杭像往常在舞会调戏女孩子一样，吊儿郎当的晃着他的金斧头朝着曾明珠走过去。

金子正在一点点靠近自己，曾明珠差点没笑出来，她怕自己忍不住笑场，便主动靠前走去。自己人都知道曾明珠的目标是那把金斧头，当他们看到曾明珠一本正经的假装要比武时，一个个都瘪红了脸。多亏天黑了下来，双方隔的远，又都烧着柴火，根本看不清他们洋洋得意的样子。

啪！哦！啊！呃！

……

发生了什么？尹世杭醒过来的时候看见曾明珠看自己的眼神，就是得逞了的采花大盗看着被自己糟蹋的姑娘一样得意。曾明珠故意吩咐他们车开的很慢，就是想看看尹世杭醒来时见到自己一个人在敌人车上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但除了懊恼，这人似乎没有别的想法。

“天黑了，山路不好走，人家拉个黄包车也不容易，万一把你摔了，他那点收入可赔不起你的医药费。”

尹世杭觉得脑袋还嗡嗡的响，他想起来了，他还没亮招呢就被曾明珠两三下打趴了。他告诉自己：你轻敌了。然后生无可恋的望着车顶。

“外地人？之前在茶陵没见过你啊？”

……

“你真好看，要是穿女装没准和小寒姐有的一拼……”

“啊！我哪里丑了，曾慕寒那个胖子怎么能和我比。”

先前还一副看破红尘的样子，一听曾明珠拿自己和曾慕寒比较，却活过来。

曾明珠越看越觉得这个好玩，伸手就去把大背头抓乱了。别看他是个大高个，力气可比曾明珠小很多，只能任由一个女孩子蹂躏他的……头发。

车子在一间小酒馆停下，因为尹世杭死活不愿意透露自己家在哪里，更不肯让曾明珠送自己回家。他已经想好了，回去以后他就会编出一个理由，说自己如何机智的从曾明珠手里逃走。但若是被她直接送回家，那面子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他出师不利，一路上都在懊悔，明明说好了，柿子他要挑软的捏，谁知道捏到一个铁核桃。

很多人都认识曾明珠，当尹世杭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从她车上下来的时候，旁边的人都在议论他。他不干净了吗？这感觉就像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让他羞愧难当。他脱下马甲捂住头，一头扎进小巷里，很快消失在黑夜里。

曾明珠插着裤兜，一想到那把金斧头就忍不住的高兴，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很快，南鹰曾明珠宠幸了一个小白脸的消息就传遍了这个茶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