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有个蓝祸祸 第325章 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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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卒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来牢房做事没几天，林山是他负责看守的第一个犯人，谁知道就出了这种事情，心情很是忐忑，结结巴巴回话，“差、差不多两个时辰前、有、有个妇人来，说、说是秦家大小姐派来探监的，小的知道规矩，没让她进，她就，求，求小的给林山送点饭菜，小的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她什么时候派人来探监了？

秦九铃冷道：“不是我。”

展昭问狱卒，“你可认识那妇人？”

狱卒道：“那、那妇人带着、带着围帽，挡住了大半张脸，小人看、看不清楚她的样子。”

会是谁？

秦九铃一时想不到是谁。

周燕说林山不是杀二夫人的真凶，那晚一定是看见了什么，秦九铃想问问林山究竟看见了什么，林山却被人毒死了，要问的事情再也问不出答案，事关母亲安危，她心情很不好，对展昭冷嘲热讽，“好一个无人例外的规矩。”

展昭神色凝重，“我会查清楚。”

“你当然要查清楚，我提醒你，我娘是被冤枉的，既然你们把我娘关进来就要负责我娘的安全，如果我娘在牢里出了任何问题，我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这哪是提醒，根本是警告，展昭素来知道她的脾气，如果大夫人真的在牢里出现任何问题，“善罢甘休”这四个字就代表任何可能。

“大夫人的安全官府自会负责，你不必担心，倒是你，千万不要轻举妄动。”

“不想我轻举妄动就赶快还我娘清白，你不是吹包大人断案如神吗，我等着，不过我耐心有限，你们最好快一点，要是我哪天等得不耐烦了，做出什么展大人所谓的轻举妄动的事情，责任可不在我。”秦九铃说完也不管展昭是什么反应，转身走出牢房。

林山的死让秦九铃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林山已经认罪，如果不出意外，只要等待判决就好了，可是现在他死了，还是被人毒死的，更重要的是，林山是死在她娘被指认是杀害二夫人的凶手之后，更更重要的是，毒死林山的人是冒的她的名，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顺理成章地联想————秦家大夫人杀了二夫人，让林山为大夫人顶罪，如今东窗事发，秦家大小姐杀林山灭口。

好个一石二鸟。

原本以为二夫人就是林山杀的，现在看来到真未必。

周燕说林山看见了什么，他到底看见了什么？

是杀二夫人的真正凶手？

他没有揭发凶手，反而帮忙。

只是为了二夫人的首饰？

还是他根本就认识凶手，想帮凶手脱身？

如果林山不是杀二夫人的凶手，那他为什么要承认这杀头的死罪？

是受到凶手的威胁？

还是他自己心甘情愿为真凶顶罪？

原本以为官府的牢房会比秦家安全一点，现在看来也不怎么靠谱。

当别人都不靠谱的时候，秦九铃通常选择让自己更靠谱，命玄冰在微尘里找几个功夫好的，随便做点鸡毛蒜皮的小案子，故意被抓到牢里保护大夫人。

玄冰表示：微尘里面会功夫的不少，但是女的真不好找。

秦九铃指点，可以男扮女装。

玄冰觉得这主意不错。

于是，一个时辰后，大夫人牢房四周住满了因为各种奇葩理由被关进来的“女犯人”，无一例外地身材壮硕，奇丑无比，成为牢房里一道诡异的风景。

秀秀没有理由诬陷大夫人，必是受人指使，指使她的人很可能就是杀害二夫人的真凶，想救大夫人就必须撬开秀秀的嘴。

从县衙大牢回到秦家，秦九铃一进门就坐在客厅里，看着玄冰飞羽审秀秀。

直到深夜，不管玄冰飞羽怎么逼问，秀秀始终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言不发。

飞羽真的火了，“大小姐，这丫头是铁了心的不开口，我看还是用刑吧，我就不信她不说。”

窗外寒夜彻骨，屋中暖意融融，笼子里的银炭静静地烧着，偶尔冒出一点火星，发出“噼啪”的声音在静夜里听来很是刺耳。

秦九铃示意飞羽稍安勿躁，端起桌上的热茶，吹着水面上的浮叶，缓缓开口，“咱们府上有个叫林山的家丁你应该认识吧？”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屋中每个人听的清晰，“就在刚才，他被人毒死在牢里。”

秀秀一直紧握的手狠狠颤了一下。

“你觉得你会不会是下一个？”

秀秀低着头怯怯地说一句，“秀秀不明白大小姐的意思。”

秦九铃抿了一口热茶，“你当然明白，你只是不愿意明白，你更愿意相信自己坚持的东西，但是人心都是自私贪婪又善变的，所以林山死了。”秦九铃放下茶杯，看着秀秀，“关系到自己生死存亡的秘密和别人比起来，你觉得哪个更重要？”

秀秀下意识抬起头来看着秦九铃，接触到秦九铃犀利到好似可以看穿人心的眼神时，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又重新低下头去。

“我问你是给你机会，说不说是你给不给自己机会，想清楚，明早告诉我，不过我要提醒你，秦家可比不上官府的大牢戒备森严，从现在到明早还有好久，你是不是第二个林山，我拭目以待。”

让飞羽将秀秀带回自己房间看管，秦九铃告诉玄冰，“今晚盯紧她。”

玄冰心领神会，“大小姐是觉得秀秀今晚会去找真正的凶手？”

秦九铃看着秀秀的背影，“我更希望凶手来找她。”

作为兰馨院的大丫鬟，秀秀有自己的房间，这个晚上注定无眠，屋里的灯亮了一夜。

飞羽在门口守了一夜。

天亮时飞羽进门检查，发现秀秀七窍流血倒在地上，尸体已经凉透了。

秦九铃接到消息带着玄冰赶来，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被人动手脚，飞羽都快气疯了，再三肯定秀秀一整夜都没有出过门，也没有任何人来找过秀秀。

“自杀？”飞羽猜测。

“他杀！”细心的玄冰从秀秀口中发现残留的字条，用银子一试果然有毒，“应该是有人提前在秀秀的房间里放了字条传递消息，秀秀看了字条怕被我们发现，就把字条吃了，可是她没想到字条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