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母的精神力海如同海啸般横扫而出,瞬间掠过了整个星球,并以超越光速的速度,向着虫族疆域的每一个角落扩散!
所有虫族,无论等级高低,无论身处何地,全部在同一时刻,脑域剧震!
正在厮杀的军雄、处理政务的议员、沉睡的子代幼体、甚至是边缘星系的流放者——
一股源自血脉源头的温暖召唤在他们意识深处轰然炸响,那是母亲的呼唤!是新生虫母向整个族群宣告其存在的,源自本能的精神力波动!
[母亲……苏醒了!]
[是母亲!新的母亲诞生了!]
[在哪里?母亲在哪里?!]
无数虫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不约而同地望向精神感知中波动传来的方向,尽管那方向模糊不清,但虫族的眼中充满激动,低等虫族更是直接匍匐在地,向着冥冥中的存在献上最高的敬畏。
然而,狂喜之后,是更深切的迷茫与焦躁。
他们能感知到母亲的存在,能感受到源自上级血缘的威压与吸引,却无法精准定位母亲的所在。
这对于将效忠母亲视为最高准则的虫族而言,无异于最残酷的折磨。
星网热议起来:
[我是虫母党,说真的,虫母的血统高于一切雄虫,真是想不通,为什么雄虫为尊的世界能够合理运转?]
[楼上,你没上过学?那是谎言啊,高等雄虫们握着武器,掌控资源,给自己披上权力的外衣,还制定规则,划分领地,争夺荣誉,看似社会的运转都围绕着雄虫的力量展开,可事实上,从来都是虫母血统拥有绝对支配力,我从没见过哪一天的星网比现在还热闹。]
[是的,拥有孕囊的母亲才是虫族最不能缺失的财富。]
[ 1,我争夺权力,是为了成为离虫母最近的守护者,我愿意给虫母洗内裤!]
[ 1,我当兵就是为了护住虫母的安全,谁还没个黑骑士梦?]
[你们舔归舔,也别诋毁我们高等雄虫吧?我们只是更有资格为虫母服务,若是没有虫母,雄虫的争斗便失去了意义,族群的延续更是无从谈起。]
[楼上有觉悟。]
[同意,历史上的三任虫母已经说明了这一点,每一颗虫卵的诞生,都延续着虫族的生命,也维系着族群的基因稳定。没有孕囊,雄虫再强大,也无法让族群繁衍,最终只会在岁月里走向消亡。]
[我蝶种不会让这种事发生,临幸我!临幸我!]
[我蜂种誓要献出雄夫一位给伟大的母亲!]
[……]
[所以,上一任虫母死后,他的第一顺位雄夫去哪里了?]
[好像死了。]
[第一王夫有死亡魔咒,前三任第一雄夫都死了。]
[这一任第一雄夫也会死吗?]
[讨论这个之前,先把虫母找到。]
[妈!我妈呢!!!]
一时间,整个虫族社会暗流汹涌,所有势力都开始动用一切手段,疯狂地寻找新生虫母的踪迹。
*
废弃厂区的小屋内。
晨光从窗缝挤进来,卡厄斯几乎是立刻睁开了眼,他维持着背靠床沿的坐姿已经几个小时,没有丝毫睡意。
他怎么能睡着?他身边睡着宝贝妈妈呢。
卡厄斯长睫低垂,看向床上仍在沉睡的身影,然后,呼吸微微一滞。
约书亚侧躺着,黑发凌乱地铺在简陋的枕头上,更衬得脸颊肌肤莹白。
卡厄斯悄声走近。
虫母就像天使一样圣洁,背后那两对悄然舒展的薄翅不像夜晚初生时那般紧绷,而是柔和地垂落,半透明的薄膜覆盖着初生的银色绒羽,美丽得不像银河系之物。
一条同样覆盖细绒的尾骨温柔地搭在腿边,在沉睡中显得毫无防备。
卡厄斯缓缓起身,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去打来清水。
他用微凉的湿巾轻轻触碰约书亚的额角,约书亚睫毛颤动,醒了过来。红宝石般的眼瞳睁开,里面先是刚醒的茫然,随即是清醒。
他动了动,立刻感受到了背后的异样,眉头下意识地蹙起,“翅膀怎么收不回去?”
“这样很美啊,妈妈。”卡厄斯的声音沙哑而温柔,“你感觉怎么样?”
约书亚尝试按照意念收起双翼,但庞大的虫翅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依旧固执地存在着。他抿了抿唇,眼中掠过一丝懊恼和无措:“不怎么样。”
卡厄斯看在眼里,他没有再多问,而是重新浸湿了毛巾,用极度轻柔的力道,开始为约书亚擦拭脸颊和脖颈。
约书亚懒懒的让他伺候。
卡厄斯不大会照顾虫母,碰到他翼根敏感的连接处,约书亚喉咙里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虫翅不受控制地猛地张开了一些,又羞怯地合拢。
卡厄斯立刻僵住,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弄痛你了?”
“没有。”约书亚别开脸,“我就是不太习惯。”
卡厄斯捏了捏他的脸,嗓音低柔,“那就慢慢习惯,以后,都让我来照顾你。”
约书亚挠了挠头:“别说这么肉麻的话。”
但是那根一直安静待着的尾骨,却像有自己的意识般,悄然抬起,尾尖轻轻缠绕上卡厄斯的手腕,带着安抚的意味,又像是无声的依赖。
约书亚也是没眼看了。
卡厄斯享受了一会儿,然后从飞船里找到营养剂,给约书亚插好吸管,递到嘴边,就开始动手改造这个临时避难所。
他拆下废弃飞行器座椅上相对干净的内衬,铺在房间里唯一还算完整的金属架上,做成一个简陋却柔软的餐椅,又把约书亚抱到座位上。
是的,约书亚没有腿呀,他现在是虫母尾巴状态,最脆弱的地方也是肚皮,那底下是孕囊所在。
约书亚看着他忙碌,也不想闲着,他尝试调动体内那股新生的又磅礴的精神力。
他闭上眼,感知向外蔓延,越过荒芜的矿坑,越过荆棘与深渊,捕捉着地下的水脉和附近虫族的微弱脑电波信号。
很遥远的风似乎吹到他耳边,又从指缝间缓缓溜走。
卡厄斯没有打扰他锻炼精神力。
下午,卡厄斯的便携通讯器终于响了,伊凡德看起来疲惫不堪,蓝色的发丝都失去了往日的光泽,但眼神依旧锐利。
“情况暂时稳住了。”他言简意赅,“父亲英勇殉国,我暂时接管了家族事务。但王室和雄虫党派的虫不是傻子,他们怀疑劣等虫母变成虫母了,计划着找到他,把他带回王宫,同时把现有王室赶出去……这有点偏激,我怕星星有危险,你要保护他。”
他顿了顿,视线似乎穿透影像,落在卡厄斯身后那个安静坐着的身影上。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沙哑:“他……还好吗?”
“他很好。”卡厄斯侧身,让约书亚的身影完全落入影像中,“看,他彻底成为了妈妈。”
伊凡德沉默片刻,嗓音怪异地沙哑着:“等我处理完这边的烂摊子,就去找你们。”
*
夜晚再次降临。
约书亚坐在卡厄斯为他打造的椅子上,尝试更精细地控制自己的力量。
他释放出一丝精神力,如同涟漪般扩散开去。不远处,几只正在啃食草皮的虫兽突然僵住,然后像是接到了无可违抗的命令,齐齐转向,朝着远离小屋的方向快速爬走。
卡厄斯在一旁守护,看着这一幕,眼中满是震撼与骄傲。
这就是虫母的力量,绝对的统御力。
然而,力量的使用带来了代价,约书亚的额头渗出细汗,身体微微晃动,卡厄斯立刻上前扶住他,让他靠在自己怀里。
“别勉强。”卡厄斯擦去他额角的汗,“让我看看你的身体变成什么样了。”
卡厄斯的声音低沉,不容置疑。他扶着约书亚的手臂,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他腰腹以下,那条新生的尾巴轻轻摆动着,根部与身体连接处的肌肤似乎格外娇嫩敏感。
约书亚顺着他的视线低头,自己也觉得十分别扭。
这完全陌生的身体,尤其是尾巴根部下方那个隐隐传来奇异悸动感的地方,让他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窘迫。
约书亚指了指尾巴根下方,“这里感觉很奇怪,你能帮我看一下吗?没有镜子,我自己看不到。”
卡厄斯的呼吸加重了,他单膝跪在约书亚身前,低头看着那地方,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
“这里,”卡厄斯的嗓音沙哑得厉害,“是孕育生命的圣所,是虫族延续的源泉……是生殖/腔。”
约书亚蹙眉,“你觉得这地方能用来干什么?”
卡厄斯听见自己的声音说:“能生蛋,也是虫母真正的交/配之所。”
就在这时,卡厄斯随身携带的加密通讯器不合时宜地尖锐响起,约书亚狠狠一哆嗦,虫翅不受控制地倏然张开。
卡厄斯眉头紧锁,极度不悦被打扰。
但通讯器持续闪烁着第二军团长乌契的专属编码,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按下接听。
虚拟光屏弹出,乌契根本就没看眼前的景象,直接说:“元帅,王室同意虫母入住王宫,但是提出了意见,一周内必须见到虫母,虫母可以选择执政,但必须迎娶雄夫,繁育虫卵。”
卡厄斯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按住约书亚的手臂也紧了紧:“告诉他们,妈妈刚觉醒,身体还没恢复,执政和选雄夫的事,等他状态稳定了再说。谁敢逼他,就是和我作对。”
他这一动,乌契立刻看到虫母尾巴一角:“元帅,你在干什么?”
因为通讯器的视角,恰好能将卡厄斯身后的景象纳入一部分。
通讯两端,陷入了一种极度诡异的安静。
卡厄斯意识到了乌契看到了什么,他侧过身,试图用身体挡住约书亚。
乌契猛地回过神,极快地闭了下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是一片灼热。
“你在偷吃,卡厄斯。”
“说好的照顾妈妈,你自己在偷吃。”
“乌契。”约书亚开口,声音还带着刚才被触碰时的微颤,却已恢复了几分镇定,他从卡厄斯身后探出半张脸,红宝石般的眼瞳看向光屏,“别吵,说事情。”
仅仅几个字,却带着虫母血脉里天然的威压。
高高在上。
乌契的话音戛然而止,身体下意识地绷紧,甚至差点条件反射地单膝跪地。
这是刻在虫族基因里的本能,面对虫母时,任何争执都显得格外僭越。
“是,妈妈。”乌契的声音立刻放低,“属下只是担心您的安全,没有别的意思。”
约书亚“嗯”了一声,没再多说,只是往后缩了缩,重新靠回卡厄斯怀里。
光屏那头的乌契看着这一幕,嘴角抽了抽,只能硬着头皮把正事说完:“八大军团的兄弟们听说虫母觉醒了,都很激动,想亲自向您效忠,您看,等您回到王宫时,要不要安排一次见面会,让兄弟们见见您?”
约书亚抬起头,看向卡厄斯。
卡厄斯的旧部对他很重要,获得军团的支持,对他之后逃离虫族至关重要。只是,他还不太习惯以“虫母”的身份面对那么多陌生的雄虫。
卡厄斯读懂了他眼底的犹豫,轻轻捏了捏他的脸颊:“不想见就不见,没关系。”
“不是不想见。”约书亚摇摇头,尾尖轻轻扫过卡厄斯的手背,“我随意惯了,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擅长表达妈妈对虫族的爱意,我怕会让你们失望,抱歉。”
“不用刻意说什么。”卡厄斯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你只要站在那里,让他们知道你是我们的母亲,就够了。剩下的,有我。”
约书亚略一思忖,疲惫了:“行,你安排见面会。”
乌契听到这话,险些变回虫身,触须轻轻晃着,凑近了屏幕,似乎要透过屏幕看到虫母:
“妈妈要不要先见见我呢?开门吧,我在外面,您总不能太偏心,只让卡厄斯饱腹吧?”
“这可是您作为妈妈,可以拿来赏赐给雄虫的重要礼物呢,怎么能只给卡厄斯享受呢?”
虫母威严甚嚣尘上,约书亚要渐渐开始习惯做妈妈和王了。
他是那种只在乎政务不在乎雄虫的王,虫以后会非常痛苦当初为什么允许虫母执政,给了虫母逃跑的机会。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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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能生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