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想舞狮 第19章 第 19 章

黄青阳最近又刻了不少物件，各种尺寸，大大小小的都有，桌上摆了一排。

李延玉拿了几个放手心看，又扫了一圈，随口问他：“之前买的沉香木没用吗？怎么没见你刻东西。”

黄青阳给手里的小人刻好嘴巴，说：“还没想好用它刻什么，就一直留着。”

李延玉点头，说：“想刻什么就刻什么，不用担心料不够，过两天咱们再去料市买就行了。”

“料倒是不急，之前买的还有很多呢。”黄青阳把一个竹编的筐子打开给李延玉看，“师兄你看，能刻很久了。”

黄青阳展示完又把筐子放回去，他想起什么，转头问李延玉：“师兄，你还学么，我教你刻。”

李延玉笑着摇头：“我做不来那么精细的活儿，我就喜欢看你刻。”

黄青阳不信，李延玉作狮头都能做那么好，怎么可能整不来木雕，不过他也没反驳，继续刻自己的。他问：“师兄，你刚刚说要我等你，是有什么事儿想和我说吗？”

李延玉摩挲着手里的小玩偶，说：“没什么要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天。”

黄青阳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李延玉手撑着脸，侧头看着黄青阳，橙黄色的灯光温柔地包裹着他，使黄青阳身上的气质越发柔和了，鸦羽般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李延玉想起之前和张弛闲聊时，对方说的话，忍不住开口逗黄青阳：“听张弛说，你们前几天偷偷在背后说我坏话。”

黄青阳“啊”了一声，转过来和李延玉对视，他停下来想了一会儿，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急忙解释道：“我怎么可能说师兄的坏话！”

看着黄青阳着急的样子，李延玉笑开了，他放松语调，没再继续逗他：“我知道，你别急，我跟你开玩笑呢。”

黄青阳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张弛说他跟你编排我，但你老向着我了，简直就像我的信徒，容不得别人说我半分不好，因为这个，你还和他急眼了。”李延玉一边说一边观察黄青阳的神色。

黄青阳愣愣的，他回忆了一下，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张弛师兄说的不够客观，我没忍住纠正了一下。我那天只是有点着急了，我明天去找他道歉。”

这回换李延玉懵了：“你找他道什么歉，你又没做错，而且，你是不是关注错重点了。”

“那张弛师兄和你说这些，不是想让你告诉我，他生我气了吗？”黄青阳定定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说。

李延玉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他没继续管张弛有没有生气的问题，问黄青阳：“你不喜欢他说我不好，对不对？”

黄青阳说“嗯”，还很认真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呢？”李延玉继续问。

“因为师兄你就是很好啊。”黄青阳回答得理所当然，“我只是把我认识的师兄原原本本地说给张弛师兄听而已。”

李延玉心里叹了口气，他不知道黄青阳是真的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还是真的只把自己当他亲近的师兄，不过好在自己在他心里印象不坏，甚至可以说很好。

李延玉决定还是不要那么冒进，他俩朝夕相处，还是有很多机会和时间的。

“好了，今晚就和你聊这么多，我得回去洗澡了。”李延玉想习惯性摸摸他的头，手指却鬼使神差地戳了下黄青阳的酒窝，“晚安。”

李延玉走后，黄青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没动，半晌，抬手摸了下脸颊被戳过的地方，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但并不讨厌，反而还有一点欢喜。

狮馆的学员也来学了大半年了，最近空的时候，也会外出接一些商演。学员也不再需要像以前那样，要老师带着练，他们和狮队的人一起，空了就会过来练狮，永越的训练场更热闹了。

林银朱偶尔还是会来狮馆看他们，只是次数变少了。

“师兄，阿朱姐最近好像很少来了。”黄青阳和李延玉练了几次坐头，跳下来的时候他对身后的人说。

“你那么关注她干嘛？”李延玉问，声音有些紧绷。

“我只是刚好想到就问了，”黄青阳不甚在意地说，他在李延玉的上举力中起跳，又落下来，“师兄，下周就是你的生日了，你想怎么过啊？”

“大概，还是和大伙儿一起出去过吧。”李延玉说，以前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学校上课，放学放假就来狮馆练狮，而且恰巧他的生日在放假的时候，就总是和狮队的人一起过，李肃会提前在外面订好餐馆，大伙儿一起在外面吃完饭和生日蛋糕就算完了。

“怎么，想好给我送什么生日礼物了？”李延玉问，声音带着一丝笑意。

“……还没。”黄青阳实话实说。

“没事，慢慢想，”李延玉扯着腰带把人拉近些许，“你送什么师兄都喜欢。”

后背热烘烘的，黄青阳知道李延玉一向对自己很好，最近，他的好简直像升级了不止一个档次，黄青阳诚惶诚恐，一方面很享受这种好，一方面又害怕哪一天李延玉收回这份好，他会失措。

一楼露天训练场现在不止李延玉和黄青阳常来，很多新学员还有狮队的人都会来这儿练，不过大家都忙着练自己的，也没人注意他们在谈什么，到了饭点，大家才会相互吆喝一声，一起出去吃饭。

被李延玉再次举起又落下的时候，黄青阳摘下狮头，回身对李延玉说：“我一定送个最好的礼物给师兄。”

李延玉听完笑了，说“谢谢师弟。”

李延玉生日那天，把餐订在了凤凰楼，狮队的人全来了，坐了满满两桌。

饭后，服务员推着生日蛋糕过来，一群大小伙子就开始唱生日快乐歌，声音有高有低，一点儿也不整齐，歌声倒是很大，震耳欲聋。

黄青阳离李延玉最近，他拿过纸帽子，替低头的李延玉戴上，“师兄，生日快乐。”

李延玉想吹蜡烛，周围人赶紧阻止他，这才想起还没许愿。

“那就许愿，我们狮队能拿下之后的每一场比赛，把狮子舞好，舞大，让更多的人看到永越的狮子。”李延玉说。

张弛朝他竖起大拇指：“不愧是你。”

李延玉嘴角弯了一下，然后闭上了眼睛，第二个愿望没说出来，他在心里默念：希望我喜欢的那个人，怀揣着和我一样的感情。

睁眼，吹灭蜡烛。

一群男生又怪叫起来，仿佛比过生日的主人公还要高兴。

“切蛋糕，切蛋糕！”人群里有人喊。

“来，”李延玉拿着刀却没落下去，他牵过旁边黄青阳的手，两人一起握着刀柄，在蛋糕上划开第一刀。

“看这儿！看这儿！”张弛举着手机在前面喊，“茄子！”

人群突然挤上来，抢着入境。

“茄子！”

“多拍几张。”

“别给蛋糕挤坏了。”

“……”

“我开始拍了啊，一二三……”张弛按下了快门键。

咔嚓！

所有人的脸都被定格在了照片上，李延玉和黄青阳被挤在中间，黄青阳侧着身，额头和李延玉的下巴贴在一起，黄青阳握着生日蛋糕刀柄，李延玉握在他手上。

夜晚，一群人又闹哄哄地出去唱歌，李延玉作为寿星，免不了被起哄着推上台。

盛情难却，他把麦克风握在手里，点了一首英文歌。

唱到后面，李延玉忍不住望着坐在人群里的黄青阳，连声音都变温柔了。

So tell me darling（所以，告诉我，亲爱的），do you wish we'd fall in love（你希望我们相爱吗）？All the time,all the time（我一直希望，希望我们相爱）。*

歌曲结束，底下都在起哄：“再来一首！再来一首！”

李延玉没应，他对唱歌不是那么热衷，赶紧把手里的麦克风交了出去。

一群人看他怎么也不愿意唱了，争先恐后点歌，包厢里很快被各种嘶吼的声音充斥，杀猪一样，李延玉从果盘里拿了个小西红柿，忍不住跟着笑起来。

“师兄，你刚唱得真好听。”黄青阳说。

“那你听明白……算了，你怎么不唱？”李延玉本想再试探一下，看黄青阳一脸纯真的样子，换了个话题。

“我不行，”黄青阳腼腆地笑，“我没在这么多人面前唱过歌。”

“那咱回家，你单独唱给我听好不好。”李延玉认真地看着他问。

“啊，”黄青阳顿了下，然后缓慢地点了下头，“行，今天师兄生日，我听你的。”

“真乖。”李延玉在他头上揉了一把，放松身体靠在沙发上，看前面一群人在鬼哭狼嚎。

两人晚上到家已经凌晨，李延玉洗完澡出来，黄青阳拿了个礼物盒子，站在他门口。

“进来。”他坐在床上，朝黄青阳招手。

“师兄，生日快乐。”黄青阳把手上的礼物给他。

“谢谢，我能现在拆开吗？”李延玉拍拍身旁的位置，让黄青阳坐下来。

黄青阳点头“嗯”了一声。

“我边拆你边唱怎么样。”李延玉说。

黄青阳挠头，问：“师兄你想听什么？”

“都行，”李延玉把小盒子攥在手里，“你唱什么我就听什么。”

黄青阳想了会儿，唱了首粤语歌。

李延玉知道，他唱的是Beyond的海阔天空。

在黄青阳的歌声里，他小心翼翼拆开盒子上丝带绑成的花，拆开包装，一股熟悉的香味蔓延开来。

里面是一个木雕的狮子头，很小，还串了绳，可以挂在脖子上。

李延玉知道，这是用之前他们一起买的那块沉香木雕刻的。

黄青阳的歌声没停，灯光下，他的眼睛像盛满澄澈的湖水，李延玉像是溺在水里的人。

沉香木的香气萦绕在鼻尖，李延玉的心跳得一下比一下沉，空荡的房间里，黄青阳唱歌的声音像羽毛一样，在李延玉的心尖扫过一下，又一下。

他倾身，唇落在对方的酒窝。

歌声戛然而止。

“谢谢你的礼物，我很喜欢。”李延玉附在黄青阳耳边，“这是谢礼。”

*来源歌曲the saltwater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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