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的维京海盗 第4章 身份 identity

霍利普斯，一座以酿酒、调酒闻名遐迩的临海小镇。大洋彼岸盛行的几种酒类，几乎都是霍利普斯的酿造的产物。

然而，霍利普斯最出名的酒种，并不是名门贵族在上流宴会品用的香槟、波尔多、白兰地……而是流传最广，受众最多的“海盗之酒”——朗姆酒。

霍利普斯因此被冠名“朗姆之乡”，众多海盗趋之若鹜，在小镇上的酒馆里开怀畅饮。只有在这个时候，杀人放火的盗匪能和小镇上辛劳酿酒的平民百姓友好相处。

久而久之，霍利普斯成为海盗们时常光临的灰色地带，他们将这里当做“停火休战区”。只要踏上霍利普斯的土地，前一秒还在厮杀火拼的海盗，下一秒就手牵手进了当地酒馆。

再后来，霍利普斯又多了个“海盗小镇”的名号，背后的含义不言而喻。

当其他沿海城镇因海盗侵扰苦不堪言时，霍利普斯已经用“海盗之酒”换来各路海盗的庇护，在酿造酒类的产业上赚得盆满钵满，成为这一带最繁荣的城区。

从卡奥斯赶到霍利普斯，用了两天的时间。

谈判规定七天的时限还剩五天，加勒却没有丝毫拿不到钥匙的紧张感，反倒以过来人的身份要求维克多等人听他吩咐照办。

“霍利普斯是三不管的灰色地带，里面的各种势力鱼龙混杂。”加勒让维克多等人换乘自己的“安妮女王复仇号”，顺利无阻通过霍利普斯盘查的岗哨。“在这里用女王的名号来威慑对方，你们只会死的更快。”

“来之前我调查过，霍利普斯有女王陛下派来驻扎的一支海军部队。”维克多道，“还有一年前刚上任的治安官，也是女王陛下亲自挑选的议会要员。”

“你指望跟他们搭桥通线？”加勒挑眉，“不怕他们把不老泉的秘密泄露出去？”

“我们的时间不多。”维克多一字一顿地强调，“既然海图指引我们来到这里，一定有不老泉的相关线索，我要找他们了解一下情况。”

“你们这些政/府当/官的都很虚伪。”加勒哼道，“表面一套背地一套，说的话有百分之七八十都不能信。”

“他们由女王陛下亲自委派，不至于对当地情况不熟悉。”

“这个地方过去半个世纪都没什么太大变化，你不觉得有问题？”加勒对此嗤之以鼻，“说不定，这个地方的人……很团结。”

说话间，几人从海盗船下到霍利普斯码头，一个文质彬彬的码头登记员拿着一卷长长的羊皮纸和羽毛笔匆匆迎上。

“几位好，劳烦登记一下个人明细。”登记员阅人无数，很快就把目标锁定在走在最前面的两人身上。“名字？船只类型？来做什么的？”

“加勒·蒂奇，来喝酒的。”加勒边说边把手虚虚搭在腰间的刀柄上，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聊天气。“这些都是我的人，要查吗？”

在他开口说第一句话时，登记员的羽毛笔笔尖就把羊皮纸戳破了一个洞，在上一个名字“泰迪·汤姆森”那里留下一大团墨渍。

“加、加勒·蒂奇？”登记员颤抖起来，声音都变了个调：“那个……加勒·蒂奇？！”

“对，没错。”加勒兴味十足地欣赏登记员惊恐万状的脸色，“你可以往回翻翻五十多年前的记录，我有登记。”

登记员魂都要飞了：“不、不用……”

“滚吧。”加勒笑容阴森。

维克多看着对方吓得屁滚尿流、手脚并用地跑走，转头看向加勒：“你那么快暴露自己，不怕有人来找麻烦？”

“我这是在帮你。”加勒故作委屈。

“已经过去了那么久，连一个码头登记员还记得你，看来你在这里挺受欢迎的。”维克多无视加勒凑过来的那张委屈脸，带着邓肯和其他人往前走。

“那当然。”加勒坦然接受，似乎没有听出维克多话里有话，“我的人格魅力并不比你差……”

“……胡说八道什么？你个丑八怪！”

加勒惯用的笑容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循声看去，发现前面乌泱泱一群人围着，应该是谁起了争执。因为在“丑八怪”这句话说完后，人墙里就传出阵阵沉闷的击打声。

“……你再说一句试试！”人群骚动起来，争执的声音再度响起，应该是双方互殴被人拉开了。

“我就说了，你能拿我怎么着？”另一个声音在嘲讽之余，还有些理直气壮。“你不仅是个丑八怪，还是个没人要的小杂/种！”

“我打死你！！”

“来啊，谁怕谁！”

维克多听着里面的动静，眉头一皱：“发生什么事了？”

加勒身形略高，视线越过重重人头，已经把里面的情况看了个大概。

“没什么，欠债还钱而已。”

维克多紧皱着眉头，还要再问，街道那头忽然响起一道锐利的哨音。刚刚围观的人群顿时作鸟兽散：“铁桶巴克特来了！”“别看了，赶紧走！”“被抓住就惨了！”“快走快走……”

一支穿黑白制服的警卫迎面走来，个个都是五大三粗、膀大腰圆的身材，手里拿的警棍足有成人手臂那么粗。

这长相，这架势，把人包围起来果然如铁桶一般——密不透风且固若金汤。

带队的警卫就是路人口中的“铁桶”巴克特，在这群虎背熊腰的同僚中如魁梧铁塔般更为突出。他看向其中一名少年，沉声问：“怎么回事？”

那名少年毫无惧意，指着被两名警卫拉住、还在不断挣扎的另一名少年，大声道：“他叫怀比·文森特，他妈丢下他和别的男人跑了，他爸欠了一屁股债没还！我们找不到他爸妈，只能找他还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巴克特让同伴把这两名少年带走，转向原地不动的另一群人。

“几位看着面生，是从哪里来的？”巴克特的目光在几人之中梭巡，看加勒的时间比维克多等人长些。

“从白金汉来。”维克多赶在加勒之前开口。

巴克特的视线慢慢移到她身上：“不知几位大老远从首都过来，有何贵干？”

维克多上前一步，从怀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海军徽章，上面镌刻的展翼船锚纹样让巴克特瞳孔微缩。

“阁下是？”巴克特不自觉带上几分敬意。

“海军上将维克多·利亚。”维克多道，“我要见驻守此处的海军上将查尔斯，还有治安官马赫。”

巴克特点头应下，眼睛却死死盯着维克多身后的加勒，并没有转身带路的意思。

“这位是……？”

“他是我押送的犯人。”维克多淡淡道。

加勒：？？？？

巴克特脸色稍缓，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

十分钟后，霍利普斯治安官马赫、驻守海军将领查尔斯在巴克特的带领下来到议事厅。

“维克多将军，久仰大名！”治安官马赫挺着个大肚子，满面红光地走来，“将军公务繁忙，还抽空过来谈事，真是辛苦了！”

“没事。”维克多伸手和马赫握了握，“这也是公务的一部分。”

马赫一愣：“将军的意思是？”

“霍利普斯酿酒举世闻名，陛下对此赞不绝口。”维克多示意两人在对面的沙发上落座，开门见山道出自己此行的目的：“但陛下在两天前接到一封匿名举报信，说这里有人以酿酒为由，偷偷炼制非法魔药，伪装成名酒高价卖出。”

马赫面露震惊：“这怎么可能？”

一旁沉默不语的查尔斯终于开口：“灯下黑。”

巴克特恍然：“那您押送的那位犯人就是……”

“他是信中提到的污点证人。”维克多道，“陛下对霍利普斯造假酒事件极其重视，委托我来调查。”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不能当成普通的造假事件看待。马赫掏出一块金丝手帕擦了擦额头的汗，颤声道：“那将军您……打算从哪里开始着手呢？”

“我需要霍利普斯各大酒厂、酒馆的营业情况和人员资料，最好是酿酒产业链的主要负责人。”维克多道，“还有这几年活跃在霍利普斯的地头势力，各大酒厂销售出去的酒品下落，全部整理好交给我。”

马赫额头冒的汗更多了：“这……这范围未免大了些……”

查尔斯道：“霍利普斯的地头势力鱼龙混杂，真要调查什么，短时间内不好处理。”

“是啊。”马赫连连点头：“霍利普斯这些年治安良好，那些地头势力有很大的功劳。”

说不定，这个地方的人……很团结。

维克多回想起加勒说的话，再看这两人回应的态度，愈发觉得霍利普斯繁华光鲜的背后，隐藏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这就是海图带我们来这儿的原因？维克多想。

……

治安所前身是码头的废弃仓库，原本堆砌货物的地下室直接被改成了地牢，用来关押一些闹事的人。

加勒占据了地牢里的大部分空间，长腿交叠，胳膊枕着后脑勺，两眼一闭就是睡。

“喂，你是不是海盗？”黑暗中，有个声音在窸窸窣窣地靠近。“我听外面的警卫说了……你是海盗对吧？”

加勒睁眼，黑暗中倏地亮起一对猩红的眸子。

“是又怎样？”被小屁孩打扰了睡眠，加勒一双血瞳泛起冷冷的杀气：“我可没工夫陪一个穷小鬼聊天，更别提他还欠了别人一屁股债。”

“欠债的不是我，是我父亲！”怀比愤忿道。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加勒轻嗤，“你应该对揍你的那个富家小少爷说，找我说什么？”

“他才不是什么富家少爷。”怀比怒道，“他是黑/帮老大卡彭特的宝贝儿子，那些警察都不敢动他，只能关我了。”

主配角双线进行，接下来这几章都会这样。

本章关于“身份”的小剧场：

面对登记员盘查，加勒（大手一挥）：他们都是我的人

面对治安警员盘查，维克多（把手一指）：他是我押送的犯人

加勒：？？？？？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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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身份 ident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