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姨冷酷无情道:“喝吧,囡囡,这一周你的食谱我来负责。”
天啊噜,知道有这么一遭她昨晚就生生挨过去好了。哪怕小米粥放在玉碗里面,它还是小米粥啊。封仪平时没有口腹之欲,但一生病她的口腹之欲就上来了。
她伸手抱着刘姨的腰,抬头眨巴眨巴她又黑又亮的大眼睛,撒着娇:“刘姨,循序渐进,早餐先不喝小米粥。”
刘姨板着一张脸,把封仪的手扒拉下来,“喝吧,要不再热一次更难喝。”说完,她就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副要看着封仪喝完的架势。
封仪垂下头,闭上眼睛而后又睁开。她舀起一口往嘴里放,安慰自己,明天自己就要上班了,她至少可以在外面吃一餐。
刘姨看出了封仪的小心思,打击她,“对了,囡囡,你上班时候的午饭我给你送过去。”
封仪咬了咬嘴唇,只盼着这一周赶紧过去。
迟类到午饭时间才醒,昨晚再次入睡前他就给林北发了信息,让他把今天的行程统统取消掉。
迟类一下楼来就先遇到了刘姨。他跟刘姨不是第一次见面了,每一次去拜访封仪的爷爷奶奶,都会见到她,两个人的婚礼封家那一边就是由刘姨操持。
“刘姨,您来得这么早。”
“我担心囡囡,快下来吃午饭吧。”
迟类“嗯”了一声。
迟类一进餐厅,就见封仪愁眉苦脸地摆弄着碗筷。一见迟类,就叫道:“迟类,我好惨啊。”
迟类走进一看,封仪面前一碗南瓜粥,其他的菜色都放得离她远远的,显然她中午只吃南瓜粥了。
迟类施施然地坐下,一点安慰她的意思都没有,“好好养病。”
“我已经好了。”
迟类看着不远处跟沈阿姨说着什么的刘姨,“你跟我说没用,你得跟刘姨说。”
封仪撇嘴不屑道:“你是这个家的男主人。”
迟类反击:“你还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呢。”
封仪正想说什么,刘姨走进餐厅,她立马闭嘴。
刘姨问:“怎么还不开动?”
迟类笑着道:“封仪说要等着您呢。”
刘姨只当迟类说得是真话,她相信两个人确实是在等她,但封仪一定没有说过等她的话,肯定是在抱怨。
三个人开动了,封仪和迟类问一下封家两位老人的近况,刘姨半个月在B市,半个月回到封仪爷爷奶奶身边。
饭吃到一半,刘姨起身说是要去厨房看看中药的火候。
看着刘姨的人进了厨房,迟类立马夹了一片清蒸牛肉送到封仪嘴边。
封仪一愣后,立马笑着把牛肉享用了。她给迟类比起了一个大拇指,封仪没有想到一脸正派的迟类会帮她放水。
看着封仪狼吞虎咽,迟类提醒:“慢点,别噎着。”
迟类又给封仪夹了两片,瞧见刘姨的衣角,才住了手。
迟类从总裁专用电梯里出来,就看到他的行政秘书在讲电话,说出的话虽然有礼委婉,但是脸上已经一脸不耐烦。周秘书作为行政秘书,跟各个部门打交道,性子很圆滑,能让她怎么不耐烦,肯定是一位难缠的人,是谁打来的?
周秘书抬眼看到迟类,想要站起来向他打招呼,被迟类做一个坐下的手势阻止了。周秘书只得作罢,跟电话那一头的人沟通,再说一遍术话。
“抱歉,没有预约,我们不可能放你进来……和亚的停车场只有公司正式的员工可以开车进去……我叫周雨,您要投诉的话请致电人事部……不,我不能直接转给池总,更不能把池总的私人号码给您……如果小姐您是周氏集团的人,可以通过正式渠道的预约……抱歉,您的要求我不能做到,再见。”
周秘书放下电话,长舒一口气。见池总进了办公室,赶紧进去茶水间为总裁准备咖啡。
事务秘书陈鑫诚正在泡枸杞,见到周秘书,问道:“这是第几通电话了?”
“从我进办公室开始算起,是第五个。”周雨皱眉,打开恒温箱,从一排排排列整齐的瓶瓶罐罐中拿起一个深蓝色的咖啡罐,上面有个标签:Kopi Luwak,迟类最爱的咖啡。
周雨舀了一勺咖啡粉放进迟类专用的咖啡机,“既没有预约,也没有池总的私人联系方式,就想随随便便见到池总,池总要是随便能见到,排队见他的人不得绕整个B市一圈,无语死了。”
陈鑫诚问:“你跟她说清楚了没有?”
“我说的是人话啊。”
陈鑫诚笑出声,“你打算怎么办?我估计她会再次打来。”
“我想跟池总说。”
陈鑫诚:“说有个女人吵着闹着要见你。”
“那怎么办?她就是要找池总。”周秘书吐槽,“声音一股子矫揉造作,蛮横跋扈。我觉得她就像酒会上向池总贴上来的女人,而且好没有礼貌,人家正牌总裁夫人都没有那么嚣张。”想她周雨,在业内上也是有名有姓的,拿着高工资,掌握着过滤掉池总百分之九十九的权利,那一个打电话来的不是对待她客客气气,轻声慢语的。
周雨越想越气愤。
陈鑫诚看着同事的样子,乐了,端着保温杯说:“弄不好就是一想要搭上池总的女人。再来骚扰不行就交给保卫科处理,再不济让技术部侦查一下,再让法律部发一张律师函。就不信她还会打电话来缠你。”
周雨听了,笑而不语,事情好像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女人话里透着莫名的底气,再说能得到总裁室电话的人也不会多。即使想要搭上池总这一艘豪华游轮的人很多,但是除了是女总裁,就是总裁的女秘书或女助理,还没有其他的女人敢往总裁室打电话。至于池总的夫人那就根本不需要打电话好嘛。
咖啡机发出“叮”的一声响,周雨取了池总的咖啡杯放在咖啡机上一摁,浓香的咖啡汩汩的流出来,茶水间里顿时溢满咖啡的香味。
陈鑫诚深吸一口气,感叹地说:“还别说,这味道无论闻多少次都不腻。”
“你要觉得腻的话,池总早就不喝它了,想想看那咖啡浆果,是被麝猫吞下肚去,又拉出来,再被人收集起来,洗净,晒干,包装,出口,烘焙,研磨,香味不独家,一点也对不起它的价格和稀有。”
周秘书一边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一边将咖啡杯端起来,特意在陈鑫诚面前一晃,让猫屎咖啡的香气更加地扩散开,“我觉得真是它独一无二的来源,使它成为逼格最高的咖啡。像池总这么品味独特的人才能十年如日地钟爱它。”
陈鑫诚露出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池总的品味吾等凡人实属不能理解。”
周秘书笑道:“非常人非常品味。”
“你赶紧端给能品味它的人吧。”
周秘书笑了笑,拿来一只咖啡杯托盘,把咖啡杯放上去,收敛脸上的闲适,露出了职业的微笑,走出茶水间,来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周秘书进去。迟类正在讲电话,操着他那口地道的牛津腔。周秘书把咖啡放下,动作和缓,没让杯里的咖啡漾起一丝波澜,既是向老板展示自己的良好仪态,也会拖延一会时间,让自己哪怕多享受几秒老板这美妙的贵族腔调。周秘书以长胖二十斤为代价发誓,她对自己老板绝对没有非分之想,只是纯然的欣赏。
周秘书正想要退出去,她对陈鑫诚说要告诉池总是玩笑话。
迟类把电话挂了,“周秘书。”
“是。”
“刚才那个电话是谁打来的?”迟类左手端起咖啡托到胸口齐平的位置,右手端起咖啡杯,抿了一口。周秘书迎着老板深邃的眼睛,轻声说:“不清楚。”她想了一想,又说:“她说她是周氏集团的人,B市口音,讲话语速不快,嗓音比较尖利有点胡搅蛮缠的意味。”
听周秘书的描述,迟类皱眉,周氏集团?两家公司向来没有业务往来,自从迟类退婚后,两家夫人的私交也断了,一副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迟类脑海里出现了一个名字,问:“她说话是不是无意间在咬文嚼字。”
周秘书点点头,“是有一点在卖弄文采。” 周秘书在心里翻了大大的白眼,拜托这又不是古代。 迟类沉思了一下,“她要见我?”
“是的,她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跟您联系上。”还想去和亚的地下停车场堵您呢!
迟类说:“她再打来你让她上来吧。你出去工作吧。”
周秘书答应着,心里有点忐忑,难道真是池总什么重要的人。
迟类看着周秘书的背影补充道:“就这一次,以后她再打电话来纠缠,直接叫保卫科的人处理。”
周秘书的忐忑完全不见了,那种女人池总怎么能看得上呢。
周婧然上来的时候,趾高气扬地朝秘书室瞟了一眼,被迟类的秘书挂断电话的时候,她真后悔以前没有借着未婚妻的名头来迟类的公司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