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织 第8章 8压岁钱

那掌柜的看了看外面的夜色，又看了莫逸，莫逸只穿着最普通的常服。他又看到莫逸背着的手，那手上有着一层薄茧。但手指干干净的，也不像做农活的，看这穿着也不像富家公子。掌柜的还在细看，结果就看到了莫一腰上的腰牌。想到今晚有妖卫住在城中，赶紧擦了擦头上的汗。

莫逸看着那天鹅玉雕，确实喜爱，“能少点吗？掌柜的。”

“一百两，一百两，卖给你。”掌柜笑道。

莫逸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降了价格，百两的话倒也能接受，“那行，我买下了。”

莫逸从怀里掏出十来颗金瓜子，“这些应该够了吧？”

掌柜的看见金瓜子，眼睛都直了，这少年绝不是一般人，“够了，够了！完全够了！”金瓜子可是稀罕物啊，他今天可是赚了。

掌柜的把那块羊脂玉雕刻的小天鹅拿下来，“我给你配个红绳。”

莫逸没说什么，看着掌柜的把那小天鹅用编织的红绳穿好，小心翼翼地递给了他。莫逸收好天鹅，这才离开。

莫逸回到客栈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看见常同，他看起来倒是十分惬意的样子。

等大家都上了马赶路的时候，莫逸和常同骑马走在后面莫逸好奇的问道，“你昨晚去做什么了？”

“莫逸啊，你还小，算年龄的话，你还要叫我声哥，你还不知道快活的滋味。等你在长大一点，我再带你去玩。”

“常同，人家莫逸还小，你可别带坏了。”后面的人起哄道。

“男人吗？早晚都要体会的。”常同挨着莫逸轻声说，“那可真是要多快活有多快活，果然**一刻值千金。”

莫逸听的一脸雾水，去一趟醉花轩就能有什么愉悦的感受吗？莫逸还在疑惑。常同就被其他人叫走了，要他好好描述一下那快活的滋味。

至于他们后面说的话，莫逸觉得自己有些听不懂了。就骑马走到前面去了。

等他们回到王宫，猊王果然大喜，给他们这些妖卫都打了赏。莫逸没有什么感觉，领了赏钱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睡觉。再过几天就是新岁，宫中的大臣们已经放假了。这回他们带回来的战利品实在丰厚，听说新岁那天会大办。

这几日莫逸也没有去见明隽，听说最近为了准备新岁的东西，他们也很忙。莫逸只能等新岁过后，找机会和明隽相处了。

几天的时间一眨眼就过了，将军发话，家里有人的，准了假回去和家人团聚，没有亲人的就继续留在宫中。莫逸早已没有什么亲人，他这些年一直留在宫中。

新岁这天，猊王早早启程带上亲信去祭拜。莫逸这种小妖卫只能留在王宫看守。莫逸只能待在远处，看着猊王上了马车。猊王身边的两位近侍，跟他一起上了马车好贴身伺候他。莫逸看到了明隽和其他近侍，上了其他马车。

看着猊王带着浩浩荡荡的马车离开后，这王宫倒是清冷了许多。整个王宫一片雪白，十分寒冷。莫逸还是觉得进屋和同僚一起烤火取暖。

常同也在里面，他也是独身一人，“回来了？像我们现在这些不起眼的妖卫，还没有机会被猊王带上。”常同笑着说。

“其实我觉得倒也没什么，陪伴在猊王身边怕也不是什么好差事。”其中一位妖卫说。

“你们知道吗听说猊王身边的近侍有几个说没就没了。”

莫逸听到这里心里咯噔一声。

“猊王的事可不能谈论，我们妖卫还是想办法在妖精手下活下来才是。”

“你说我们一天和妖精们战斗，每次死伤那么大，这月银也没见涨。”

“妖祸四处频发，百姓收成也不好。也是这次刚好猎杀了猪妖王，以往的新岁我们这些妖卫连一口肉都吃不上。”

“咱们还是好好保命要紧。”

“想这些干啥，好不容易到了新岁，我们去夜华的如梦楼玩玩。”

莫逸坐在角落烤火，听着其他妖卫聊天没有说话。与妖精战斗九死一生，跟在猊王身边的人命数也是未知。看到外面的百姓，过的好的也没多少人。他们之间的处境，又有多大的差异？莫逸想。

他们也不过玩了半天，听说猊王就回来了，回来之后就要正式开宴。莫逸和其余妖卫在饭堂用饭，这次新岁倒是丰盛。一张八仙桌上九个大碗的菜肴，都是一些蒸肉，排骨，肘子。以往新岁这一天，桌上就一碗蒸肉，一人一片就没了。

吃完后，大家都商议着去什么如花楼，酒坊赌坊去玩。莫逸对那些没兴趣，吃完就回去了。

现在天很冷，平时在校场演练，到也感觉不到多冷。回屋子里，又担心自己领的那些火炭不够用。莫逸所幸还是去了王宫后山哪里去练剑，练剑的时候到感觉不到冷。在外的时候，莫逸也不知道能做些什么，练剑都是练到暮鼓响起才回宫。

只是今日还是不同，回去后，也能听到乐曲声，可见宫中十分热闹。回到自己的住所后，其他妖卫基本上不在，看来都去玩了。莫逸暖好自己的坑，躺在上面倒是暖和不少，可是怎么也睡不着。这时他看到外面放起了烟花，把衣服穿好又去外面看烟花。

等烟花放完了，看到王宫里面的灯烛总算减少了，想来其他人都慢慢散了。莫逸走到宫墙后面，翻身而过，哪里有一颗大树，莫逸靠在那颗树上。这是他和明隽一直见面的地方，自那次出去猎妖后，他和明隽已经有十几天都没有见过了。

今晚的月亮倒是有些明亮，莫逸不知道自己在这里站了多久，这是感觉身体都有些僵了。他觉得自己该回去了，再不回去就算他身体强健，也扛不住这寒冻。

他正准备离开，就听到外面传来嬉闹声。他想在等等，果然没过多久，他就听到轻微的脚步声。

“莫逸。”明隽轻声叫唤他。

“新年快乐。”莫逸说。

明隽摸了一下他的脸，“好冰，你快跟我进来。”明隽拉着他的手立刻进了屋。

明隽房间里倒是暖和，他那炕上也烘的暖暖的，“你在那站了多久，冻坏了怎么办。”

“正打算回去的。”莫逸说，这才突然想起什么，马上从怀里摸出那枚羊脂玉，“这个给你，在外面看到的，感觉你会喜欢。”

明隽接过用手抚摸，“这个做的真好，谢谢你，我很喜欢。”明隽喜爱极了马上戴在脖子上，手心里依旧摸这那块玉。

明隽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拿出用布包好的藕粉桂花糖，“吃糖。”

莫逸拿起一颗吃进嘴里，入口甜香，“好吃。”

明隽又给他发了五颗金瓜子，“我应该比你还大，所以这是我给你的压岁钱。”明隽笑着说。

“那我就收下了。”

“你还客气什么，以后出去多给我带点好玩的东西就好了。”说完这话，又去柜子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出来，把里面的药丸全部倒出来。不过四颗，他把其中三颗都给了莫逸，“诺，这是我之前在钟御医哪里得来的。你拿好，虽是残次品，不过效用也是很好的。”

“你把这多余的都给了我？”莫逸说。

“妖卫的工作太危险了，你要好好活着。我平时在宫里，身体很好，其实用不着这些。”明隽说着又想起什么，“听说你们这次猎杀的是野猪王，光是猪肉都拉回来五大车，猊王可高兴了。”

“那野猪王的体型比牛还大了一圈，好在他们只是力气大，攻击性并不强，这次出行都只是负伤。”

“居然有那么大？”

“是的。”

“莫逸，你觉得妖精全部都是坏的吗？”明隽问。

“我，不知道。我目前遇到的妖精，都喜猎杀人类。”

“我也知道，只是我记得小时候，我好像被妖精救过。”

“被妖精救过？”莫逸问。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我跑去山里玩，结果找不到回家的路，是一位白胡子老爷爷把我送下山的。只是后面无论我怎么找，都没有找到那位老爷爷。娘亲说，我可能是被好心的妖精送回来的。”

“还有这种事？”

“是吧？我也很好奇，可惜后面我们村里也遭遇妖祸，我也不敢和其他人提起此事。”明隽说。

“我目前也没有见过好的妖精。”莫逸说。

“不说这些，我们看书吧？”明隽说。

莫逸点点头，这半年多，他跟在明隽读书，到也认了不少字。上次去了一趟外面，已经能认识一些匾额上的字了。

因为是新岁，他们这次聚在一起直到三更天快四更，莫逸才离开。莫逸不知道常同说的醉花轩和如梦楼到底有多快活。他只是觉得和明隽在一起就十分快乐，那种心里暖洋洋，内心愉满足的感觉，远不是那一次去醉花轩能感受到的。那样的地方，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吃饭的奢华酒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