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绥说完便转过头往外望,不再看郁泊舟。
剖析自己的无聊的过往,属实是一件无聊加上无聊的事情,如果不是郁泊舟非要问。
等了几分钟,纪绥始终没等到郁泊舟的回话,他撤回栏杆上搭着的手,准备下楼。
下一秒,垂落下的手被圈住,熟悉的体温接踵而至,纪绥整个人被郁泊舟严严实实地揽在怀里。
纪绥眸中闪过一丝诧异,“你……”
郁泊舟把头埋在纪绥颈间,声音闷闷地,“我要抱一下你。”
“你已经抱了。”
“不够。”
温热的气息倾洒上脖子,使风吹落的体温再度回升,纪绥不自在地动了动,他不太习惯亲密的接触。
他耐着性子让郁泊舟抱了几分钟,结果某人不知收敛,反而越抱越紧。
纪绥忍无可忍,十分冷酷地吐出一句,“放手,别矫情了。”
他说之前预想过郁泊舟听完的种种反应,唯独没想到这种,是他描述的太薄情,打击到郁·豌豆公主的心。
郁泊舟最后猛吸了一口纪绥身上的味道,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明明用的是同一款沐浴乳,可纪绥身上的味道永远比他的好闻。
他调整好状态,举起手指轻敲了下纪绥的脑门,“成天说的什么傻话,问你生不生气,是希望你不要闷在心里,别跟个锯嘴葫芦似的,我们小绥的心情大过天,明白吗?”
纪绥瞳孔微微放大。
郁泊舟握拳捶了下手心,脸上出现恍然大悟的神情,像是发现了新思路,“这个方法好,以后我要是想从你嘴里得到完整的实话,我就反复问,问到你烦了,就会告诉我,看刚刚说的,比你前半个月跟我说的话加起来都多。”
纪绥嘴角抽了抽,“你真是……”叫猪油蒙了心。
“聪明绝顶?”郁泊舟从善如流接过话题。
纪绥哼笑一声,“绝顶有没有不好说,不过看你接连加班,确实有谢顶的迹象,我前面还在菜里吃到你掉的头发。”
郁泊舟表情僵住,下意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顶,发丝蓬松,几乎摸不到发缝,掀眼瞧见纪绥偷笑的样子,即刻反应过来。
“好啊。”郁泊舟故作恼怒挟持住纪绥,将他整齐服帖的头发揉搓的杂乱翘起。
纪绥后脖靠近耳朵的那块皮肤极为敏感,柔软的头发不断扫过,那股痒意像着火似的蔓延至全身。
他小幅度挣扎起来,声音带了细微地喘,“郁泊舟,放手。”
纪绥此刻说话软绵绵的,眉眼也上扬着笑意,实在没什么说服力。
郁泊舟挑眉,“求我,求我我就放手。”
“求你。”纪绥从来不好嘴上的面子,他痒得眼尾发红,眼底溢着些许生理性的泪水,说话间的喘息声也变大,“我错了。”
郁泊舟低下头,定定看了几秒,指尖如同过了电般猛地撒开手,神色慌乱的丢下一句他要去洗澡了,转过身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
纪绥站在原地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疑惑看着郁泊舟远去的背影。
又怎么了。
……
可能是那晚天台遭到了纪绥的打击,郁泊舟现在下班回家一有空便往厨房扎,每天最少固定要做一道菜。
让阿姨诚惶诚恐,时刻担心自己是不是要失业了。
纪绥觉得他就是三分钟热度,维持不了多久,可还是路过超市,给他买了条新的小黄鸭围裙。
送出去时纪绥一脸淡定,“衣服沾上油渍阿姨不好洗。”
郁泊舟倒是很喜欢这份礼物,当即穿上,转圈展示,“合适吗?”
男人冷锐的五官配上童趣十足的小黄鸭,画面说不上来的搞笑,纪绥镇定点头,“非常合适。”
郁泊舟满意进厨房。
南城人民终于熬过反复无常冷热交替的月份,结束了早上春装,下午夏装,晚上冬装的日子。
气温稳步上升的同时,郁泊舟迎来了第一个小长假,提前一周处理好了接下来的事务,郁泊舟带上纪绥飞往D国探望陈伯,顺便避暑。
纪绥怕热,穿的是条宽松的牛仔裤和黑色短袖,飞机上空调温度打得极低,照着吹久了反而有些冷。
他拦住路过的空姐,“您好,请问有毯子吗?”
“麻烦再给他一杯热水。”从厕所回来的郁泊舟补充。
“好的,您稍等。”空姐甜甜一笑,去给纪绥拿热水毯子。
纪绥侧身让开空间,让郁泊舟进去,接着重新窝回椅子里,数银行卡信息上的零。
昨天刚好是他们签合同满一个月,纪绥办了张新卡,收到了第一个月的工资,一百万,一的屁股后面六个零。
放做以前,一百万对纪绥来说不算大数目,也许只是酒桌上送给合作伙伴的两瓶酒,但现在不一样,他现在是个穷光蛋,一百万足够他干很多事。
最多再有个一年半年的,他就能结束和郁泊舟的假结婚,到时候便在南城重新开始创业。
他观摩过南城的市场,他从前的生意到这里应该还能做,有经验,起步不会像当初那么困难。
郁泊舟视线假装停留在面前的电视上,实际一直偷瞄纪绥,见他认真数钱的样子,觉得可爱死了,怎么也看不够。
郁泊舟接过空姐送来的热水和毯子,再次道谢,把毯子往纪绥身上一裹,打趣道:“还没数完啊,我的卡不是在你那,不过是从那张卡转到这张卡,要数的话不如数那张,零更多。”
郁泊舟名下的所有的股份分红工资以及投资的基金收益,都会打在那张卡里,他没什么花钱的地方,不买房子不好车,卡里粗略数应该有**个零左右,具体数额他没留心。
“不一样,这是我的钱。”纪绥心满意足地关掉短信,侧头一看郁泊舟脸色又阴了。
纪绥已经习惯郁泊舟近期时阴时晴的脸色,刚开始还会哄哄,后来发现郁泊舟只是脸色变,脾气说话并不会随着脸色而变化,就没再深究他爱变脸的原因。
不去继承非遗变脸,真是可惜。
一下飞机,迎面扑来的冷空气使纪绥仿佛掉入了冰窖,幸好郁泊舟早有准备,拉开随身背的背包,掏出一件超厚的长大衣给纪绥套上,又从另外一个包掏出一条围巾围上。
纪绥缩在围巾里,瓮声瓮气地说:“上次来不是穿薄长袖就可以了吗?”
郁泊舟给自己套了件外套,他上飞机前穿着比纪绥多,也比他耐寒,“出门前我和你说D国正在下雪,你只顾着看钱,并且拒绝了我让你换长袖的建议。”
又不是郁泊舟极力阻拦,纪绥还想穿无袖短裤。
纪绥自觉理亏默不作声。
出了站口,一眼便瞧见陈伯领着秦父站在显眼处,两人一人举了一块横幅。
[欢迎郁泊舟和纪绥来探亲]
[穿秋裤了没?]
二人双双顿住脚步,光速转过头。
郁泊舟冷静道:“假装上厕所,从另外一个口逃跑怎么样?”
纪绥轻声附和,“好主意。”
两个人对视一眼,看到彼此眼中的坚定,下一秒果断拉着行李箱撒腿就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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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旅行升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