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人真心 第2章 第二章 初涧——初见

第二天，林壑清从家里出发前往练习室。

虽然位于寸土寸金的景市，他租的房子有些破败，但为了音乐梦想，他在通勤上选择了更为便捷的方式，只用坐三站公交。

于他而言，时间重过金钱。

和煦的朝阳透过重重白羽洒向街头，轻柔的风浅浅拂过人们额间的愁绪，它亦在烦忧带不走人间的思虑。

林壑清正走在去往练习室的路上，耳机里放着他们乐队的歌，轻快的旋律在耳边萦绕。

因此并没有感觉到身后正有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他。

那人突然快步冲向他，并大叫了一声：“诶！”伍之杨以为自己吓人成功又继续道：“吓到了吧！哈哈哈哈哈。”然后就对上了林壑清异常平静的瞳仁。

这边林壑清错愕地摘下耳机，盯着眼前的伍之杨平静地说：“你真的吓到我了。”

“哇，完全没感觉到诶。”伍之杨说着和他一起有说有笑地一起走向了练习室。

他们的练习室就在酒吧对面，一扇斑驳的铁门后藏着他们的音乐梦想。

伍之杨推开门，便听到里面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声，原来是鼓手郑思衡正在疯狂敲击架子鼓。

练习室的布置虽然简单，但也充满了音乐的气息。角落里放着一把旧吉他，谱架上架着着一些新旧乐谱，地板上散落着一些乐器线缆。

伍之杨见状调侃了一句：“大清早的，就开始扰民了？”

郑思衡听见伍之杨的声音就放下了鼓槌，走到他们俩面前，对伍之杨说了一句：“没有什么比你的声音更扰民了。”然后转头笑着对林壑清说：“对吧，壑清哥？”

林壑清虽然表情略带严肃，但语气却略显嗔怪地说：“咳，思衡，注意言辞。”

见他这么说，郑思衡推开了旁边的伍之杨，从背后抱住林壑清，用撒娇的语气对他说：“壑清哥，你最近一下班儿就走，都没有时间和我们聚餐了~人家都没什么机会和你彻夜畅谈了~”

这时键盘手辛召予从门口走了进来，一脚踹开郑思衡说“又开始在这里犯贱了？”

郑思衡痛苦地捂着肚子说：“嘶，辛姐，你下手还是这么重啊！你这是要弟弟我断子绝孙啊。”

见此情景，林壑清站出来说：“行了行了，你们几个一见面就开始吵，都多大人了，成熟点行不行？。”

众人听到林壑清的话，说道：“对不起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我们这就乖乖练习。”随后各自走向了各自的位置。

这时林壑清叫住了辛召予：“对了小予，老墨呢？”

辛召予转头对林壑清说：“对了，忘了和你说了壑清哥，昨天下班后老墨说今天他们家女儿幼儿园要开家长会，可能会晚点再来练习。”

这时，伍之杨突然插了一嘴说：“对了，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和大家说。”

他将昨晚下班后在酒吧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林壑清以及其他队友，并掏出那张名片说：“他说，有意向的话，可以打这个上面的电话联系他。”并将名片递给了林壑清。

林壑清接过名片，其他人也凑了上去。

郑思衡说：“我靠，还能有这种好事？”说罢，他便读起了名片上的内容

“星耀娱乐执行总裁江原。”看完他便调侃起了伍之杨“我靠，总裁诶，小伍你丫踩狗屎运了吧。”

听他这话伍之杨冲郑思衡竖起了中指。

旁边的辛召予思忖片刻道：“我觉得不可能这么简单。”

听到辛召予这么说，伍之杨坐到椅子上开始大发苦水：“对呀，我也是这么觉得，你们都不知道我昨天那叫一个如坐针毡，但是他说是我们乐队的粉丝，我也不好立马回绝，所以这事儿就交给你处理了，壑清哥。”说罢，伍之杨向林壑清投来信任的眼神。

林壑清盯着手上的名片说：“如果是真的，这确实是一个好机会……”

郑思衡笑着插嘴道：“小伍，这哥们不会看上你了吧？”

伍之杨嫌恶地看了一眼郑思衡回道：“你别恶心人了，这怎么可能？”

郑思衡开玩笑地说：“怎么不可能，你瞧你这细皮嫩肉的，这大眼睛，这小嘴巴，要不是你说过你是直男，我还真以为你是LGBT人群呢。”

辛召予立马举起了拳头说：“还不给我闭嘴？”

郑思衡立马比了一个住嘴的手势。

林壑清说：“这件事，由我来处理，大家先开始练习吧。”

林壑清看着手中的名片，心中暗自思量着这个机会的可能性。

虽然他们乐队一直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但每个成员都对他们的音乐怀揣着的无限的期许。他知道，这或许是他们走向成功的一个转折点。

“不管怎么样，我们先联系一下试试吧。”林壑清说道，其他成员也纷纷点头表示同意。

于是，林壑清拿起手机，按照名片上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喂，你好，请问是哪位？”

林壑清深吸一口气，说道：“江先生你好，我是‘空野’乐队的队长林壑清，关于昨天你和我们乐队主唱伍之杨说的事情希望能有时间和你详谈一下。”

电话那边江原说道:“当然可以。明天下午三点在我公司楼下的初涧咖啡厅详谈如何？”

“好。”

第二天下午。

仲春的雨总是说下就下，细细密密、丝丝漫漫，那是绣女手中的针在描绘着人间。

水纹透过咖啡厅的落地窗映出咖啡的温热，空气中尽是咖啡豆的香气。

咖啡厅内，舒缓轻柔的“梁祝”缓缓流淌着，墙上挂着些古人字画，古朴之气扑面而来，橘色的柔光落向每一个角落，更是给咖啡厅增添了些许温暖的氛围。

江原和林壑清面对面坐在靠窗的位置，柔和的光线勾勒出两人俊逸的轮廓。

江原看向眼前的男子。

那人长发随意地搭在肩上，额前有几缕碎发遮住了他深邃而阴郁的眼睛，清隽的面容皎若新月，唇角缀了一颗青痣。

身着一件白色长袖衫，干净而平整，他笔挺地坐在那里，仿若春松，带着浓浓的书卷气息。

只是看了一眼他便将目光移向了窗外。

林壑清缓缓开口：“江先生，我还是不太理解你到底为什么想要帮助我们。”

男子声色清雅，似是行至山涧的潺潺溪流，与这间咖啡厅的格调也甚是契合。

江原将视线从窗外挪开，笑着说：“当然是因为我很喜欢你们乐队的风格，我觉得你们的歌都非常好听。”

听到他这么说，林壑清眼底染上了一丝笑意，无意勾了勾唇，唇角的痣愈发显眼勾人。

之前一直在音乐路上踽踽独行，鲜少有人认可他的才华，观众们也大多只是为乐队众人的外貌而来。

而此刻，眼前这位却毫不迟疑地表达了对他所创作的音乐的喜爱，着实让人心生欢喜。

“那我可以冒昧地问一下你最喜欢我们乐队的哪首歌吗？”

听到他这么问的江原懵了，这只是他因为想接近小伍而随便编的理由，哪有什么最喜欢的歌？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他心跳都有些错拍了，手心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眼中闪过一丝错愕。

他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却发现自己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啊，哪，哪首歌……就，就内首，烽……”

林壑清：“《向风》”

“对对对，就是那首。”江原一边说着，一边用纸巾拭去手心渗出的冷汗。心中不禁暗自得意：“真有我的，这我都能掰得出来。”他的唇角轻扬，又开始故作从容。

这首歌是林壑清最喜欢的，听到他提起，还以为巧遇知音，所以他一贯忧郁的脸上写上了一丝笑意，回应道：“我也最喜欢这一首。”

他笑得纯粹，像白山茶。

此人真挚的目光投向他，江原却是尴尬地笑了笑：“是吗，那看来我们非常投缘呢。”

“那我们说回正题吧，你对这件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为了避免继续聊《向风》这首歌相关的话题，江原直接切入了正题。

“我们可以先合作看看。”林壑清点头应允。

“那好，之后会有工作人员联系你们的。”江原说罢，拿起桌上的咖啡，又想起了一件事。

“谢谢你江先生，愿意给我们这个机会。”林壑清向他表达了感谢。

“嗨，小事。”江原摆了摆手，又用手撑住桌子往前趴了半分问他：“我可以请你帮个忙吗？昨天，你家主唱走得匆忙，忘记问他要联系方式了，方便留一下他的联系方式吗？”

林壑清蹙了蹙眉，礼貌回绝道：“这件事需要他本人同意才行，我没法替他做决定，不好意思江先生。”

江原虽然有些失落，还是扬唇道：“那好吧，也不是什么大事，以后见面的机会多着呢。”

林壑清微微颔首，浅笑莞尔，同他道了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