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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反派摄政王 第5章 第五章

作者:糖十 分类:穿越重生 更新时间:2021-01-25 23:13:20 来源:文学城

宋虞一回到梅阑院就晕了过去。

青缃和流萤吓得不轻,赶忙将常太医请了过来。

本来在翠玉阁中,她的头疼就只是轻微减轻,现下一回到府中,心神松懈下来,风寒席卷而来,身子便受不住了。

院子里很是忙乱了一会儿,直到听太医说无事,众人才心安下来。

“只是需要多休息,等药熬好,记得喂下去。县主似乎还有些心神不安,若是有安神的香料也可一并点上。”

“多谢太医,如此深夜还恼烦您来这一趟。”

“老夫入府本就是为了县主,二夫人不必客气。若县主有什么不适,尽可来喊老夫。”

常太医一口一个“县主”,夏氏好歹是笑着把他送走了。

宋念翎还坐在床边,见夏氏回来,抹着眼泪道:“二婶婶,不如我今夜守着姐姐吧。她这么难受,我也不能安心休息。”

宋念翎抹着眼泪,不甚娇弱。

夏氏笑着上前扶她起来,“傻丫头,太医都说了阿虞没有大碍。你的身子本就弱,若是再守出什么问题来,等回头阿虞醒过来岂不是要自责?”

夏氏一番劝慰,才将宋念翎劝走。

流萤送她们离开,回来时忍不住感叹道:“四姑娘真是关心姑娘,想来她今夜也睡不好。”

青缃听着她的话,没有附和,“今夜我守着姑娘,你去歇息吧。”

“那好,姑娘若有什么事,一定要喊我。”

青缃点头,吩咐众人散去,才又回到内室。

宋虞还是没有清醒的迹象,眉间蹙起,也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

青缃将安神的香料点上,坐在床边,心疼地看着宋虞,“怎么进宫一趟就变成这样了?”

以前四姑娘还没被找回来时,自家姑娘很少出事。

可这三年,大大小小的意外不知出了多少次。青缃知道不能胡思乱想,可总是忍不住去想。

偏她家姑娘从不怀疑自己的妹妹。

青缃叹了口气,给宋虞掖了掖被角,出去询问药煎得如何。

她刚走,宋虞的眉头便蹙得更紧。

一场风寒,像是把宋虞重新拽回了那场噩梦中。

宫宴之上,郭子俞拿着子虚乌有的“救命之恩”损她名节,偏偏她找不出是谁推她下水。她说自己会水,可无人愿意信她。最终皇后出言相帮,言众人不能偏信郭子俞一人之言,才叫这场闹剧停歇下来。

可是,等到第二日,京都内传遍昨夜宋家二姑娘落水被救的谣言。

宋虞的名声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毁了。

彼时父母远在边关,兄长出任在外,二婶婶只叫她隐忍,却根本阻止不了郭家人的纠缠。

宋虞眼看着在再无人上门愿意求娶她。

那时她想清楚了,便是落发为尼,也绝不嫁给郭子俞。

但宋虞从未想过,她会落到这般境地,都是宋念翎和夏氏的谋划。

当时宫宴之上,宋念翎言受不住殿内的窒闷之感,央着宋虞陪她一道去月湖附近透透气。

宋虞对她无有不应,见她面色难看,自是答应下来。

二人行至月湖附近,待了片刻透气,回去途中,宋念翎却说她掉了一只耳珰,那耳珰是宋母所赠,宋念翎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宋虞安慰她一番,与她分头去寻。

宋虞最先到了月湖边,她隐约看见落在湖边的一只耳坠,正要弯腰去捡,后背骤然受力,她猛地被人推入了湖中。

那时宋虞下意识地以为,推她入水之人是要谋害她的性命,毕竟险少有外人知道她会凫水。

她凫水上岸,寻了先前遇到的几位宫女帮忙,宫女将她安排在偏殿等待,又去将消息递给夏氏。

她一人湿着身子待在偏殿,又冷又怕,外面一点点的动静都能惊吓到她,她不确定那人是否还会再出现害她,如此忐忑不安等了许久,才等到夏氏出现,等到皇后那边的宫女送来一套崭新的衣衫。

但是一切都迟了。

前世没有谢韶容的帮助,郭子俞说出那一番子虚乌有的话,任她怎么解释是自己凫水上岸,众人也是将信将疑,她那时甚至能察觉到,陛下是偏向郭家那边的。

帝王权衡,一个女子的未来,对他而言无足轻重。

最后,是皇后出言帮了她,许是看在同为女子的份上,不忍见她那般绝望,又或许是看不得郭子俞的肮脏手段……无论是什么原由,皇后的出言阻止了帝王的心思。

宋虞狼狈不堪地回到家中,宋念翎哭着与她解释,她回到湖边没有见到宋虞,以为她先回了正殿,所以才孤身回去,谁知却没有见到宋虞归来。

“姐姐,都是我的错,要是我再小心留意一下,要是我没有粗心丢掉母亲送给我的耳珰,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姐姐你骂我你打我吧,都是我害了姐姐……”

宋念翎哭得险些晕过去。

宋虞遭遇了这样的事,没哭,宋念翎却哭了。

她那时看不清眼泪的真假,信了这番狡辩之词,从未想过从一开始就是宋念翎故意引她去月湖边上。

事已至此,宋虞做好了落发为尼的准备,谁知在这时事情出现了转机。

郭子俞的事让她满心煎熬,在表妹的劝说之下,她前去万佛寺散心,想要求神佛解她困境。

这次出行,她于万佛寺的竹林中偶然拾得一方梅花手帕。那梅花手帕熟悉得很,引她想起两年前的那桩事——她曾前来万佛寺为远在边关的父母求一纸平安符,碰巧在寺庙后山林中遇到一个身受重伤浑身是血的男子,她给那男子服下一颗固心丹,而后去寻寺庙的人帮忙,谁知回来时那地方只剩下残余的血迹,人却没了踪影。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宋虞很快知晓当初她救的人是谁——

信王,江景烨。

江景烨之父曾是文德帝的伴读,舍身救主多次,最终得了信王的封号。

一个“信”字,足以昭示帝王的态度。

京都内无数贵女想嫁入信王府,而江景烨告诉她,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要娶她。

宋虞那时以为,自己是真的遇到了良人。

她以为神佛听到了她的话,让江景烨来救她于水火之中。

彼时她不知,自己的“亲妹妹”与信王早生情意。

她十里红妆嫁过去,第一夜就守了空闺。

后来她才知道,江景烨那夜匆匆离去,是因为宋念翎病重不醒,他放心不下,假扮成跟在大夫身后的学徒进了宋府探望。

她苦守空房难以成眠的一夜,江景烨在贴身照顾她的“妹妹”。

当真是可笑至极。

乃至后来她亲眼看见江景烨和宋念翎浓情蜜意,她甚至没有勇气冲进去质问他们,而当她终于将此事问出口时,宋念翎又比她先哭了出来:“王爷误以为那日是我救了他,后来得知姐姐才是他的救命恩人,便以为是我故意欺骗。王爷与我赌气之下,才和姐姐成了婚……终究是我对不起姐姐,可是请姐姐看在我腹中胎儿的份上,原谅妹妹好不好?”

宋念翎哭着来拉她的手,宋虞尚在惊愕之中,她下意识地挥开宋念翎的手。

下一瞬,宋念翎捂着肚子摔倒在地上,而江景烨正巧在此时赶了过来。

她就这样“害死”了江景烨的第一个孩子,所以江景烨要她死,要她给宋念翎腾出王妃的位置。

江景烨是在赌气的情况下娶了她,偏偏又放不下自己所谓的“真爱”。

她受着夫君和妹妹的双重背叛,最终送了一条命。

不过,她也将宋念翎一起带走了。

她不好过,江景烨又凭什么幸福?宋念翎更没有活着的资格。

宋虞以为,她的一生到此就该结束了。

直到她在虚无中醒来,睁开眼的一瞬间,她看到是一双发红的双眸。

那人死死盯着手中碎裂的白玉,白玉锋利的边缘割破他的手心,他像是不知疼痛,越握越紧。

白玉边缘刺入他的肌肤越来越深,血染红了白玉,一滴滴坠到他膝前的雪地上,他像是毫无所觉。

宋虞过了一会儿才发现,她不是实体,她只是虚无的一抹魂魄,不知为何出现在此地。

“宸王,他怎么会在这儿?”

宋虞勉强才认出眼前这人是宸王谢辞,他是先帝嫡长子的遗腹子,如今已是握有大盛大半军权的宸王,位高权重,寻常人难得见他一面。

宋虞认得出来,谢辞手中握着的不是别物,正是她自出生起随身佩戴,被大师开过光的佛玉。

佛玉摔落至此,早已四五分裂,谢辞寻的不过是一块很小的残玉。

宋虞不明白,谢辞为何要握着这样一块残玉不放。

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是因为她吗?

可是,为什么?

宋虞不懂,这四周也无人能注意到她的存在。

很快,她看见一个熟人走过来——

此人是钟鹤,她表妹顾燕燕的夫君。

他们曾一起在岳安书院读过书,宋虞与他熟识。

宋虞见钟鹤疾步上前,他用力想要扶着谢辞起来,一心劝他:“谢辞,你已经不吃不喝找了五日,再这样下去你的身体熬不住的。你听我一句,你先回去,我让他们继续找,哪怕搜遍这里,一定将宋姑娘的尸……将她找回来。”

不论是熟识的钟鹤,还是眼前这个不太熟悉的宸王,他们看起来都很憔悴,眼下的青黑浓重到难以忽视。

宋虞看着久久不起身的谢辞,心里莫名有些异样。

“我能找到她。”谢辞嘶哑出声。

他没有听劝,踉跄着站起来,迈步继续往前走,手里依旧握着那块残玉不放,任由血染湿他的衣摆。

钟鹤眼见劝不动他,他跟上谢辞,趁他不注意将一根银针刺了过去。

若是平时,他根本不可能伤到谢辞。

谢辞翌日清晨才醒过来。

宋虞发现,或许是因为他手中握着的那块残玉,她无法离开谢辞身边。

她不必睡觉,如此守了谢辞一夜,也听着谢辞唤了好几次她的名字。

宋虞开始想,她和这个宸王有什么交集——

第一件事是,她十岁那年与兄长去京郊学骑马,她不慎误入林中,险些被一只野狼伤到,是一个少年从天而降帮她击退了野狼。

那时她受惊吓晕了过去,许久之后才知道当时救她的人是宸王谢辞。

印象最深的是,她十二岁那年与父亲同去秋猎,意外得知谢辞是她当初的救命恩人,又闻谢辞遇到刺杀,伤了腿。

她想着怎么也要去看看自己的救命恩人,便拿了父亲的猎物去求钟鹤帮忙,扮作他的小厮去看他一眼。

那是宋虞第一次清楚地看到谢辞的模样,他那时不到十七,也还是个少年,太医正在给他换药,左膝上深可见骨的伤痕骇人异常,宋虞只看一眼便不敢再看。

她偷偷瞄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少年,却见他眉目不动,面上一点表情也没有,闭着眼,像是感觉不到疼痛。

许是她打量的目光太过明显,少年眉眼一动,睁眼准确地朝着她的方向看过来。

宋虞一骇,立刻垂了头。

少年却没有移开目光,冷冷地看了几息,险些逼得宋虞没装下去。

后来,便没有什么见面机会了。

谢辞远赴西南前去求药,后又从军。

他成了手握军权的宸王,而宋虞与他也再无什么关系。

直到她和江景烨定亲后,她偶然又与谢辞见了一面。

一日她泛舟游湖,停留在湖心亭赏景时,碰巧遇到了谢辞。

小小一座湖心亭,宋虞尽量和他拉开距离,心想着要不要先离开。

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胆子很大的小女孩,并不敢抬头去看这位传说中杀人无数的宸王。

在她犹疑间,谢辞最先开了口:“这门婚事,是你想要的吗?”

这里只有他们两人,谢辞在问谁很明显。

宋虞犹豫了片刻,微微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而后是长久的沉默。

在她即将离开此处时,她听见身后那人冷着嗓音道:“宋姑娘,你父亲曾救我一命,将来不论你遇到什么,有何所求,我都会帮你完成。”

宸王一诺,不知有多少人渴求。

但宋虞那时并不敢回应什么,她匆匆离去,不曾回头看一眼。

她与江景烨成婚一月前,母亲回到京都,她好奇之下还是问了母亲,父亲是否曾经救过宸王?

“你父亲救过宸王?你从哪里听来的?”

那位位高权重又身份尴尬,宋母并不想和他扯上什么关系。

宋虞没说是谢辞亲口说得,只说是小道消息,宋母让她不要信,她便将此事放下。

奇怪的是,那日她从崖上坠落,眼前闪过父母朋友,脑海中最后的一个念头竟是——若有可能,她想求宸王帮她报仇,她要江景烨痛苦而死。

宋虞没有想过,谢辞真的会帮她报仇。

谢辞醒来后便提着剑冲进了信王府。

许是因为宋念翎同她一起死了,一向光风霁月的江景烨如今也是一副痛苦不堪的模样,他被侍卫护在身后,哑着嗓音道:“阿虞是我的妻子,我恨不能与她同去,可阿虞跳崖前最后一句话就是要我好好活着,我如何能违背她生前最后的遗言?”

江景烨看着是那么哀痛,宋虞却只觉得恶心。

撕开那些虚情假意,江景烨如今每一句话每一个表情都让她觉得作呕。

宋虞很怕,怕旁人听信了江景烨的一面之词。

谢辞没有信,又或者说,那句“妻子”更加让他发疯。

若非钟鹤及时赶到拦住,宋虞觉得,谢辞当真会杀了江景烨。

他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没有人能劝动他,唯独钟鹤告诉他的那句话:“燕燕说,宋虞之前有话要告诉你。”

时隔多日,宋虞再次见到顾燕燕,顾燕燕面色憔悴不堪,一双眼睛红肿着,私底下不知哭了多少次。

宋虞想上前抱抱她,手却只能穿过她的身体。

顾燕燕和谢辞并不熟识,只是钟鹤告诉她,若再没有人劝劝谢辞,他可能会撑不下去,而且他们需要查清楚,宋虞到底为何而死。

“我倒不知,原来王爷对阿虞这么情深,既如此又怎么甘心看着她嫁给江景烨那个负心人?”顾燕燕泣声询问。

谢辞满身酒气地坐在地上,他一言不发只是将那块残玉握得更紧。

宋虞想,其实她也想问问,谢辞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

她不明白,她曾以为是她人生中过客的人,似乎将她放在他心中很重要的位置上。

顾燕燕抹了泪,深呼一口气道:“我若是王爷,便不会在这里颓丧醉酒。你便是执剑杀了江景烨又如何?在外人看来只会以为你是失心疯,阿虞死后怕是还要被他们说成是红颜祸水。阿虞到底是为何而死,江景烨的话中有几分真几分假,难道王爷不想查清楚吗?不想给阿虞一个公道吗?”

这番话惊醒了谢辞。

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块浮木,他很快恢复了神智。

宋虞看着谢辞冷静下来,看着他一层层抽丝剥茧,他查到了宋念翎的真实名字,查到了宋念翎和江景烨私下的往来……

她看着父母和兄长在她墓前痛哭,谢辞沉默地站在他们身后,静默得如同雕塑。

宋虞想,她该高兴的,父母幸运没有死于那些贼人之手,夏氏的阴谋败露,没有人再霸占着她妹妹的身份……

只是,谢辞查清楚这一切,依旧不能轻易惩处江景烨。

帝王的偏袒,让人心寒。

很快,一场宫乱发生了。

最后,江景烨背着谋逆的罪名,被送入了大牢。

宋虞一直跟在谢辞身边,她听出新帝话中的意思——谢辞做得太激进了,他如此毫不顾忌地剪除江景烨的党羽,用尽法子折磨江景烨却始终续着他命,这已经引起了一些朝臣的不满。

他已是摄政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盯着他的人自然多,言官的笔更是不会停歇。

谢辞的手段越发狠厉无情,宋虞几次能看出钟鹤的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顾燕燕出面劝说:“阿虞在我面前提过你,她说虽然世人说你杀人如麻残忍嗜血,但也是你护住了盛朝,击灭了那些蠢蠢欲动的蛮族。她觉得你是可以保卫盛朝的战神,她相信只要你在,盛朝就会一直安稳下去。她说过,她希望看到的是一个兵力强盛无人可欺海晏河清的盛朝。”

这些话宋虞确实说过,这些她未曾放在心上的话,如今被顾燕燕拿来劝谢辞。

也当真劝住了他。

宋虞记不清了,那十年时间好似一瞬而过,又好似过得十分漫长。

谢辞始终把那块残玉放在身边,他时常会对着残玉自言自语,说着他近来又做了些什么,又惩治了哪些贪官污吏,计算着她离去的日子……

他的声明与地位越发不可撼动,唯有钟鹤能与他谈心一二。

那夜秋风瑟缩,谢辞坐在阶前,仰头喝完一壶酒。

宋虞坐在他的身旁,不赞同地皱紧眉头。

大夫提醒过他,他不能再这样如此酗酒,这很伤他的身体。

“其实我之前一直想问,你是什么对宋姑娘生出的情意?说实话,与你相处这么久,若非那年……我也看不出你的心思。”

这个问题的答案,不止钟鹤想知道。

宋虞紧紧盯着谢辞,她仗着谢辞看不见她,不错过他一丝表情变化。

谢辞没有立时回答,他又打开一壶酒,正要抬起时,钟鹤将那壶酒按了回去:“别喝了,近日正是多事之秋,你再喝下去,怕是连奏折都看不了。”

谢辞沉默一瞬,松开了那壶酒。

他好似没有听见那个问题。

钟鹤自问自答道:“我想应是在岳安书院那几年吧,你是在书院认识她的?若真是如此,你有无数可以接近她的机会,为何什么都不做?”

岳安书院声名远播,书院里男女各置学堂,宋虞在那里读过几年书,而谢辞出宫后也曾去岳安书院求学。

钟鹤是在那里认识谢辞,钟家本就和谢辞父亲宣王有些关系,两人同在书院读书,一来二往就有了联系。

宋虞以为谢辞这次也不会理钟鹤。

“那时,我只会给她带来麻烦。”谢辞低声道。

宋虞闻言,心中一紧。

他是先帝嫡兄宣王的遗腹子,当初宣王若没有染上重病,极有可能承继大统。

先帝怎么可能容得下他?

那时他空有王爷名号,其实多的是人想要欺负他,也许还想要他的性命……

“她是,第一个站出来保护我的人。”谢辞继续道。

宋虞却想不起她什么时候保护过谢辞,本想听他继续解释,谢辞却不再多言。

这是那十年间谢辞唯一一次吐露心声,就像从前他将自己心思深藏起来一样,如今她不在,那些秘密似乎也没有说出来的必要。

宋虞眼见着盛朝越来越好,朝中也有更多的人开始担心摄政王不愿放权,她看着他像是要熬尽心血,不知停歇,有时候她很想劝他歇一歇,不需要将自己逼得那么紧。

十年后,新帝谢临成长起来,他这个摄政王似乎开始变得可有可无。谢辞主动放了权。

那天是宋虞的忌日,宋虞眼看着谢辞走到那悬崖边,他握着那块残玉,将它贴近心口的位置。

他只要再往前迈出一步,就能步入深渊之中。

宋虞开始觉得恐慌,她想伸手摸一摸谢辞,想告诉他,她就在他身边。

但她的手却只能穿过虚无……

-

“不要!”宋虞猛地睁开眼睛。

床帘没有拉下来,内室还留了一盏灯。昏黄的烛光照亮视野,宋虞偏头去看,顿时愣住。

梨花木的架子床边,一个身姿挺拔的男子正站在那里。他依旧戴着面具,一身暗色衣裳能很好地隐于夜色。

宋虞看着他,久久没有出声。

她像是还沉在往昔的回忆中,眼前似乎还是谢辞站在悬崖边的景象。

最后,她不知道谢辞有没有跳下去,她的意识消散,再次清醒时,已是重来一世。

宋虞盯着他看了好久,总算确认自己没有出现幻觉。

青缃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在脚踏上,似乎没被吵醒。

宋虞了解自己的丫鬟,青缃不可能在守夜的情况下熟睡。

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宋虞垂下眼帘,小声道:“这是在梦里吗?”

她嘀咕完,又抬眸看向谢辞,看了好一会儿,才伸手轻轻拉着谢辞的袖子,小声道:“我的梦应该是听我的。你蹲下来,让我看看和现实中有没有不同。”

白皙的指尖抓着衣袖不放,谢辞只好半蹲下来。

宋虞见他听话地蹲下来,漾起笑容,“果然是我在做梦,他怎么会这么听话呢?”

宋虞笑着伸手,暖暖的指尖从谢辞的银色面具上一步步滑落,最终停在谢辞的薄唇上。

薄唇染着淡淡的粉色,宋虞轻轻一按,谢辞的嘴唇就压出一个弧度。

她放开,惊讶地看着自己指尖,“触感好真实啊。”

夜里太安静了,总让人怀疑自己的心跳声是不是太大。

谢辞轻轻开口:“为何会梦到我?”

谢辞没想到她会突然醒过来,暗卫传来消息,他不放心,还是想来看她一眼。

不想刚到,就被抓个正着。

宋虞歪着脑袋看他,不急着解释,又把他的手抓到面前,比着大小,“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或许我白天想见你吧。”

咚、咚、咚,心跳声像是擂鼓一般。

“为什么想见我?”

宋虞鼓了鼓嘴巴,有些苦恼地道:“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我想抱你。”

谢辞险些没蹲稳,他看着宋虞,还未出声,便听她道:“反正这是我的梦,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宋虞说完就扑了过去。她一下子抱住谢辞,手臂紧紧抱着他的脖子。

被子落在腰间,露出雪白的里衣。

谢辞身子僵硬,一时不敢乱动。

宋虞偏头一看,就能看到他红得似要滴血的耳垂。她故意伸手捏了捏,还好奇地问道:“阿辞,为什么你的耳朵这么红呀?”

翠玉阁里的那一声“阿辞”仿佛幻听,如今耳边的这句“阿辞”却清晰地撞进他的心中。

谢辞忽然将宋虞拉开,目光紧盯着她,似要看出些什么。

宋虞坦坦荡荡地和他对视,指尖还捏在他的左耳耳垂上。

耳垂的温度似乎越来越高,谢辞最先败下阵来。

他拿出一张手帕,轻轻放在宋虞的鼻尖。

幽香袭来,宋虞觉得满身疲倦。

她骤然倒在谢辞的怀中,谢辞停顿了好一会儿,才将她重新塞回被子里,见她被严严实实地裹住,才起身离开。

四月的夜风似乎带着燥意,谢辞平复呼吸,回头又看了一眼梅阑院,转身离去。

宋虞这一睡就睡到了第二日。

她是被絮絮叨叨的说话声吵醒的,一睁眼,就看见宋念翎在她床边抹着眼泪。

不知道的,怕是要以为她得了什么重病。

“姐姐,你醒了,可吓死妹妹了。”

宋念翎说着就想握宋虞的手,宋虞不着痕迹地躲开,对着流萤道:“扶我起来。”

“姑娘可算醒了,可要用膳,小厨房一直备着呢。”

流萤前前后后地忙活着,宋念翎就被挤到一边,甚是尴尬地站在那里。

以前宋虞总会主动与她说话,如今宋虞不理她,她才发觉自己待在这里很尴尬。

“我陪姐姐一起用膳吧。”

宋虞头也没抬,淡淡地道:“我病还未好,饮食上自会清淡许多。妹妹没有生病,便不要和我一起受这份苦了,不然姐姐可是要心疼的。”

宋念翎本也不想吃什么清淡的饮食,宋虞拒绝,她又央了一番,也便作罢了。

临出去前,宋念翎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宋虞。

宋虞正在梳妆,一根碧玉簪子插在发间。她未施粉黛,白皙的脸庞仿佛泛着光泽,瞬间就能引去他人的目光。

宋念翎自诩自己长得好看,如今却觉得不如宋虞十分之一。

宋虞毕竟是娇养着长大的京中贵女,她怎么能比。

可她不甘心。

宋念翎捏紧帕子,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懑。

她还有信王,宋虞纵然有县主的身份有如何?除非她能嫁给宸王,不然永远都比自己矮一截。

宋念翎给自己打了定心针,才踏步离开梅阑院。

宋虞站在窗口,看着她的背影消失。

流萤在一旁道:“姑娘不知,昨夜四姑娘要为姑娘守夜,还是二夫人好说歹说劝走的。今日又是天不亮就过来看望,四姑娘是真的把姑娘放在心上。”

往日这样的话宋虞不知听过多少遍,以前不觉得,现在才发现流萤说得是这么刻意。

守夜?她倒是为宋念翎守过几次夜,担心她担心得食不下咽。

可宋念翎,每次除了作出样子,还做过什么?

是她愚笨,才叫她们蒙蔽了眼睛。

如今,她不会再信宋念翎一分。

宋念翎借来的名字,借来的身份,都要统统还回来。

阿虞:我好像在做梦。

不好意思,我装的。

谢谢评论呀,比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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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修:补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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