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你还在 第4章 同学不好惹

熟悉的校园上课铃还是由广播播放，三天…两天…一天……开学！

“郁海！你把书包和资料都收拾好了！”夜丰若无其事放下手中大袋小袋。慵懒地翻看手机聊天显示框。

“好了！”郁海俯身提起书包挎在肩上，左半边脸鼓起一个大包，是刚含进去的巧克力奶糖，她在比自己还要高的立体镜前打量着身材，转过身去，夏季校服的深蓝色短裙几乎快要接近臀部，她不满意的朝下拽了拽，且后会心一笑。

“嗡——嗡——”

夜丰接起房间阳台处被调成振动的手机。将电话贴紧右耳含糊其辞了嘀嘀咕咕一阵，说道：“郁海，你自己去学校报道吧！妈妈外出有事儿，我让慎林带你去！”

我这辈子……注定是逃不掉了啊！郁海心想。

“啊…好吧！”她昂首挺胸攥紧裙底款款走出那个亲切的避港湾，通往久日无法踏足的书香校园！

“从哪号路口出发？”她头又探回屋内，扒在门槛一侧询问！

“82号！”房间里的音量不大清晰，隐约听见两个数字“82”。

“砰——”

跟随着院子里铁栅栏的刺音，她倘若四肢通透，像是闻到了窜鼻的烟味，充满精气神！

郁海信誓旦旦走在槐树树荫下，毫无顾虑重重。在这巷子口的所有建筑清一色都不超过三层。墙面是用白砖一块块砌上去的，除了枝叶的颜色，就是白色。

她真切感受到大地上没有一点尘埃的空气十分清新淡爽！这儿的道路不拥也不挤，并不出现什么轿车和面包车之类的交通工具。

“新的学期一定要有新的精神面貌！”记得这还是她们小学班主任永远不会变得那句。

哪里都可以看得到和自己身穿同样校服的高中生，都是大理二中的同学们。今年郁海高二，正在备战高考的道路上前行，同时也在经历成长的磨练。

正前方的书店门口挺立着一位如同漫画里走出来的男主角，为所欲为的靠在身后粗壮的老榕树下，叶片飘飘洒洒。落到了他的头上，他却毫无察觉…黑色衬衫的袖子高高撸起，里面用夏季校服短袖遮着。懒羊羊地靠在那儿，温文尔雅翻看着高三才学的物理电功定律，手不释卷又闲来无事！

他在学校是好是坏单单只要留心注意他脸颊上的创口贴，包括这身不符合学生样子的穿衣风格，怎么看都像是看到了网文霸总年少轻狂时的模样！

郁海瞧他高挑的身材与慎林似像非像。

“轰隆…”

鞭炮声顿时震天价响，漫天飞舞的彩带随处可见。她转头惊恐望去，原来是一家新开业的猪扒饭餐点的剪彩仪式。干嘛要弄的那么正式？空地这块儿有不计其数的同学被惊得亚麻带住！！！

炮声恰巧在他读得出神时四起！昂头蹙着眉、拔直了身板查看一番，四周环视！

“那个男生……是慎林吗？”郁海惊讶嘟囔。

他简单环视了一番，在广场正中央忽然发现了郁海。慎林的书包看起来没有装多少东西。扁扁的，塌塌的！

他潇洒提起书包吊在后肩膀处，和平常没大区别。依旧我行我素！眼神灰暗，高冷寡言——

随后大步流星的靠近，郁海也默契的挪了挪。

“你怎么不去报道啊！”她兴致勃勃地问！

见他那副吊儿郎当的打扮缓缓朝郁海走来。她想立刻将方才说的话重新憋回去。

“走啊！你妈让我来接你。愣什么愣。”

郁海和慎林同道在街口，身后总会在不知不觉时有那么二三个包含嫉妒之情的女生悄悄议论，郁海所剩的余光在后方俏咪咪游荡了一会儿。不浮夸的形容，这些人浓妆艳抹，头发长到齐腰！大腿上…打了些许粉底液，抑或是涂了一层厚厚的防晒霜。显得白如墙粉！

“哎哎！徐善暖，这不是慎林吗。要不要去表现一番！！！”其中一个扎高马尾的女生在最中间的那个不良少女捂耳提示！

“嘘…别被人家听见了，谁给那个人脸了。竟敢靠近慎林…”那个好像叫徐善暖的女生贱兮兮的悄声诋毁郁海……

郁海禁不住这样的无辜谩骂，微微难堪扭头，不到半秒钟，慎林突然将一只手臂自来熟似的搭在她肩头，一种酥麻的感觉掠过全身。

慎林察觉到了那些嘴碎的女生，头部看似亲昵地靠近郁海安抚般的温柔:“嘘！别管她们，所有女生就仗着我家富所以打扮成那样的，没关系！”

这也太温柔了！哪有一点符合专属于他的高冷腹黑主义，这般腔调是火上挠人！不可理喻的行为……

她的心里夹杂着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瞳孔放大震惊。

“不需要你管！”郁海闹别扭的坏毛病从始至终哪有改过的，一身倔强。谁管她身处什么样的境地呢！

她迈大了自己的步伐，径直麻利走去。慎林也从不和女孩子斤斤计较，手掌朝兜里一揣，一刻也懒得理会。看来——他的家境挺立在万众之上，穿着这么随便，除了看似爱慕他的女孩，四周再没有发现靠近他的人了。

郁海埋头不理后世的喧嚷，一阵刺耳的广播回音传散开来。她顿住了脚步，松懈仰头注视着四个美观大气的校园板“格安一中”。

熙熙攘攘的群人覆盖了82号路口，是路人的臭汗和烟草味，槐花遍地都是！甜蜜蜜的香气被人类践踏。

一个奔波的身影突面袭来，她遮挽眼前涌动的风，愈来愈近，愈发看清她的脸庞。

“郁海！你等等我！啊额。”是何宴折。他着急忙慌飞奔而来，像个傻子。笨重的书包压着骨架，备上了吃力的喘息。

“你也来啦！你是哪个班的。”郁海说。

“八班的，在你隔班！”他兴奋地高呼差点就成了此刻最火爆的论点……

郁海望向了另一端，慎林眉梢一抬，坦荡而又冷静。与世无争的眼光投向两根滑稽无趣的“老油条”。

他衬衣间松懈的领带糊弄糊弄一系就过去了，但像慎林这样的好学生，估计真的是万里挑一，无可挑剔的。

“够了没！”慎林尾音自然拖长，发自肺腑的言之厌烦，掌心吊着书包在半空自控不住地摇晃。嘴里何时再次冒出一根狗尾巴草悠闲自得迈大步伐跨进大理二中的分界条内！

亦或是说今日报名余额太空了，男女老少乱扎桑拿报名单。空间狭小的阴暗角落里偷偷藏着些不正紧的记者，鬼才会注意那些闲人杂等。只会做这些无关紧要的报告和档案。

灰蒙蒙的一片是被渲染的，她第一次踏进了如此干净的校园。没有世俗的另类眼光无缘无故对待她了！

慎林加紧步伐，阿折已经去领导教务处喝茶去了。郁海拿校服掩住刺热的阳光，踩着他宽厚的影子。

“咚咚咚——咚咚咚——”

“报告！”

教务室内有无数嘈杂嗡嗡作响，但在他报告过后，里头一片死寂。

“进！”一个声带粗犷的领导扯着嗓子喊。像是谁招惹了他，慎林推门而入。浓郁的茉莉花茶味道四散。带着一丝苦涩的难闻。

硕大的体格，不可忍让的脾气。他是一位看似暴躁实则热情的地中海！中间一片光溜溜，一个规整的圆，接近太阳穴的两侧几撮短发翘起，慎林叉腰靠在门板无所事事。主任茶颜悦色不和善开口：“慎林！别在那里装高贵，回班去！”再庞大的家境也抵挡不了主任的批评，不是学习好吗？就这样对待好学生的嘛！

他砰的一声砸门拉脸，不服从的目光一扫而过，对准男人的秃头挥视。

主任的凶神恶煞无影无踪，略带猥琐的温和道：“郁海！你还不熟悉咱们大理二中，之后我会让你们班主任带你熟悉熟悉学校的大概……”

“可以。”

地中海主任淡淡勾起嘴唇，尤为感到作为教导主任的成就感。

“甘老师，我挑选的这个学生就先托付给你了！哈哈哈……”他对身旁寡言少语的中年男老师笑叹地说。

他着装还算正经一些，不过青丝不如往日，行为举止是温文尔雅、文质彬彬的。可不像秃头主任那样吊儿郎当，还…带点猥琐！让人胆战心惊，充满防备——

“嗯……”

“甘老师好！”郁海换了个角度正对他深深鞠了一躬。

他不紧不慢地说：“你叫郁海对吧”

“嗯，对！”

“你的小学、初中毕业档案我已经到看过了，大致没有什么问题。你的文科成绩…最高是满分，我很看中。但理科嘛……还是有所欠缺的！多请教请教同学和老师。那我有个问题，为什么你高一的一整年都是休学状态？”甘老师前倾身子，蹙起一根眉，即刻合住档案单。

“……”

她沉默凝滞半晌，四只大眼直直勾住自己，场面僵持不下，郁海含糊其辞的胡编乱造了一句：“我…哥哥出国留学，我妈放心不下我，把我带上了！”

俗话说：谎言这种东西是瞒不住的！

甘老师又垂头掀开纸业仔仔细细默读了些许：“你没有哥哥啊！”

她方才并未想那么多，还以为就是填一串十八位数的身份证号码呢！严重的口吃被一系列疑问怔的哑口无言。结结巴巴地艰难补充：“呃…我…我堂哥。”

甘老师说：“那行吧！你随我进班。”

砰的一声摆脱了被浓郁苦涩束缚的茶香了。教学楼地板清一色是青花砖，每个班级都贴着三号学生的栏框，高二（1）班的郭淼淼、高二（3）班的刘欢籽，师生二人优哉游哉游荡空荡荡的走廊，同学虽然不在外头瞎嚷嚷了，但里面的体育生依旧保持着自己与生俱来的话唠嘴！

甘老师双手后背，一米七几的中等个子隐藏着令人甘拜下风的威严，是从姿态断定。转转悠悠停顿在一张似曾相识的七寸照片里，被安安静静的展示在栏框内，在众目睽睽之下。

三好学生：慎林

理科：第一名

文科：第三名

家境：优等

别称：“慎”世“林”人

郁海：“……慎世林人？？？噗嗤——”！

她瞧见此类不多的奇葩，识趣地憋住吟吟的低笑。

“来，进！”

他转身拉开紧锁的铁门，那一刻，郁海想象的书声琅琅或许只是她自己过于想入非非了……

“大家安静！”老甘故意压低音量，小的可怜。是为测验学生们的自觉性，抑或是那些学生不知好歹，不为所动地陆续扎起堆来。

哐哐哐——

老甘豁达走上讲台，脸即刻唰地变了色，那戒尺狠狠敲了敲台面，怒斥道：“闭嘴！好话歹话说不听，看看人家慎林，哎？慎林呢？”角落最后一排左下角靠窗的位子空空如也！人不见人，鬼不见鬼！

“哈哈哈哈——”全员把甘老师的话当作玩笑，前阵夸他，后阵辱骂。一个接一个男生起哄，所有人被老甘这一出整得哄堂大笑。

他四处张望一番，一种不好的预感隐约燃烧，随即不由自主的盯住窗外：“来来来！不要吵了。慎林你们见了吗？”

“老师，去上厕所了，他这次没有逃课。”一名男生抢先一步，差点噗笑出声来。

甘老师卷起厚厚一沓学习资料地说：“蒋木延你给我闭嘴！脸皮子给多了，没大没小！”

“来！都安静。我们班又将增加一位新成员，大家欢迎一下！”

郁海心里做起自我安慰，大胆迈出了第一步，战战兢兢原立讲台：“大家好，我叫郁海，沉郁的郁。大家今后多多指教！”说罢随即四处张望。

“郁海，你随便找个空位坐。之后我会按照你们自己的心仪去挑选位子。”

她面无神色踏在中间宽阔的小道，停在那张被满分试卷铺盖着的学习桌上，真不愧是理科大神“慎世林人”的威风。他这样文武齐齐的三好学生，的确是为数不多的人！

“来来来美女，和我做个同桌怎么样？”一个瘦削的男生皮肤黝黑，试图摆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来刻意拉进自己与郁海之间的距离。他像是个外国人，衣襟的扣子光明正大地敞开，眼角上有颗形似云朵的胎记，占了整张脸的百分之一！应该不是天生的——

“高野！让人家自己选择！”

“没事儿，老师，我就坐这儿好了！”郁海皮笑肉不笑，勉强应了声。她背着书包立刻松懈地瘫在了靠背，左右两边的男女大耳传小耳般窃窃私语，叫他们一副嚣张跋扈的态度，不免会觉得压抑。

杂乱的嗓音混合在一起，腔调反感：“幸好她没有和慎林当同桌！” “哎呦你可别提了，他就是不近女色” “她要是和慎林扯上关系了，我绝对饶不了她！”几句话几乎都是从那个浓妆艳抹的徐善暖的嘴里喷出。

“报告——”矫健的身影在铁门外分外高挑，他的眼神天生犀利，与生俱来的不悦之色写满了整张洁白干净的脸蛋，是慎林！立定在原地，好歹有了些学生该有的样子。他冷不发言，挑挑眉梢。独树一帜！慎林堪比大明星！除了郁海，多半女生齐刷刷瞪大眼痴迷。

“干嘛去了！”老甘由喜转怒地问。

慎林傲娇表示：“本想翻墙，大意没有发现铁网丝，翻不过去！就回来上课喽！”

“哼！就猜你去翻墙了，马到成功！马到成功，请你不要到了终点却没能成功。进！”

他甩着脸子如风般疾驰冲回座位，时不时挑起桌上的圆珠笔转会儿。头皮盛满汗水，脸颊苍白，不为之动容的杀眼压制住了在场所有人！尊贵而又孤独的存在……

郁海慢品眼中一言难尽的扰乱气氛，脑袋里的知识能忘多干净就忘多干净！忧郁之情再次贯穿心脏！

这时前桌扭身搭话：“你好呀！我叫徐咚暖，你和慎林关系不一般啊！说来听听。”她头发披肩，天生御姐形的高级脸，衣衫褴褛，领结佩戴整齐，耳垂挂着一串珍珠豆，招人引人注目。

“我…我和他就普通关系啊！”郁海结巴。

“哦。那你喜欢慎林吗？”

“不！”

“告诉你个秘密，慎林经常逃课。不是打架就是去上网，但成绩从来没有下滑过，你说牛不牛！”徐咚暖不像把这件事夸大了说。

“真哒！”郁海向来从事八卦转行，世界之大，无卦不有。

“昂！你要切记。他呀！是全校最不好惹得。”她试探最后排慎林的神色，还算淡定，于是压低声带扒在她耳边紧凑道。

郁海深信不疑朝后望去，他独自沉默转笔，衣襟和高野一样敞开着。五官线条分明，晨光从一侧打来，全部积在了他本人身上！

不止郁海一个人在看，她脑子像扎了针，密密麻麻的疼。

“咚咚咚——”戒尺敲击声袭了走廊的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