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言的心涌起惊涛骇浪,可红唇哑然。
不知该对周生瑶怎样的态度。
恨?
厌?
我又有什么理由?
她更恨自己,恨自己为何给她李风芷下药,她悔了。
即使自己不能和李风芷……
也决不能让她们更进一步!
她就呆呆矗立着,紧纂的拳头滴下几滴鲜红,眸中的愤恨在无人时坦露。
不忍再看,将一切都收拾成原样,转身离去。
我能怎样?
冲进去打断?
毫无顾及地向她表心意?
傅言无能狂怒,黑眸渐渐下垂。
我不过是个胆小的觊觎者罢了,一只见不得光的老鼠!
天空的黑幕布褪去,光明重新拂照泾关。李风芷缓缓睁开褪了睡意的双眼,睡在床上,可身上却趴着周生瑶!
缓慢起身,双手轻轻拖着周生瑶的头,使其仰躺在床上。
李风芷坐起身,扶着头,根本想不起昨晚发生了什么,而自己又为何在这儿?还赤着膊!
好在锁了门,不然自己终是会被看出猫腻,她朝右望了望深棕的门。
正欲下床,周生瑶迷糊中睁开眼,昨晚的事,她可记得一清二楚,瞬间清醒。
查觉李风芷投来目光,脸顿时通红,赶忙将衣物拉好。
“生瑶,昨晚我……我做了什么?”李风芷边捡起掉在地上的中衣,边问周生瑶。
在周生瑶看不到的地方,李风芷的脸也渡上一层红。
“你……你……”周生瑶着急了,自己怎能将如此轻浮的事脱口而出?
最后支吾了半天,见好中衣的李风又一次投来目光,只好将头一斜,露出左颈处的一块红印子。
在白皙的肌肤中,那一块红很是抢眼,李风芷一眼便收入眼中。
李风芷的脸顿时红透,别过头去,若是再多看一眼,她的心仿佛要蹦出胸口来。
我……和生瑶……我们不就是睡了一觉吗?怎会……
李风芷调整几下呼吸,开锁出了暗房。
待李风芷离去,周生瑶方才有时间去细想昨夜之事。
奇怪?为何自己被……了,却无一丝受辱之感?是因她并不让我厌恶?
想着,昨夜李风芷赤着膊的模样渐渐浮进周生瑶的脑海中。她的腰是那般细,皮肤白嫩,只是……周生瑶哀叹一气。
“只是身上的疤痕是如此的多而狰狞。”
周生瑶嘴角勾起一抹笑,又想到李风芷穿衣时。
“她的身材明明偏瘦,身上的中衣只经光射一照,纤细的腰和上身便尽露,但又觉得她是如此的健壮,至少是给予人的感觉。”
出了门李风芷的呼吸便乱了,她按住自己的心口,跳得很快。
李风芷不可置信地回想周生瑶左颈处的红印子。
我……我真的……真的如此想占了她?
迫不急待了?
不!我要的是皇位!
李风芷拍拍自己的头,纠正心神。
“咚!咚!”
门外一阵敲门声,还伴句声:“风芷可在?”
李风芷听出外面的人是谁后,开了门。
刚迈步入门,傅言就见到李风芷的中衣松垮,更证傅言昨晚所见,崩溃喷掩在心底。
伸手替李风芷拉好双衽:“无论如何也得小心些,莫被查觉。”同时,她也发现李风芷的眼神闪躲中藏着自己多年没见过的慌乱,心中暗道:这周生瑶影响可真够大的!
“不知傅言来此处作何?”
闻言,傅言,转身关上门,房内暗沉几分,这才声音降下地说:“来人禀报,说是三公主已寻回,让你三日后去面见。”
“已找回?”李风芷自是不信的。
“那定是假的,真的可在将军府。”傅言微微垂眸,语气透冷。
“去总得去,但……傅言,替我将那玉佩的原图取来。”
李风芷一身红衣,身材高挑,五官棱角分明,着实是位冷俊美人。
进喜公公让其不用穿朝服,常服即可,不过却要红装,说是为了喜庆。
这是一场周家子女的宫宴,没有外人,却独独请了李风芷,连李风芷的侍卫也不能带进,这其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当李风芷落座时,她查觉一道灼热地目光向自己投来,扭头寻视,发现是一与周岩相貌三四分相似的女子。
见其打扮艳丽,心中了然她是谁!
这位应就是“三公主”了。
不留痕迹地瞄几眼四周,除了皇子和公主,余的便是各位妃子。
除了曾贵妃,妃子不受宠,自今也未诞下一儿一女,而她们也知道,在母凭子贵的皇宫中,自己享不了多少好日子,也就得过且过,当过余生了。
“三公主”本是一家地主的婢女,原名春苔,在黄乔进地主家时,黄乔注意到眼前正扫地的春苔,想起来周岩的嘱咐,就买下了她。
春苔了解自己现在身份,可当看到自己未来的夫君如此俊俏时,没见过世面的她终是露爱慕之意。
当李风芷转头看向春苔时,春苔又羞涩地收回目光。
周岩开了口:“将军的喜事将近,朕的三公主回来了!今日便将军与三主会面一番,好熟识些。”
周岩脸上溢笑“请将军改座于三公主身侧!”
闻言,李风芷又重新落座,在“三公主”身侧,二人并无一言一语。周岩又似和事老一样地出声。
调解二人之间的氛围:“将军不知公主的名讳?”,周岩思索片刻,“三公主名叫周春苔,你们二位现今可该说说话,以后你俩可是日日不舍离的!”
周春台,这名是周岩一日前取的,他嫌麻烦,干脆从原名上抠下来,再减省些。
这期间,李风芷始终盯着“三公主”的手。
她的手被轻薄的布简单的掩着,露出淡淡肤色。
春苔的左手每一个动作都微微颤一下,似在隐忍。
拿起酒杯时是下意识用的右手。
这一幕被李风芷丝毫不落地收入眸中,印证心中所想——“三公主”手臂上的烫伤疤刚印上不久。
被烫伤,且要留疤,不可能两三日便痊愈,人若是感到做动作时一只手不方便,会下意识用另一只手。
李风芷淡淡一笑,起身走出座位,微微弓腰,行着礼:“陛下!不知连可否借三公主的王佩一看?”
“将军这是不信朕?”,话音刚落,周岩出声道。
李风芷脸色并无变化,出声回应:“岂敢!只是想细赏一番那世上独一无二的至宝罢。”
李风芷保持行礼的动作。
周岩心头一紧:这东西真会逼人!
殿内寂静下来,无一人出声,在座的各位都看出意味,都纷纷投目光向周岩。
周岩的色阴沉,死盯矗立不移的李风芷,随后又打起玩笑来:“那朕若是不给呢?”
闻言,李风芷的头始终不抬,声音比上一次高三分:“陛下给与不给是陛下自己作主,不过,臣只是一武夫,着实没见过那精雕细琢的玉佩,好奇些,陛下可能理解臣?”
周岩听着李风芷自降身位的言语,又扫视一圈下面的皇子与公主,他们全都在注视自己,等一个回答。
心中早已将李风芷咒骂上千万遍,可也无奈,只得心中期望李风芷眼瞎。
于将玉佩给了她:“好!那朕今日给将军开开眼!”
周岩心头恨,可自己不这般做,明日自己欺压护国功臣一事就会传遍整个泾关,他终是好面子。
春苔将玉佩交由李风芷,碎绿的玉佩被李风细细端详,上面的凤凰圆案很是精美。
一刀一刻,尽是精准,亮红的流苏软柔,一切都无比完美。
可终究,人是个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一丝不落地将他人的技艺尽数学去。
将玉佩原图烂熟于心,虽是武将,却满腹诗书,琴棋书画,舞刀弄枪,无一不通。
李风芷对雕刻方面有所涉猎,又迎合着看过的关于雕琢一类的书,很快查出异样。
这玉佩与原图相似,但却能看出是极力模仿的。
李风芷冷哼一声,周岩!你未便过急了些!
李风芷装起无辜样,很是疑问:“陛下!臣早已仰慕这雕凤玉佩许久,今日观赏原图,对熟
样原已是烂肚三分,可臣今日所见的这玉佩竟与原图有出入!”
李风芷将玉佩捧起来,直勾勾地盯着周岩,似在等一个说法。
“噢?将军说的可当真?这饭可乱吃,话!可不得乱讲。”周岩语调时缓时急,暂时掌住局面。
“父皇说的是!李将军,这可事关皇妹的身份!这污陷皇族的罪,将军可担得起?”出声应和,拍案而起的是太子周泾容,已是而立有三,却仍是个鲁莽的性子。
凭着自身贵为太子,一国储君,便更由着自己的性子。
李风芷微微欠身,转向右侧的周泾容,对他勾勾嘴角:“太子殿下说的是,所以我们就更应严查一番。”
李风芷转身向着周岩,“陛下!臣府中还珍藏着陛下赐给臣的原图,太子殿下既要严查,不如……”
“我何时说要严查了!”周泾容反应过来被坑了话,恼羞成怒,出声阻断李风芷。
周岩一听,顿时怒火中烧:朕怎就生了个这般的蠢货!“住口!”周岩一巴掌拍案叫停,“嘭!——”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大殿中犹为显耳,回荡着。
周岩气得几乎颤抖,喘粗气,可没有看见,底下的子女和贵妃都只看自己的结果。
他恨铁不成钢:哼!有外敌时就是一盘散沙,打了先锋的是一傻子!其余的呢?一个都吃了哑药!。”
“将军既心有疑虑,便随将军去做”吧!”
周岩愤恨地心中暗念,可没有法子,只得放下刚得来的棋子,另想新的法子。
李风芷得了命令,在无人注意的面下,露出不屑心中暗道:周岩真心急,连刚进来的棋子,还未用透就要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