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剧猫之荡乾坤 第35章 言朔的自白

我叫言朔，我的母亲是督宗捕头，我的父亲是异猫。

父亲常常很忙，但不知道忙什么。

母亲也很忙，抓捕猫犯，守护猫土安宁。

我从小就聪明，这不是我自己说的，是叔伯姑姨们夸我的。

当然，我也觉得我聪明，那些小猫都太蠢了，不过我不会嫌弃他们。

等我长大，我成为督宗京剧猫，拜入詹昭师伯门下，成为他的徒弟。

我很喜欢练功，我要成为最强大的京剧猫。

索魂师兄说像我这么聪明的猫一定会是督宗最优秀的弟子，我也这么认为。

直到，所谓的“天才”出现。

我发现比我晚一年入门的追命他们竟然能在体术跑步中赶上我，我必须更努力，身为师兄，我不能让他们超越我。

我把他们甩在身后，可我必须每时每刻都努力修炼才能做到，他们每天按部就班的修炼，效率却比我高多了。

原来，他们才是有天赋的猫。

在宗主大比中，妈妈赢了，成为督宗新任宗主。

她的第一个弟子叫唐明，他，也是个天才。

我常常能看到妈妈对他满意欣慰地笑着夸他是个有天赋的猫，怎么一个个的都是天才？

偏偏我不是。

我讨厌他们。

索魂师兄说我急功近利，心不静。

他懂什么，我是宗主的儿子，我必须做到最好。

他们这些猫，根本不懂我的压力。

我每天五点开始练功，中午饭后睡半个小时，一直练到晚上十一点。

我几乎拼了命地修炼，可那些天才师弟紧追不舍。

他们好烦！

我不喜欢他们。

我把索魂师兄当做超越的目标，但我一次也没赢过他。

不过没关系，他是师兄。

直到，师父请辞卸任，在缉捕司司正的选拔中，索魂师兄不出意外的赢了。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追命他们的成绩竟然那么好，险些超过我。

我在比试中受了伤，为了赢得胜利铤而走险，师父说我好胜心太强，不是好事，让师兄盯着我。

师父猫挺好，就是太啰嗦。

养伤期间，我的目光投到了督宗弟子身上，我发现有只叫铁面的猫天赋比追命他们还好。

不过他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母亲训过他他改几日，继而故态复萌，死不知悔改。

我试了试他的功力，沉默过后是浓重的嫉妒。

他此时的功力，和当年这个年纪的我所差无几。

呵！

呵呵！

这一刻我终于明白，努力，在天赋面前不值一提！

可是凭什么？

“言朔，你怎么了？”听到母亲担心的声音，我很吃惊。

“母亲。”我躲在这里，妈妈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不想把心里的烦心事告诉妈妈，“我没事，妈妈，你忙就好。”

我能感觉到妈妈的目光，忍不住垂下头，抱歉啊，妈妈，让你失望了。

“言朔，我是督宗宗主，可也是你的妈妈。朔儿，你一直都很懂事，也很体谅我。妈妈很感谢你，因为我可以做我自己的事。”

“妈妈……”

其实，我也曾想过要妈妈一直陪着我，但是督宗京剧猫有自己的职责和使命，我不能让妈妈为了我放弃自己的理想。

原来，妈妈知道，知道……知道我的委屈。

“可是，有时候你可以不那么懂事，即便再忙，当我的儿子需要我，我是不会缺席的。”

看着妈妈的眼神，我才知道妈妈心里有我，她有关心我，“妈妈，我……”

“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为什么？”

我竟然没听到妈妈的失望和斥责，她只是平淡地问我，“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

我抬头，看到了眼神温柔、包容的妈妈，不禁卸下心防，“我比不上师兄，连师弟师妹们都比我有天赋。对不起，妈妈，没能成为你的骄傲。”

“可你一直是我的骄傲，从来都是。”

听到妈妈如此肯定自豪的声音，我不可置信地望向她，“可是妈妈，我没有天赋，很可能被他们超越。”

然而妈妈却说，“我的儿子，不需要和别人比。妈妈这一辈子就骄傲的事，就是成为你的母亲。”

妈妈她……这样想吗，“朔儿，世上的山，没有最高只有更高。如果你追求力量是为了超越别的猫，那么你面前永远有一座山。翻过一座，又一座。”

“儿子。”妈妈指着我的心问我，“问问你自己，为什么要变强？力量，不是拿来竞争的，而是用来守护。只有拥有强大的力量，才可以保护所有我爱和爱我的猫，妈妈希望这才是你追求力量的源头。”

妈妈摸着我头，我记忆中上一次妈妈这样好像是很久以前，“朔儿，你和他们不一样。你是我的儿子，他们是我的徒弟，你一直都是我的骄傲，不必和他们比。”

妈妈。

是啊，我为什么要和他们比，我可是宗主的儿子，“嗯，我知道了，妈妈。”

“对了，妈妈。”我想到一件事，“我可以去监督弟子训练吗？尤其是铁面，他太浪费他的天赋了。”

我兴奋地向妈妈请求，“妈妈，放心交给我，我保证不会让他浪费自己的天赋，假以时日，他一定会成为督宗最强的京剧猫。”

或许，他会比妈妈还强。

“好。”

妈妈答应了，“太好了。”

之后，我不仅盯着铁面的日常训练，还专门为他制定了特训。

但是！

滑头猫！

浪费天赋的滑头！

一眼不盯着就偷懒，他知不知道自己浪费的是什么东西？

这小子一直和我作对，不是恶作剧就是逃课，没一天不气死我。

好在，我狠下心来打了他一顿，他终于老实了。

随着年纪的增长，他的实力令人嫉妒。

索魂师兄去世了。

我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

后来，母亲告诉我，父亲死了，她亲手杀死了他。

原来，猫不会一直陪着我。

猫不仅会死，也会变。

这一次的缉捕司司正选拔，我没参与，我想守在督宗。

守着母亲，守着还活着的猫。

我的心前所未有地平静下来，当母亲问我愿不愿意教导弟子的时候，我拒绝了。

小猫太气猫，我受不了。而且，我没什么耐心，又要求严格，不是所有的猫都能得了我的训练。

母亲笑骂我一句，将教导弟子的事分给追命。

当看到索魂师兄的儿子循序拜入追命门下时，我想起了当年的我，何其相似。

我突然意识到，我的时代好像已经过去了。

时间竟然过得那么快，快得我感觉我什么都没做。

循序一如当年的我，不同的是，那时的我有期待，我的父母会回来。

但这孩子独自异猫，他比我坚强，“一浪更比一浪强，挺好。”

生活无波无澜，铁面也走入正途，正如我所说的那样，他天赋异禀。

只要再给他一段时间，他将超越我，我很期待那一天。

但这一天比我预计的来得早。

母亲遇刺身亡。

身为督宗巡防司正的我，竟然没保护好自己的妈妈。

但我没时间悲伤自责，督宗内部人心浮动。

而那些蠢货竟然用一场议谈就决定了由唐明继位新任宗主。

你们在搞什么？

母亲留的话没一只猫领悟吗，我性格专断，确实不适合宗主，可你们这样决定，如何服众？

一群不动脑子的家伙。

气死我了！

如今情况紧急，有猫在督宗搅浑水不说，异猫刺杀事件更需要宗主出面处理，哪有时间耽搁。

我迫使他们开启宗主选拔，谁能走到最后我心里有数。

无论是唐明还是铁面，必须赢得选拔，再加上前任宗主的遗言，如此方有威望震慑督宗弟子，站在其他宗主面前才有底气。

然而，唐明那家伙没！来！

呵！

好样的！

喵了个咪，你真棒！

在选拔中，我全力而出，铁面必须赢，真正的赢。

我练出来的师弟，我了解他，他能赢。

果然如我所料，他超常发挥，被打的一身伤地赢得胜利。

好！

一切尘埃落定。

我刚松一口气，就出事了。

判、督、打三宗差点打起来，唉。

这件事还没完，混沌来袭。

嘉石城被破，督宗沦陷。

身为宗主的铁面，竟然要当场自尽！！！

你脑子进鱼鳞了！

不！是我脑子进鱼鳞了，我为什么要让这小子当宗主？

他被及时救走，被魔化的督宗好歹有了希望。

但现在，有一个棘手的问题。

督宗四大猫捕曾经奉命捉拿小黑，也就是如今的黯。

督宗，该怎样免于被黯报复呢？

我想起来小时候看鱼打架，直到看腻了才把它们抓起来下锅。

对，督宗只有乱起来才有一线生机。混乱到让敌人不把督宗放在眼里，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

我很快就开始计划，篡夺宗主之位。

然后还成功了！

……

你们三个是吃干饭的吗？

这都守不住？

等铁面回来，黄花鱼都凉了。

唉！

天才，不过如此。

督宗，还得靠我。

很快，那仨也开窍了。

管他们是真入戏还是假演戏，反正我很满意督宗的混乱。

接下来就是等宗主回来了。

一等就是十一年，索魂师兄的儿子长大了，也是个独当一面的大人了。

看着年少以为，进退有度的循序，我必须承认一件事，我老了。

就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铁面回来，我手里这个大嘴巴子等了他十一年，我总不能带着它去死，那太不甘心了。

好在，没有第十二年。

督宗的未来，交给你了，宗主大人。

我是铁心宗主的儿子，巡防司司正，言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