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叫笑语。”
谢柔徽把匕首拿在手里,轻轻松松地转了一圈,如臂使指。
谢柔宁坐在她的对面,莫名觉得笑语这个名字有些熟悉。
但她被谢柔徽手上的动作吸引了注意力,连声惊叹:“七姐姐,你也太厉害了吧。”
“你也可以的。”谢柔徽把匕首放到她手上,“我教你。”
玩了一会,侍女端着酥山进来。
看着陌生的侍女,谢柔宁顺口问了一句:“七姐姐,你身边的琳琅怎么不在?”
以前她过来玩,总能见到琳琅。
琳琅说话温柔,体贴入微,谢柔宁很喜欢她。
谢柔徽道:“琳琅说她阿娘生病,回去几天。”
谢柔宁不解地道:“怎么还没回来,回家看望也要不了那么久吧。”
谢柔徽解释道:“我让琳琅在家把她娘照顾好再回来。”
谢柔宁不认同地道:“七姐姐,奴大欺主,你可不能性子太软。”
长信侯府的下人那么多,若是每个人爹娘有事,都要回家看望伺候,那府上的主子谁服饰?
谢柔徽明白谢柔宁的好意,只是对她来说,有没有人伺候都一样。
反倒是一屋子的侍女站在那,令她不自在。
更何况,琳琅照顾她无微不至、尽心尽力。
如今她阿娘生病,谢柔徽也希望琳琅能多陪陪她娘亲。
谢柔徽摸了摸谢柔宁的头发,笑道:“我明白了,谢谢宁儿的关心。”
“七姐姐,你不应该回长安。”谢柔宁支着下颌,忽然道。
“对你来说,有多少人伺候,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好像都无所谓。”
即便回到长安,回到长信侯府,七姐姐还是每日早早起来练剑,早晚诵读道家经书,好像还是在道观一样。
谢柔徽被她逗笑了。
她道:“我也很喜欢漂亮的衣服首饰,也喜欢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呀。”
“不一样。”谢柔宁一本正经地说道,“对于你来说,这些也可以没有。”
谢柔徽没有当作一回事,笑道:“好吧,我就当作你在夸我。”
“我当然是在夸你啊。”
谢柔宁轻轻地拍了谢柔徽一下,两姐妹顿时打闹起来。
“七姐姐,告诉你一件事。”
打闹了一通,两个人气喘吁吁地倒在床上,谢柔宁忽然说道。
“什么事情?”
谢柔宁靠在谢柔徽的怀里,安心地闭上眼睛。
她说道:“过几日要参加新安郡王妃要举办一场宴会,我们可以出去玩。”
谢柔徽嗯了一声,反应平淡,肯定不会让她去就对了。
“七姐姐,你也要去。”谢柔宁推了推她,不满意地叫道。
“真的吗?”
谢柔徽的眼睛一下睁开,半信半疑地道:“不会又不让我去吧。”
上一次华宁公主生辰,叫她好生失望。
“放心吧。”谢柔宁信誓旦旦地道,“请帖上写得清清楚楚,是谢侯府上的三位女郎。”
“再说,阿耶最近又不在京城,怎么知道你去了没去。”
说完此事,谢柔宁又担忧地道:“不知道赴宴的那一日,六姐姐能不能出门。”
谢柔婉从娘胎里出来带了病根,从小吃药,前几日又病倒了。
果然,谢柔宁的话一语成谶。
到了赴宴那日,谢柔婉的病还没好。
“咳咳咳……”
谢柔婉以手掩唇,靠在谢柔徽肩上,半晌才喘过气来。
她脸色苍白,带着淡淡的憔悴。
“都怪我身子不争气,不能前去。”
谢柔婉语带遗憾:“何榆妹妹也会去,我原本还想向她请教一二,如今也不成了。”
谢柔婉素好诗词,即便是病重,也手不释卷。
只是这样,整日里忧思过重,病又怎么能好呢?
谢柔宁坐在床前,安慰道:“都这个时候了,六姐姐你就安心养好病。”
“是啊。”谢柔徽也道,“总会有机会的。”
谢柔婉笑了笑,握住谢柔徽的手:“要是何榆妹妹有作诗,你一定要替我抄录回来。”
“千万、千万要放在心上。”
谢柔婉说着,垂下眼眸,叹了一口气。
谢柔徽回握她的手,郑重地答应她:“我一定记得。”
谢柔婉这才展颜。
恰好侍女捧了汤药进来服侍,二人便起身告辞了。
“走吧。”
见谢柔徽和谢柔宁携手回来,崔夫人淡淡地吩咐道。
两列手执刀剑的侍卫在前开道,拉车的骏马高大神气,喷着粗气。
百姓见到长信侯府的车队,纷纷避让在侧。
“好阔气的排场,不愧是长信侯府。”
谢柔徽耳力绝佳,外头的那些窃窃私语落到她耳中,清晰极了。
不同于上次躲躲藏藏,这次迈入兴庆宫,谢柔徽光明正大。
宴会还未开席,崔夫人与几位熟识的夫人寒暄,谢柔徽和谢柔宁则手牵着手去玩了。
衣裙递相插挂,四面相环,遮挡出一片阴凉的草地,供人宴饮休憩。
七月里天热,女郎们都喜欢呆在水榭纳凉,恐怕只有她们俩会来这里玩耍吧。
各种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铺满草地,谢柔徽躺在上面,手臂上挽着的粉色丝帛盖在脸上,任由微风将发丝衣袂拂动。
谢柔宁就躺在她手边,搂着她的胳膊休憩。
谢柔徽听到风吹动绿叶,也吹动湖水的声音,自然万物发出一切悦耳的声音。
还有布料摩擦过草地的声音。
谢柔徽睁开眼,正好看见一个小女孩在草地上手脚并用,飞快地爬着。
她穿着一身绿衣,几乎与草地融为一体。
她也发现了谢柔徽的目光,嘻嘻一笑,一点也不怕生,朝着谢柔徽爬过来。
“这是谁家的小女郎啊?”
“长得真好看。”
侍女们也发现了忽然闯进来的小女孩,把她围起来,七嘴八舌地道。
“去问问是谁家的小女郎不见了。”谢柔宁吩咐道,“怎么这么不当心。”
谢柔宁跪坐在最前面,忍不住戳了戳小女孩肥嘟嘟的脸颊。
这下,小女孩挥舞着胖乎乎的小手,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
“七姐姐,她说她叫真儿呢。”
谢柔宁把她抱在怀里,看向谢柔徽。
谢柔徽也忍不住伸出手,“给我抱抱。”
小女孩乖乖地坐在谢柔徽的怀里,吐出几个泡泡,一直在笑。
谢柔徽见她笑得开心,顿时玩心大起,把她抛向半空中又接住,周而复始。
小女孩一点也不害怕,反而兴奋地咯咯笑。
她脖子上戴着的长命锁一晃一晃,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出金光。
忽然,一团火从山坡上滚下来。
一个约莫五六岁的小女孩跑下来,一身红衣,鲜艳得叫人睁不开眼睛。
“真儿!”
红衣女孩见谢柔徽把妹妹抛向空中,立刻大声喝道:“快把真儿还给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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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