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冬天一起看雪吗 第12章 J.T.12

趁着寒假，正好有足够的时间收拾东西，谈秋宁想搬回自己的别墅，然而哥哥却说等春节后再搬，她犟不过哥哥，又想到一家人好久没在一起过年了，就应了下来。

距离除夕还有三天时，秦思诚来过悦水湾一次，他进不去，也没好意思给谈秋宁打电话，于是打给了谈逾冬。

他站在悦水湾门口，青江阴冷的天气包裹着他，虽不似燕洛严寒，却依旧冷得发抖，他握着手机半缩进袖口，听到谈逾冬说：“如果你是为了果果好，那以后别见她了。小孩三岁之前是没有记忆的，不带给她伤害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忘记你。趁着她现在对你的印象不多，干脆狠到底，让她忘了你，以后见面把你当做叔叔。你要是觉得难受，那就受着，本就是你活该。”

秦思诚：“......哥。”

谈逾冬：“别蹬鼻子上脸。我现在能好声好气地和你说话，在和你商量，是给你留着面子。以后别再打扰她们母女清静的生活了，放过她们。如果你不听，那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我有的是办法让你身败名裂。”

他最后一丝好耐心，是因为他不想让果果知道她有污点的父亲。

挂断电话后，秦思诚只好灰溜溜地离开了。

谈逾冬没把秦思诚来过的事情说给谈秋宁，他站在落地窗前，单手背在身后，目光定格在院子里人造草坪上追逐打闹的妹妹和外甥女身上，阳光绿意，脸上的一抹不耐烦消失殆尽，唇角缓缓翘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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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前一天，青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天气愈发阴冷潮湿，果果被天气禁锢在家里，小脸垮起来，额头抵着落地窗的玻璃，眼神放光地望着窗外。

遽然，她看到门外几抹熟悉的身影，她高兴地跳起来，跑到坐在沙发上的谈秋宁身边去拉她的手，想把她往门口拉。

门外的楼山不解靳繁的行为，“不是我说，你最近很反常，你怎么那么关心梅律了？你不会没底线地喜欢上梅律了吧？”

还没等靳繁回答，楼山已经先入为主地代入了，自顾自的又说：“不是，人家梅律生活自足，婚姻幸福，你别撬墙角啊。”

真真听到楼山的话，摇头否认说：“楼舅舅，不是律师姐姐，是小谈老师。”

楼山这才恍然大悟般，揶揄着说：“我就说你怎么突然在燕洛接了一个离婚案，还有上次在LiveHouse也非要下去打招呼，合着你醉翁之意不在酒啊。你今天非拉着我来，是不是也怕梅律夫妇把你轰出来啊。”

被点破心事的靳繁缓缓掀起眼帘，不经意地瞥了他一眼，没应他的话，只说：“过来搭把手。”

然后拎着后备箱里准备的礼盒和拜访礼。

“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看到你舅舅为爱折腰。”楼山凑到真真面前，幸灾乐祸地对她说。

真真点点头表示赞同，然后双手放在胸口处，故作痛心疾首地说：“为了老舅的婚姻大事，我可付出太多了。要不是为了早日让小谈老师成我小舅妈后可以明目张胆地撒娇贴贴，我是不会背叛小谈老师帮舅舅的。”

果果喊了谈秋宁后，她一眼看到了雨中的黑色身影，然后喊了梅清婉去迎接他们。

谈逾冬撑着伞和梅清婉一起，疑惑地问：“他们什么时候和你关系那么好了？”

梅清婉嘁了他一眼，“冤枉，这回真不是我。我看是靳律醉翁之意不在酒罢了，他的目的应该是宁宁。”

“他们怎么认识的？”

谈逾冬乜斜着眼看前方的靳繁，不屑地说。

梅清婉：“宁宁的离婚官司是靳繁打的。”

谈逾冬：“羊入虎口了。”

梅清婉：“你又不是不了解宁宁，估计这位靳律已经不知道吃了多少次闭门羹了。”

谈逾冬：“那更应该吃一次拳头羹。”

边走边说，两人就走到了楼山和靳繁面前。

谈逾冬平日里也和靳繁和楼山打过照面，双方微微颔首。

梅清婉尽地主之谊，“楼律和靳律怎么也没提前说一声，我和逾冬好提前去接你们。”

楼山：“我在悦水湾有一套房子，本来想图个清净带真真来写作业，结果这孩子说是想起小谈老师家也在这里，想来找果果玩，就来了。临时叨扰，是我们打扰了。”

梅清婉哂笑：“客气了，快进来吧，一会儿再下大了。”

她招呼他们进来，谈逾冬帮忙拎东西。

走到客厅门口，果果被天气困住，憋屈得不得了了，早就急不可耐地站在那里等着了，看到真真的身影，喊了声：“真真姐姐~”

小朋友的世界很单纯，非黑即白，她知道真真对她好、会带她一起玩，她自然亲近真真。

真真注意到她，自然地弯腰下揉了揉肉嘟嘟的小脸，然后把她搂紧怀里问她有没有想自己 ，果果咯咯地笑着说想啦。

而身后的靳繁虽沉默寡言，视线却从看清谈秋宁起，便明目张胆、不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也不管旁人。

心底的思念涌上心头，瘦了，他默默在心底想。

“小谈老师。”真真牵着果果的手，朝谈秋宁打了声招呼，“临时想起来得突然，也没来得及和老师您打声招呼，不好意思。”

谈秋宁摸了摸真真的头：“没关系，就当来自己家了。果果正愁下雨天待在家里没人玩呢，你来得正好。更何况你舅舅他们和我嫂嫂本来就是同一个律所的，不用不好意思。”

冷冽的下雨天，雨势渐长，寒意因为靳繁三人的到来消散几分，房间里也变得热闹了起来。

“你们今天留下来吃晚饭吧。”梅清婉提议。

楼山说话间，视线不经意地瞄了靳繁一眼：“好啊，麻烦梅律了。”

梅清婉：“太客气了，喊我名字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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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新春，谈逾冬给家里的阿姨放了假，晚饭准备只得他们自行准备了。梅清婉把谈秋宁拉进厨房，趁机问她是怎么回事。

“我也不知道。”谈秋宁淡淡地回答。

梅清婉讶然：“什么叫你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靳繁的行为多么明显了。”

谈秋宁：“我也拿他没办法，我拒绝过很多次。但他依旧我行我素，不定时出现一下。”而且都是合理合情。

靳繁不会穷追不舍，就算是追求谈秋宁也都是在合适的地点、合适的时间出现，他不会打扰她的工作，更不会莫名其妙、不知分寸地尾追她的生活。

听到谈秋宁说，梅清婉也不知道如何接话。

想当初秦思诚追谈秋宁时是死皮赖脸地追，追到宿舍、图书馆、教学楼各个地方去围堵她，给当时不止是谈秋宁，还包括梅清婉在内的好朋友都造成来了严重困扰，那个时候谈秋宁至少有明确的理由拒绝并警告秦思诚。

可如今，靳繁作为一位成熟稳重的成年人，懂分寸，所有的行为都发乎于情止乎于礼，让她抓不到诟病的地方，哪怕那天靳繁逼问朋友圈为什么拉黑后，谈秋宁依旧没有放出来，他也没有更过分地死缠烂打。

梅清婉想了想又说：“那宁宁，你是怎么想的？”

谈秋宁睫毛微颤地收回视线，专注手下：“我对他没感觉，不来电，强求不来。不合适，我会再找机会和他说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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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边客厅内，楼山加入“真果粒”组合，和小朋友打成一片，靳繁被谈逾冬喊去下棋。

在后花园一边的落地窗旁摆放了一个棋盘，窗外漂泊倾斜的雨滴打在玻璃上，滴滴答答地声响与屋内落子发出的清脆声音混迹在一起，宛若鹅卵石碰撞发出的声音，而屋内谈逾冬手执白棋，靳繁手执黑棋。

一子落，谈逾冬发问：“靳律还没成家吧。”

“还没。”

“哪一年人？”

“94年。”

“戌狗？那确实不小了，怪不得我听陈教授在办公室张罗好几次了。”

“我母亲比较着急。”

“你没有什么想法？”

“没有。我不强求，姻缘看缘分。”

“那靳律觉得什么是有缘分？”

“至少是合眼缘，第一眼见，有感觉。”

“我以为靳律不是随便的人。”

靳繁不急不慢地按自己的节奏落子，然后拖着醇厚的嗓音说：“若我用语言去承诺什么，不止谈师不会相信，连我自己也觉得很假大空。未来还很长，所以谈师不如先不急着给答案，且行且看。”

谈逾冬见靳繁把话题戳破，也不再绕关子，直言直语道：“从小到大，我妹妹这人没有什么缺点，硬要说就是，看男人的眼光不好，这一点靳律应该知道，毕竟离婚官司还是你打的。”

被内涵到靳繁：“......”

时间走到这里，窗外中雨转小，渐渐停了下来，落在玻璃上的雨滴被蒸发混融在空气里，透着一股雨后的泥土味，一场棋局的博弈也结束，不分伯仲，平手。

下一秒，谈逾冬看到果果跑来喊他们吃饭，她握着谈逾冬的手问：“舅舅，你和靳叔叔认识吗？”

“对啊，之前一起工作过。”

“那你们是好朋友吗？”

话毕，谈逾冬掀起眼帘，睨了一眼靳繁，直截了当地说：“不是。”

说话间，两大一小走到餐厅，真真帮忙准备好了碗筷，主宾都已坐在座位上。晚饭做了火锅，大冬天，又潮又冷，最适合窝在家里和朋友一起吃火锅。

梅清婉又准备了几瓶微醺放在圆桌上，谈秋宁给果果和真真准备了酸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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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晚饭结束。

靳繁没再任由真真待在小谈老师家里，“时间不早了，我先带真真回去，今天打扰小谈老师了。”

一下午，他总算找到了合适的机会和谈秋宁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只要与谈秋宁面对面，靳繁的视线便始终落在她身上。

被紧紧盯着看的谈秋宁也不忸怩地说：“嗯，回去路上注意安全。真真，到家了和我说一声。”

这时候，果果却撅起小嘴，委屈得眼眶里浸满了豆珠大的泪水，抱住真真的双腿，仰着脑袋，泪水顺着力滑落：“真真姐姐，果果还没和你玩够呢。”

真真也有些不舍，扭头小声问舅舅：“舅舅，我今晚能不能留在小谈老师家里啊。”

“高徽真，不要胡闹。”靳繁在小事一贯顺从她，平时也不会喊真真大名，但此刻他不能纵容真真乱来，他压低嗓音，语气有点凶，“明天你妈妈来接你去你奶奶家过年。”

想起正事，真真噤声，知道是自己有些不懂事了，然后乖巧地跟在靳繁身后，不舍地朝果果挥挥手，说再见。

谈秋宁把果果抱在怀里，后者肉嘟嘟的女孩子小手挥在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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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除夕夜。

果果激动得一早就醒来，原因是昨晚真真姐姐走后，她难过了好久。然后舅舅答应她，如果明天不下雨就带她去郊外放烟花。

她一早就从床头爬起来，守着窗外的天气，心里默默祈祷：不要下雨，不要下雨。

谈秋宁不想让她一直守在落地窗前像个守门神一样，决定带她一起去剪纸，她从出生到现在还没见过剪纸，处处好奇，拍着小手说：“哇！！妈妈你好棒！妈妈你可以再剪一个佩奇还有乔治吗？”

“佩奇乔治，妈妈暂时还剪不出来，不过妈妈可以给果果剪小鱼。”

果果：“小鱼也可以哇，妈妈好棒！”

带果果体验完剪纸，又带她一起去挂灯笼。

谈秋宁站在凳子上听着站在地上的小指挥官的话语。

“妈妈，你再往左边一些。不对不对，太多了。嗯，就这样，妈妈真棒。”

她学着谈秋宁平时鼓励她的模样夸谈秋宁。

不一会儿，一辆白色奔驰停进院子里，果果听到引擎声后，跑到门口，看着谈逾冬和梅清婉撑开伞从车里下来，她站在原地挥着小手。

见谈逾冬走到面前，果果立马抱住谈逾冬的大腿，开始撒娇：“舅舅，是不是晚上还下雨的话，我们就不能去放烟花了。”

谈逾冬刚从老家回来，外套上沾了凉气脱下后才弯腰把果果抱在怀里：“对呀，下雨了就点燃不了引子，放不了烟花。”

听完，果果的小脸当即垮下来，双手合十，闭着眼睛，按生日时谈秋宁教她的许愿手势，在心里默念：不要下雨，不要下雨。

旁边的梅清婉和谈秋宁看了忍俊不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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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J.T.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