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彼时的辛雁。早已下了马车。在马车前,同两位内卫闲聊打探。
可对于她的各式试探询问,两位内卫。则不为所动,探不出一点口风。
“所以,他这次是打算去哪?”
“......”
面对辛雁的刻意问话,两位内卫互相一瞧,各自为难,依旧不肯说。见此,辛雁似也看出了他们的难处,撇了撇嘴,只得无奈叹气,这才改口,再问道:“那咱们现在是否还地处京城地界?这总能回答了吧。”
听此问,两名内卫的脸色明显缓和了许多,其中一人似松了一口气般,抢先如实答道:“小姐。您也知道的,今日这一路。五殿下追得有些紧了,故而咱们的马车。是要比寻常马车快些的。大致上,应当已经快离开京城地界了...”
“?!”辛雁听此,内心一惊:“如此的话,那我可还能回去?”
“......”
内卫一时沉默了,随即他扭头。看一眼,一旁的两匹精神显然萎靡许多的马儿。同样,辛雁顺着他们的视线。也看向了那两匹马。答案已经显而易见了。
“虽然暂时是回不去,可您也不必忧心。等明儿寻到了客栈,或许能向店家租借一辆马车,送您回去。”
“......”
当听到回去时,辛雁没有答话。内心甚至提不起一点高兴。
回去?眼下天色已晚,若是明日再寻马车回去的话,按最快的时间来算,她起码后日才能到京城。接连消失了几日,岂不是给了叶氏借口罚她的理由?
她若就这般回去了,小侯爷人早已不知去往了何地。谁又能替她负责担保?
一个女子无故消失几日,叶氏在府中,又会如何借此再展她所谓的主母权威呢?
届时喻栩洲人也不在京中,这几年她可是凭借着乐安侯府小侯爷的名头,叶氏方才不敢动她。可小侯爷不在京中,只要他长时间不回,不出多时叶氏便会知晓,喻栩洲不在京中的消息。
她可是不敢拿叶氏那点良心来赌啊,毕竟她心中清楚。叶氏一直是误以为喻栩洲倾心于她,碍于乐安侯府的面子,方才不敢替她安排亲事。
然而除去叶氏,还有另外一件最为令她头痛之事。也是她此番不想回去的原因之一。
前阵子,她便收到了家信。阿父来信说,边关那边已然停战。目前西鸾准备派使者前来和谈。若一切顺利,他大致明年便可回归。
同时,阿父的信中也提到了有关她的亲事。说是她年纪也不小了,若待他回来。应当也十七了。阿父说关于她的亲事,他心底已然有了主意。
他寄予她的信中写道,他早年同高将军的关系不错。甚至高将军也曾为他寄过信。故而...他们共同打算,待他归京后,向陛下求圣旨赐婚,让她嫁与当今五皇子...宴筝...
思及此,辛雁蹙眉。方才她虽见过五皇子,但对于阿父的信。她仍旧不喜。
她不喜五殿下,也不想嫁。更不想嫁到皇家。
她不想去了解那些朝堂争端,可她也知道,阿父那封信代表着何意。可即便如此,她也不想为了家族随便嫁人。
她不想去管那些朝堂夺权,但若是...此番她真的非得选一人成婚不可...那...不如...
“大不了,我娶你。”
这时,脑海中骤然响起白日时,喻栩洲同她说过的话。
如此不如嫁一位自己选中的家族。没错,无论是从家风,还是地位。喻家无疑是最好的选择。并且通过这些年的相处,她待喻栩洲也算足够了解。
若阿父真的要逼她嫁人,就莫要怪她任性,违背他意了。她绝对不要嫁入皇室,成为朝堂争权的牺牲品!
“那若是,我不愿回去呢?”
当辛雁脱口说出这句话时,两位内卫几乎傻了。站在最右边的一人,甚至还疯狂眨眼,不自觉揉了揉自己的耳朵。下意识认为是自己听错了。
“辛小姐,你...”
还不等另外一人,反应过来问她,便当即看见站在他们跟前的少女。故作出一脸娇羞脸红的模样,道:“眼下他不在,告诉你们也无妨。我啊,自小便喜欢他。自幼时初次相见时,便喜欢了。今儿之所以出现在他马车内,也是因许久不见他,故而才想着主动来寻他。”
“白日里时,你们二人在这外边驾马。不知可否听到我们在车中的对话。他说过,会娶我。”说着,她笑了笑,刻意停顿了一秒,眨眼问:“所以现下,你们可明白我的心思了?”
两位内卫,瞪圆了眼虽有些惊讶。但好在反应快,他迟疑片刻,立即应声。
二人异口同声道:“明..明白!”
“明白就好。”辛雁含笑点头,接着出言提醒着:“切记,勿要将我同你们说的话,告诉他,让他知道。到底我也是个女子,这等事若被他知晓了...”
说至此,她没有再继续。反而顶着她那张天生柔弱的脸,故作含羞害臊。
“是!”
许是因着内心对于主子的八卦之心,两名内卫面上爽快答应了。
很好,辛雁此刻成功把自己给恶心到了。但她知道,喻栩洲好歹是他们主子。他眼下虽表面答应,但保不准后面,则会悄悄把她的话,告知喻栩洲。
而她想要的,就是让他们将她心仪小侯爷的事,转告到喻栩洲耳中。如此后面想要留下,也就方便了些。之后她自会想办法,让他留下她。
“明白什么?”
这时辛雁的后方,传来一道熟悉的少年声音。她微微一怔,连忙转身。一眼便瞧见了两道一青一红的身影。
喻栩洲挑眉,诧异朝她走来,直至走至她跟前,他面色仍旧像是无事人一般,全然没了此前那股令她感到陌生的阴冷气息。
他走至她跟前,视线分别瞥了一眼那两匹马儿,于是一改此前对待宴筝的无礼态度,朝她笑道:“若我未记差,我此行的这个方向。不远处,有一个驿站。今儿我们先去驿站歇息,明儿我再想办法送你回去如何?”
跟在喻栩洲身后,蹙眉瞧着某人转变了态度,仿若变了一人般的宴筝,顿感无语。刚走至喻栩洲身后,辛雁便立即听到了,宴筝的这句小声嘀咕:“...不去戏班子真是可惜了。”
“......”
喻栩洲无言,只是听此,顿时拉下了脸。
方才,在宴筝向他展时那几枚玉牌时。他答应了他同行,并去往沐阳的请求。只是,他去沐阳,绝不是因为要帮他。
而是会搜寻自己门下失踪的手下。早前,都迟便曾来与他说道过。在派往边城,去打探肉芝踪迹的内卫中,似乎有四人失去联系。因而,他也一直在派人同时搜寻这四人踪迹,并试图与他们取得联系。
可一直毫无所获,那四人就仿若人间蒸发了一般。喻栩洲只知道,他们上一次主动传信联系他时,那时他们貌似还在宜坤。他自然想着,派人去宜坤周边查查,但一无所获。
直至后来,晋王的死讯,传到了京中,开始暗中四散流传。作为乐安侯之子,他很难不知此事。
而如今重新获得那四人的线索,便是现在...
“我答应你,去沐阳。”喻栩洲从宴筝手中,接过了那四枚带血的玉牌。低眉细细瞧着那几枚玉牌之上的血迹,语调一改方才得意轻蔑,手上小心将布块重新包上。这才再次抬眸,对上宴筝:“但我并非是想要决心帮你,而是要去寻找我那失踪的四名手下。”
“寻找?”听到这声‘寻找’,宴筝蹙眉,只觉好笑:“他们结局如何,这几枚玉环。不已经向你证明了?”
喻栩洲将那包好的几枚玉牌收起,道:“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手下的人,不能平白无故消失。”
“......”
听此,宴筝沉默了。但终究喻栩洲答应同去沐阳了,有这点便够了。
“好。无论如何,只要你愿意随我去沐阳便可。”
思绪回到现在,见到辛雁之刻。伴随着宴筝的那句戏班子,眼前的辛雁。似乎在瞧见宴筝同他一并回来后,面色一时有些难看。
“五殿下好。”按照礼数,辛雁朝他身后的宴筝欠身行了一礼。
宴筝见状,友好点头。见他点头,辛雁也站直身,看向了他。只是这道目光中,显然带着丝冷意。
似乎感受到辛雁待自己的提防与敌意,宴筝挑眉,轻笑一声,瞥了一眼喻栩洲,再看向辛雁,眼底则多了几分调侃:“我追了喻兄的马车一路,倒还真未想到。辛小姐竟也在。”
“......”
辛雁没有立即接话。只因,她不知晓宴筝是否清楚,他外公与她阿父准备让他们二人结亲的打算。
不过她想,他应是知道的。
“殿下不也是。”沉默片刻,辛雁嘴角扬起一抹看似谦和的笑,道:“我也未想到,您会紧追我们一路,直至天黑。”
辛雁刻意加重了那道‘天黑’二字,说至此甚至还不忘抬眸瞥了一眼天色。
说一下,女主算得上是一个比较自私的人吧。
喻栩洲一直以为是自己卑鄙小人行为,长久以来哄骗了她。不想,辛雁从始至终都将他的刻意接近看在眼底,并反利用了他。
其实也说过,连辛忆榆都看得出来的事。辛雁怎会看不出的呢?毕竟说实话。在第一卷中,喻栩洲被杖打时,辛雁内心戏里就说过。她其实一直把那些刻意的邂逅看在眼底。
然后就是,早期12岁喻栩洲的演技可以说真的很烂。他真正学会伪装自我也是在后期。所以他性格这方面是真骗过了女主(玉牌试炼,也就是屠狼之夜,可以说是他性格奠定的真正转折点。早前四月考验只是有影响,而屠狼过后知晓真相后,他原本的精神世界是真崩坏了。故而有了现在16岁以及后面的性格,后面还有两个重大影响吧。然后第三卷,才算真正脱变成病娇。目前只能说是有些腹黑,这点开文十几章我其实作话也提过,他是全文后期才算真正成为病娇。)
我其实早期的作话就有说过的,如果辛雁非得嫁。那她绝对会选择自己有好感,并考量过的人。
但对于家族而言,辛雁的这个做法很自私,有点完全不顾将军府。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她真的不想牺牲自我,成为政治牺牲品,所以她说了,她不会管那么多。人是有缺点的,因此自私就是辛雁的缺点。
她自小到大,为了别人而活,做了太多了。所以唯独婚姻这块,她不想让步。具体原因还是在87章那里的母女对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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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婚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