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封有个蓝祸祸 第228章 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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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击暖阁的黑衣人尸体被停放在山庄一处偏远的房间，等待官府随时查验，蓝星和公输玉来到门口。

“玉美人，你确定你真的敢和我一起进去？”蓝星再三确认，她只是和公输玉开玩笑，说他不敢跟她一起去验尸，结果他就真的一起来了。

“你都不怕，我怕什么，再说我也想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到万仞山庄来找麻烦。”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不怕”，公输玉在蓝星前面走进房间。

蓝星挑了挑眉，什么也没说。

房间很大，光线有些昏暗，气味更是难闻，凌乱地摆放着十几个黑衣人外加两个奇葩劫匪的尸体，冰冷的空气格外阴森。

公输玉显然不太适应这样的环境，拿出手帕捂住口鼻，尽量站的距离尸体远些，看着蓝星蹲在一具尸体前认真地检查，动作熟练，神色坦然，没有丝毫恐惧或者嫌弃的迹象，心里着实有些佩服，他知道蓝星在开封府就是看守尸体的，也知道蓝星胆子大，却没想到已经大到这种程度，忍不住问一句，“你就一点都不害怕？”

“怕什么，他还能跳起来吃了我？”蓝星头也不抬，似乎公输玉问了一个很白痴的问题。

公输玉感慨，“像你这么大胆的女子真是少见。”

“是你们男人有‘女人天生就胆小’的偏见而已。”

“大多数女人的确都是胆小的，偶尔有几个胆大的，一些是因为无知者无畏，还有一些是因为经历过某些不同寻常的事情，而且这些事情必定十分残忍，在心里受到严重伤害，才会对寻常的意外无所畏惧，你是哪一种？”公输玉试探。

蓝星停止手上的动作，抬起头来看着公输玉，“如果我是无知者无畏惧，你这么问就是在嘲笑我，如果我真的经历过某些十分残忍的事情，你这么问就是在揭我的伤疤，你是哪一种？”

公输玉摇了摇头，“我既不会嘲笑你也不想揭你的伤疤。”

“那就别废话。”瞪了公输玉一眼，蓝星低下头去继续自己的事情，先检查了两个奇葩劫匪的尸体，没什么有用的发现，又开始检查黑衣人的尸体。

公输玉一直在旁边注视着蓝星的一举一动，想要开口，可是想想蓝星刚刚的样子，不想碰一鼻子灰，好几次欲言又止。

蓝星察觉到公输玉的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就说吧。”语气轻松自然，似乎刚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公输玉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想告诉你，这种人身上通常都很干净，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有没有用也要先查了再说。”

蓝星查得很仔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从随身物品到衣着服饰再到尸体本身，逐一查看了所有黑衣人的尸体，直到检查完最后一步，嘴角终于扬起一个微微的弧度。

公输玉好奇，“发现了什么？”

蓝星看着公输玉笑得古灵精怪，“考考你，手脸皮肤粗糙，发质干枯，头发里有泥沙，右手手掌和虎口有老茧，双腿微微向内弯曲，鞋底的缝隙有细沙，这些能让你想到什么？”

“手脸皮肤粗糙，发质干枯，头发里有泥沙，说明这个人常年生活在气候干燥风沙大的地方，右手手掌和虎口有老茧，说明这个人经常使用兵器，双腿微微向内弯曲，说明这个人从小到大经常骑马，鞋底的缝隙有细沙，说明这个人不久前到过沙漠，这附近的沙漠都在关外，你是说这些黑衣人是从关外来的？”公输玉神色一凛，“出关向北是辽国，向西是西夏，辽国和西夏一直对我大宋虎视眈眈，如果这些黑衣人真是他们的人，这件事情就非同小可，必须马上报官！”

“我就是这里最大的官，你还要报给谁？”

“那你想怎么做？”

“

辽国和西夏的事情轮不到我操心，我只操心我感兴趣的。”蓝星整理好最后一具黑衣人的尸体，走出房间。

公输玉跟出去，“什么是你感兴趣的？”

蓝星走到水井旁把手洗干净，想了想，突然冒出一句，“玉美人，我们去逛街吧！”

公输玉一愣，“现在？”

“当然！”蓝星拉着公输玉兴冲冲就走。

“等一下！”公输玉贤惠的贴身小厮不知突然从哪冒出来，张开手臂拦住蓝星，一脸紧张，“你想对我家公子做什么？”

看着小厮一副被抢了宝贝的紧张模样，蓝星觉得好笑，“你以为我要对他做什么？”

“不可无礼。”公输玉提醒小厮。

小厮也提醒公输玉，“公子，您该回去吃药了。”

蓝星顿时想起来，放开公输玉，“对了，大夫让你多休息，你快回去吃药，我自己去逛街。”

公输玉道：“我没事。”

“有事就晚了。”蓝星嘱咐小厮，“照顾好你家的宝贝公子。”

小厮脸一红，支支吾吾说一句，“还有……谢谢你昨天救了我。”

“你这么可爱，我怎么能见死不救。”蓝星笑眯眯地捏了捏小厮的脸，大笑着离开。

公输玉看着蓝星的背影，脸上的表情有些失望，嘱咐小厮，“下次看见我和蓝公子在一起时不许打搅。”

“公子，他，他……”小厮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他不是好人！”

公输玉回过头来看着小厮问，“你觉得我可是好人？”

小厮斩钉截铁，“公子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可是在有些人眼中我未必是好人。”公输玉一叹，“你眼中的好人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最坏的，你眼中的坏人在别人看来或许是最好的，角度不同看法自然各异，对待一个人不是看他是好是坏，而是看他是否对我们有利。”

“那这个蓝星对公子有利吗？”小厮似懂非懂地问。

公输玉想了想，没有回答这个问题，看着蓝星消失的方向，“派两个人跟着，不许出差错。”

“是。”虽然小厮一点都不觉得蓝星对公子有什么好处，可是对公子的命令还是要忠实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