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盟指挥官的白月光竟是本污染物 第1章 我不做炮灰了

“咔嚓咔嚓——”

变幻的电视灯光将逼仄的房间填满，在房间的各个角落跳动。

电视机里新闻记者急切的播报混杂着昏暗中传来的细小的啃食食物的声音。

“......致命的病毒以极为迅猛的速度蔓延，主要通过血液、呼吸道飞沫，发病时主要症状为高烧不退，肌肉酸胀，腹泻呕吐。”

“在星际支援力量的帮助下，我们设置了安全区，请各位幸存者坚持不懈，做好病毒预防，去到离你最近的安全区......”

播报声戛然而止，早歪了半个身子的电视机终于支撑不住，一声巨响砸在了地上。

跪在飘窗处的小男孩肩膀颤了下，身体却没有挪动半分，垂眸向几十楼之下的街道望去。

空间已经被压缩到极致，一条红色的灯龙被连接通向远处，远处的车渺小到只剩下一个红点。

歇斯底里的鸣笛声、谩骂、催促、绝望的哭声在深夜里暴躁地沸腾。

窗外的灯光映亮男孩的面容。少年**岁的年纪，身上穿着私立小学统一的制服，黑发略微有些凌乱。

混乱的街道景象落在他的眸中，却没有激起任何该有的反应，片刻就从少年的眸中消逝。

一声怪物般的低吼在身后响起，少年随声看去，只见从只剩个架子的茶几后面的一地碎渣中坐起来一个扭曲的身形。

玻璃渣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和玻璃渣一同掉落的是顺着散乱的头发滴下来的血珠，嘴角挂着一块红白相间的肉，肉上挂着毛发。眼球挂在眼眶外，随着起身的动作来回晃悠。

嘶哑的声音从喉咙深处挤压出来，含糊地无法听清。

“妈妈，你希望我出去找人救你吗？”

坐在飘窗边的宋希声看着，歪着脑袋弯唇笑了笑。

双手撑着从飘窗边借力滑到地上，拖着打了石膏的右腿，一步一挪地走到电视机旁的座机处。

扫了一眼紧紧抱着双腿,蜷缩在角落,抖得有如筛糠一般的少年,少年十四岁，细看之下宋希声像是少年小时候的模样。

“你是不是饿了？”宋希声疑惑地问。

对面的少年闻言没有任何反应，依旧低着脑袋。

宋希声转身巡视了一遍客厅，目光锁定了地面上的玻璃碎片。他伸手去抓了起来，鲜血顺着玻璃边缘割破的伤口缓慢流淌，滴落到地面，血腥的气味引得一声怪物低吼。

“吃这个，好吃的。”宋希声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弯唇对少年笑着。

少年突然剧烈地挣扎，猛烈地摇着头：“玻璃不能吃。你这个假冒品离我远一点。”

宋希声摇摇头：“我不是假冒的，我可以和你一模一样。”

少年看着宋希声手指放到脖颈上的一个银色机械项圈，眼底流露出更深的恐惧。

这是唯一可以压制宋希声这个污染物的东西。他后知后觉地想到可以通过项圈电击。

他瞄了一眼电视机柜下的抽屉，趁着和宋希声还有一段距离，他着急忙慌地抽开抽屉，拿出一个圆形按钮，毫不犹豫地按下。

电流声响起，白色的闪光让少年眼前模糊，一股烧焦的气味弥漫开。

宋希声神情却没有什么变化，单手落在机械项圈上，用力扯开，焦黑的地方随着他的动作被扯掉，露出鲜红跳动着的血管。

少年惊恐地叫出声，看着伤口的鲜血滋生出无数血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形成结缔组织，最后变成一块完整的肌肤。

随后宋希声的面孔和身形开始不断变换，发出令人牙颤的“咯哒”声，两分钟之后，宋希声看起来与眼前的少年别无二致。

“你之前告诉我玻璃好吃的，我在爸爸妈妈面前吃了，你和爸爸妈妈都笑的很开心。我想你也尝一尝。”换声期独有的青涩声线。

少年泪水控制不住地糊了满脸。

他想起他刚刚被认领回家时，看到了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很害怕。

父母告诉他这是一个低等的污染物，能变成人形。

在他丢失的时间里，他们买下了这个污染物幻化成他的模样，以慰藉愧疚之情。

这个污染物性格很好，对他和家人言听计从。

他想知道污染物是不是能吃下各种东西，于是将一块玻璃砸碎，命令污染物吃下去，吃下去爸爸妈妈会很开心的。

于是污染物真的拿着玻璃一口一口吃了下去，被划破的地方不断地流血，愈合，白色的衬衫被鲜血浸染成一件血衣。

后面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个污染物对他渐渐地不再有什么明显的反应，特别是星球大肆爆发污染之后，宋希声好像不再言听计从。

“你吃下去，爸爸妈妈会很开心的。”宋希声指了指身侧低吼的怪物，声音温和。少年闭紧眼睛不敢多看。

“我不吃！你这个怪物!”少年痛哭地怒吼，伸腿疯狂地踢踹，仿佛已经歇斯底里。

宋希声起身，向后避过凌乱的攻击，将手中的玻璃丢回地面，同时少年的声音吸引着变异的宋母看过来。

宋希声叹了口气，一只手撑住桌子，另一只沾着鲜血的手拿起话筒拨号。

“你好，警察叔叔，我的爸爸妈妈生病了。”

对面停顿了片刻，随后温柔地询问：“他们具体什么症状呢？”

“他们发热了，还喜欢吃生肉.......”

“......孩子，你告诉我们地址，然后留在原地，不要走动，我们很快就到。”

宋希声没有作声，目光落在掉落在地的一张相册上。

中间坐了一个孩子，父母各站一边，脸上有着开心的笑容，虽然是拍照，眼睛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中间的男孩脸上。

“叔叔，这个城市没有人能活了，对吧？”

宋希声手握话筒的画面定格，闪烁。

秦昀手中的显示屏显示视频播放已结束，进度条重新跳回“0秒”。

这是案情现场还原组发给他的。

视频里是用异能还原出的多年前S星球发现的第一例能够完美地伪装成人类的污染物的作案现场。随着视频发过来的，还有一个详细的文档。

当年此案件造成的恶劣影响，至今还萦绕在所有经历者的心头，谈之色变。

“秦昀，你的时间不拿去训练，一直在这看视频能学到什么？”身侧的人语气严肃，满是指责。

“学长!”

秦昀悬停在重播按钮上方的手指顿了顿，猛地抬头看去。却发现除了暗沉沉的树木，身侧空无一人。

他愣了一下，而后唇角扯出笑意，眼底泛出一抹自嘲。

目光转向身前，落在面前落在他正对面的一座刻着“烈士宋希声”的石碑上，墨黑色的石碑上一张椭圆形的金属相片。

宋希声很少拍照，有的也只是从小到大证件上的照片。

石碑上的一张是刚入军校时拍摄的证件照，青年拥有的是星际中少见的黑发黑眸，一张脸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透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

“学长，你真的是一个污染物啊。”秦昀手掌撑着地面，缓慢地站起身，发丝随着潮湿的空气轻轻摆动。

他向前走了两步，军靴踏着湿滑的落叶靠近石碑，失去血色的指尖轻抚过那人浅红的唇瓣，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低哑，如同指尖磨过沙砾：“学长，你现在在哪呢？”

衣袖随着手臂伸出去，向上露出了手腕，皮肤上是狰狞的黑色纹路，拥有生命一般微微地左右晃动，似乎在寻找还可以从什么地方向前生长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