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愿照常按部就班地进行两点一线的生活。
她的吵架经验不算丰富,因此有些难以判断两人如今的感情处于什么样的状态。
她只知道自己和路翎之间出问题了,但问题的症结到底在哪里却又不清楚。
一连三天,路翎都没有给她发过一条信息,也没有打过一通电话。
就像是忘记了她这个人。
黎愿不是没想过自己主动,可放在对话框的手指总是在最后时刻忍不住退缩。
万一收不到回复呢?
也许路翎并不需要她的问候呢?
也是,就算没有她,也会有别人将她照顾得很好,自己也不是什么独一无二的人。
黎愿闷闷地想。
只要一回想到那天的场景,她的心便仍旧止不住的钝痛。
只有心无旁骛地投入到工作中,心中那点酸楚才会得到微弱的缓解。
只是也许是这几天一连泡在实验室里的时间太长,黎愿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决定去外面看看绿色。
她刚一起身,眼前便兀得一黑,如果不是一侧及时伸出的手扶住她,她险些栽倒在地。
“谢谢。”黎愿轻声向扶着她的人道谢,而后不着痕迹地拂开对方的胳膊。
“学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些低血糖?吃颗糖吧。”
小师妹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黎愿伸手接过她掌心里的水果糖,笑着再次和对方道谢。
然后转身走出实验室。
实验室紧挨着楼梯,位于楼道的最深处。
旁边有一扇巨大的窗,窗外正对着一颗桃树。
此时已经接近四月末,桃树过了花期,不见粉红色桃花盛开,但枝叶仍旧茂盛葱绿。
黎愿看着这棵有一定历史的桃树枝干粗壮,任凭风起风落,它稳如磐石,片叶不落。
心中渐渐安定下来。
身侧有人蹑手蹑脚地走近。
黎愿回身,看到是闻芮后,心中到底警惕瞬间消散。
“黎愿,你这几天怎么了?你们两个...吵架了?”闻芮看四处无人,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好奇,忍不住问了出来。
这几天黎愿的状态她都看在眼里。
她显然很不对劲。
闻芮有些担心她,本来想着也许哪天她会撑不住主动倾诉出来,却没想到她一憋就是这么长时间。
黎愿扭头,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自己,也没想到她一句话就猜中了,微怔过后反问:“很明显吗?”
闻芮一脸认真地点头,“很明显,你没发现这几天在实验室里大家都不怎么敢和你多搭话吗?”
黎愿垂眸。
心情不好时她确实没什么心情和人多说话。
闻芮小心翼翼地凑到她身边,斟酌着说道:“这么多天都没有解决,看来你们冷战的时间挺长的,问题肯定不小吧?要不你和我说说?人家不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么,说不定我能找到解决办法。”
黎愿低着头没说话。
见她如此,还以为她是不想说,于是闻芮立刻又改变了话头道:“你不想说的话就算了,是我太冒昧了!”
黎愿轻轻摇了摇头,“没有,是我在想应该怎么说。”
闻芮说的不错,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已经这么多天了,她一点都没有想到解决方法,也许早应该求助别人。
“不着急不着急,你慢慢想,或者你想到什么说什么也行。”
她愿意说,闻芮顿感受宠若惊,哪里还会催促她。
黎愿抿着唇思考。
良久之后她才启唇,“前两天,她生病了...”
黎愿说了很久。
闻芮全程没有打断她的意思,只是听着听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不对劲。
说到最后,黎愿看着她脸上显然易见的震惊,嘴唇越抿越紧,轻声问:“...是不是我的问题更加大些?我不应该赌气吗?我应该先找她是吗?”
闻芮越听越觉得自己的大脑褶皱都被扯平了。
网上那句梗她一直觉得只是一句梗而已,没想到今天网络照进了现实。
怪不得你们都有恋爱谈,原来你们谈的都是这种啊!
不是,她之前真没看出来那姐姐是这么一言难尽的人啊?!
因此,在黎愿问出这几个问题之后,她十分干脆利落地摇头,否认的声音铿锵有力,“不是!当然不是你的问题!你根本一点问题都没有!”
黎愿猛然抬头看她,眼神里似乎含着不自信,“真的吗?”
闻芮再次斩钉截铁地点头,“当然了!反正我是这么认为的。”
黎愿心里松了口气。
这几天她一直在纠结,如果是她的问题的话,这么长时间的僵持会不会让她错过了和好的最好时机。
只是很快,那口还没松到底的气又再次提起,连带着苦涩一并蔓延开来。
如果不是她的问题的话,那么就是路翎的问题。
可直到现在,路翎仍旧没有找她的意思。
事情似乎与她预想的方向逐渐吻合。
黎愿眨了眨眼睛,眼睛里的雾气散开,晕成不易察觉的水汽。
路翎她...是打算放弃这段感情了吗?
为什么呢?到底是为什么呢?
闻芮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刚准备说什么。
两人身后突然传来声音。
“当然不是学姐的问题,我和闻芮师姐的想法一样,学姐不必为这样的人伤心,应该早早断舍离才是。”
闻芮转身,看到不知何时站在她们身后的桑饴,震惊过后朝着对方疯狂使眼色。
“抱歉学姐,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只是刚才见你一个人离开有些担心,没想到闻师姐也在这里。”桑饴看着两人解释。
黎愿胡乱地冲着她点头然后又摇头,表示自己没事。
桑饴走近两人面前,只当没看见闻芮狂眨的眼睛,继续表达自己的观点:“学姐现在只是身在其中所以有些看不清楚而已,她一点都不值得学姐这样喜欢。”
黎愿喃喃,“不值得吗...”
“不值得。”桑饴三连击,“学姐怎么会喜欢上这样的人?私以为对方根本配不上你。”
尽管心里已经千疮百孔地流着血,黎愿还是忍不住小声想要替路翎辩解:“不是,不是你们想的那样的,她是个很好的人,如果没有她,我现在也许不知道在哪里...”
她只是不爱她而已。
但不能否认年少时期她对自己的好。
那些难捱的日子里,如果不是路翎给予她的这些微弱的善意,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能够熬过几个夏天。
桑饴自然不懂这些过往和羁绊,她只是就事论事,因此发表的意见犀利而又直接。
“她的好只是学姐的滤镜罢了,抛开这层滤镜,她其实什么都不是...”
眼看着黎愿脸色越来越白,闻芮终于忍不住打断,急声道:“也不能这么说!大家不都说嘛,感情的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毕竟不是当事人,这中间还有没有什么误会我们也不清楚,你也说了,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她的态度转变是突然之间的,这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准的对吧?”
见桑饴不赞同地看着她,还有想要开口的打算,闻芮几乎是一口气都不敢停歇,争取不让她插上话。
“而且听你说的,我说实话,我也没看出来她对那个女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除了你们那枚耳钉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她的耳朵上,她不像是喜欢上那个女生的样子,也许这中间还有什么你不知道的事情呢,感情的事最忌讳猜忌,有什么不明白的不如直接去问对方,也许问完就皆大欢喜了呢?”
本来只是想着安慰她,但说着说着,闻芮觉得自己说的也有那么一点道理。
对于她们两人的事,她比桑饴要了解得多那么一点。
就算不知道她们之间具体的故事,但稍一联想便能猜到两人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不少事的。
闻芮自己也有姐姐。
因此她无法想象喜欢上姐姐的那个场面。
但黎愿确实实打实地对她那位姐姐动了情,且动情很深。
闻芮不了解另一位,却了解黎愿这个朋友。
她是一个情感相对封闭的人,不会轻易被打动,能让她喜欢上,对方必然是付出了很持久的耐心和真情的。
也许真的有她们不知道的误会。
因此她越说越确定,点头,“对,就是这样的,我建议你还是先打直球问问对方,别直接就下了死刑。”
桑饴虽然不容易她的看法,但见黎愿一幅听进去的模样,便也不再劝说。
感情的事,有时候不撞个南墙是不会知道对错的。
她再清楚不过了,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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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愿心里仍旧有些迷茫。
只是不可否认的是,闻芮的那番话已经足够让她产生动摇。
也许她确实应该主动破冰,给路翎一个解释的机会。
因此几番犹豫之后,她还是将信息发了出去。
【姐姐,我们聊聊好不好?】
只是这条信息她从白天等到了黑夜,又从黑夜等到了白天,终究是没有等来一个回复。
黎愿几次打开手机,点开对话框,这条收不到回复的消息就静静地躺在那里,无声地嘲笑着她的自作多情。
直到又一天的下午,手机才显示有新消息弹出。
黎愿几乎是急不可耐地打开,然后又是失望。
不是路翎。
是妈妈。
【西西,这周回家吗?妈妈有话想和你说】
看到这条信息,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又一个周五了。
等待的心情实在太过煎熬,以至于她连这些都忽视了。
黎愿收拾好情绪,给妈妈回了消息。
她不能再这么颓丧下去了,她的人生里本应该有很多比“等一个回复”而有意义的事情。
于是下班后,黎愿收拾好东西,往地铁站走。
周五的地铁站是人流量最高峰的时候。
站口卖花的女生那里聚拢着的人都比平时多了至少一倍有余。
黎愿与围着的人群擦肩而过,片刻后后退几步重新返了回来。
花的种类不少。
玫瑰、小雏菊、满天星、向日葵...
三到五枝,被透明塑料袋包裹在一起,簇成小小的花束。
有单种种类的,也有混合的。
无需开口问,旁边立着的白色纸牌上已经写好了价格,价目十分明晰。
「单一花束9.9元,混合花束15元
两束可优惠:单一*2=15元,混合*2=25 元,一单一混=20元,谢绝还价~」
黎愿要了两束混合的。
一束有一朵很大的向日葵。
向日葵的给妈妈,另一束则留给自己。
卖花的女生唇角含笑,将她选好的花递过来,没有一句多余的话。
想来也是个有些社恐的小姑娘。
黎愿举着花,随着人流涌入地铁站。
沉郁的心情因着若隐若现的花香而有所缓解。
回家的路程总是格外的快,等她从地铁口出来,却发现早已经有人在那里等着她。
黎文心朝着她温柔地笑。
沉积了好几天的烦闷在这一瞬间一扫而光,黎愿快跑两步上前,有些惊喜地问:“妈妈你怎么在这里等着我?天气很热的。”
黎文心轻抚她的额头,笑着回答:“想快点见到你,妈不热,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一向是怕冷不怕热的。”
然后她看到她心中的花。
毫无意外地问着:“向日葵这束是给我的?”
黎愿点头,“对,给妈妈的,上地铁前看到站口有卖的,就买了两束。”
黎文心从她手中接过那束包含向日葵的,手指轻轻触碰着它的花瓣,眼中闪过怀念之意。
“妈很喜欢。”
黎文心是带了司机过来的。
因此母女两个很快上车。
车上大多是黎文心在问她这一周的近况,黎愿乖巧地答了,避开烦心事,只挑些有趣的事讲给她听。
后视镜里,司机时不时地投来视线,几次与她撞个正着,而后又匆忙避开。
黎愿心下讶异。
看向母亲偶尔瞥向窗外出神的视线意识到什么。
车子开进别墅,黎愿下车挽住妈妈的胳膊,用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询问:“妈妈,出什么事了吗?”
她想起妈妈给她发的消息。
妈妈说有话要对她说,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话,引得这么多人注意。
院子里打理花园的管家,往来的女佣,竟都投来了和司机刚刚差不多的眼神。
黎文心拍着她的手,也小声回复:“一会儿再说。”
等到两人进了家门,保姆阿姨连忙将饭摆上桌,不等黎愿开口,黎文心率先出声:“先吃饭,今天就咱们母女两个,你路叔叔不回来吃饭了。”
只她们两人的话,那规矩就少多了。
黎文心让人找了个花瓶,将手上的花插好,放到桌子上,然后摒退了所有人,空旷的餐厅里只剩下她们两人。
黎愿一边吃着饭一边耐心地等着。
既然这么郑重其事地告诉她,妈妈对她要说的话想必也很不好开口。
黎文心不是觉得不好开口。
只是她觉得这件事的重要程度并不能比得上母女两个好不容易吃一顿饭。
因此直到一顿饭吃完,她才放下筷子,宣布了这件事。
“西西,我准备和你路叔叔离婚了。”
震惊是有几分震惊的,但也没有十分震惊。
黎愿一直觉得妈妈可能有一天会选择离婚的,只是她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
“你想好了吗妈妈?”她问。
黎文心语气虽然极轻,但眼神却十分坚毅,“想好了。”
见她如此态度,黎愿轻轻一笑,“那我尊重妈妈的选择。”
黎文心惊讶于她如此平静的态度,转瞬间又想明白,眼眶微红。
这个世界上,从来相依为命的只有她们母女两个人罢了。
也只有她们才会互相体谅,相互理解。
“和路叔叔协商好了吗?”一会儿后黎愿又问。
黎文心回答她:“协商好了,你路叔叔说过几天有个路家组织的慈善晚会,需要我陪同出席,等晚会过后,就正式办理手续。”
黎愿点头。
能这样协商一致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突然间,黎文心盯着她的眼睛,十分认真地问:“我不会要你路叔叔的任何东西,西西你理解妈妈的对吗?”
黎愿连忙点头,“当然,我理解的妈妈。”
她们孑然一身地来到路家,自然也该孑然一身地走。
晚上,黎愿和妈妈睡在一起。
这一晚上她想起路翎的次数屈指可数,也只有躺下时才有时间认真地想对方。
妈妈已经睡去。
黎愿看着她睡着以后十分安稳的面容,胳膊撑着床半躺起来。
从枕头下摸过手机,消息界面除了没什么用的群聊消息,仍旧空荡荡的一片。
她忍不住思考起来。
也许是时候她该重新考虑她和路翎的关系了。
眼睛闭上又睁开,反反复复。
每一下心里都好似有一把刀反复刮着自己。
最后一次黎愿睁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饭桌上妈妈说话时的神情,她的眼神也逐渐坚定。
【路翎,我们分手吧。】
信息发送出去的一瞬间,黎愿想到什么,又马上点了撤回。
多么可悲,就在刚刚她才突然间意识到,她和路翎也许连分手的前提都没有。
手指删删改改,最终停留在一句不痛不痒的告别上。
一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屏幕上,晕开字迹,也氤氲了她自以为两人相爱的回忆。
黎愿按下发送键。
【路翎,我不想再喜欢你了,我们到此为止吧。】
路翎:桑饴是吧?今天晚上睡觉最好两只眼睛站岗[愤怒]闻芮是吧?死缓待观察[白眼]
向老婆们推推我连夜摸出来的新预收《穿进年代文意外标记恶毒女配》[让我康康]
*怪力屠户vs作精美娇娘*
穿越多年的黎烟在某一天突然救助了路边一个陌生女人
女人衣衫不整,面色潮红,身上散发着黎烟从未闻过的奇异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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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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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烟大怒
天杀的剧情!什么恶毒女配,这明明是她的亲亲老婆!
//架空年代文,A无挂件,甜甜甜,养老婆为主,顺带脚踹剧情
文案可能会改,但核心梗不变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第 2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