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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代 第7章 偶莲生

作者:阿沈阿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26 12:46:46 来源:文学城

春闱共有三场,分别在农历二月九日、十二日、十五日,每场三天。

考试结束已经有两天了,任萍仍是住在初来京师的那家客栈里。带来的烧饼已经吃完了,今早他叫伙计送来一份早膳,虽是简单的白粥咸菜,但白粥煮的很浓稠,米香流连味蕾,回味无穷。

科举暂且告一段落,考生们却都还滞留京都等待放榜。任萍算了算自己还要在京师停留的时间,决定要尽早赚些盘缠了。他暂且想不到去哪里找短工,且无一技傍身,书画等,若不到山穷水尽他舍不得当掉。想来想去,似乎帮别人抄书写信也是一条谋生之路,因此他备好了笔墨纸砚,仔细地装进了行囊,出门寻生意去了。

门前玉兰阵阵飘香,沁人心脾,任萍经过时不禁抬头观赏,想起来那日李若云说必定来访。

但那天太匆匆忙忙,那时任萍也并未观察到这一整条语春巷处处玉兰。巷子弯弯绕绕蜿蜒百尺,客栈酒家都多。他只知李若云家在西织,李若云只知他寄身语春,是否来日可相逢?未可知。

任萍昨日已向掌柜打听过,知晓与语春巷隔了两条巷子的南安街繁荣,今日出门便向着南安街去,想在街边找一块空地就可,然而真到了地方才知想得太简单。南安街作为京师南边最繁荣的街市,商铺或摊位都要提前向官府报告,官兵每一个时辰就会巡逻一遍。任萍背着行囊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一家糕点铺旁边的小片空地,将行囊解开铺在地上,摆好笔墨纸砚,拿起昨晚准备的写了“抄书 代写书信”的纸,等了半个时辰,没等来顾客,却等来了官兵的驱逐。

任萍手忙脚乱收拾了自己的行囊,在官兵的虎视眈眈以及路人好奇的目光中狼狈的离开了南安街。

他想,看来抄书是行不通了,当字画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需要找一份短工。

一日奔波,徒劳无功,任萍无奈的回了客栈,掌柜的在柜台里把着算盘算账,见他回来,随意搭话道:“客官今日可找到称心的活计了?”

任萍摇头,老实回答:“尚未。”

掌柜嘴上安慰:“总有机会。”心里却早料到了。虽说每到科举京师里多有商铺招工,但有谋生想法的又不止是任萍一个。他入城忒晚,该招工的早招满了。

虽然闲逛一日都无收获,任萍却并未灰心。他再次清算自己的盘缠,只够再居客栈五日,来京时带的那些字画,加上后来新作的,也不过能当几两。

申时他感到饥饿,想起回来路上在巷口处看到的一家包子铺,于是下楼去买了两个肉包,且叫了一碗白粥,坐在铺前小桌上吃。

这家包子铺对面是一家名唤“莲生”的首饰铺,此时顾客少了。白天任萍经过时见里外人山人海,不知铺里首饰如何精美,这般吸引人。

他心中胡思乱想,一边埋头吃饭,忽而听闻耳边传来一声惊喜的叫声:“任兄?!”

任萍抬头,多日未见的李若云便从那首饰铺里出来,径直走到他面前,面带惊讶语带笑意,道:“这般巧!竟在这里遇见你。”

任萍亦惊喜过望,放下筷子起身,惊讶道:“贤弟,你怎么在这里?”

李若云解释:“陪令妹来莲生买些首饰。”

他说着,向任萍示意首饰铺门前等待的女子。

“令妹说这个时辰店中不拥挤,便专挑了此时来。我记得任兄说暂住语春,先前来了这里便留心寻找了一番,一无所获。本想今日无缘再见了,谁知无心插柳柳成荫,出门即见故人。”

任萍欣喜道:“实在是太巧。”

“你我缘分未尽。”李若云说话间扫视周围:“城南我不常来,原来竟是如此繁花似锦,难怪京师女眷春日赏花总相约南街。任兄这是在用晚膳?”

“是。”任萍方才尚未吃完的半碗白粥还在桌子上散发着热气,他热情邀请:“贤弟可要坐下吃一些?这家店铺的包子和粥都很香。”

李若云摆摆手:“不了,家父不让小妹出门太久,我得陪小妹先回了。改日再来拜访任兄,定尝一尝任兄口中的美味。”

任萍闻言只好作罢:“那便算了。”随即他指向语春巷内,道:“我住从此处往里一里路内的不辞客栈,客栈正门朝东,两扇门分别写了迎客,应当是比较好找。”

“好。”李若云将他的描述记在心中,与他作别,并约定:“若明日府中无事,我便可再来语春,专程拜访。”

他说完就退回到莲生门前,朝向任萍再次告别后带着妹妹坐上了马车。任萍目送马车走远,坐下喝完了方才的半碗白粥,亦转身回了不辞客栈。

第二日想到李若云或许会来,任萍便没有出门,用过早膳后就在房间里读《道德经》。临近巳时,客栈的伙计敲响房门,说楼下有位李姓公子找他。

任萍放下书出门,到了楼下,果然看到李若云坐在一张木桌前等候。他走过去坐下,行动间与李若云攀谈,道:“你来的这般早。”

李若云手持瓷杯摇了摇头:“谈不上早。此间有茶名春晓,我叫了一壶,方入口觉清苦,回味却甘甜,滋味甚好,任兄快尝尝。”

任萍为自己斟了杯茶,在李若云期待的目光下品尝,果然如他所描述的那般,先是感到茶的苦涩,但入口清新,疲惫困倦一扫而去,茶如其名;清醒后又觉得唇齿间一抹甘甜,回味无穷。

任萍:“好茶。”

李若云:“我平素只在城西活动,偶尔在城东赏灯,南安这边真是少来,屈指可数的几次也并未停留,不曾想这边有如此好景好茶。”

任萍当然也是初来乍到,闻言浅笑,不做评论。

李若云兀自换了话题,问任萍:“这几日在京师都忙些什么?”

“找些杂活干罢了。”任萍道:“囊中羞涩,不得不为维持生计奔波,得二三银两,足够我在京师生活的就好。”

李若云:“哦?那么有找到合适的活吗?”

任萍:“尚未。”

李若云看出他神色犯难,欲言又止,知他腼腆,主动开口询问:“怎么说?”

任萍在京师举目无亲,心中已经把萍水相逢却意外投缘的李若云当成依靠了,聊起天来便不太能控制住倾诉欲,略带烦恼,说:“前两日我询问过店家,说南安街有地方寻伙计,然而切实去问过后才知许多店铺早已经找全了伙计,不再招工了。”

李若云:“如此说来,任兄前两日碰壁连连?”

“是。”任萍赧然,“后来我想支摊卖些字画,或替人抄书,不知道南安街摆摊规范,让官兵驱逐,闹了大笑话了。”

听他这样说,李若云思考片刻,提议道:“任兄若不嫌弃,可去我家中做客,如此既能省下住宿花销,你我二人相见也方便,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任萍受宠若惊:“怎么好这样麻烦你。”

李若云摆手:“不麻烦,能与任兄相识是缘分,我力所能及里为任兄行一些方便,不过微不足道的小事。倘若任兄愿意,家父在城西经营几家布料店铺,也正是缺人时候,任兄可否来帮忙?”

任萍:“如果方便,我自然愿意前往,这是我的荣幸。”

李若云朗笑:“方便。那么今日任兄就随我回府中如何?”

任萍:“一切听贤弟安排。”

当日任萍就退了不辞客栈的房间,收拾好自己的行囊随李若云出门。李若云邀他同乘马车,任萍此前没坐过,难免拘谨。所幸李若云看出他不自在,主动聊起他熟悉的话题缓解紧张,装作不经意间想起:“似乎春闱将要揭榜了。”

任萍:“是。就在这几日了。”

李若云:“我学业不精,心中忐忑,不知是否有幸荣登杏榜。”

任萍却有一种直觉,觉得李若云是将要有一番成就的人物,因此认真道:“我相信你。”

李若云愣了愣,忍俊不禁,道:“好。有任兄信任,若云哪怕落榜也无憾了。”

任萍笃定:“贤弟必定高中。”

李若云笑:“借任兄吉言。”

他说完,掀起车厢窗帷,邀请任萍看街上熙熙攘攘的热闹场景。任萍看着市集街景,听着叫卖吆喝,脑中突兀回想起在城外荒庙孤寂清苦的几个月,耳边回荡起虔诚的诵经声和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心中忽然平静了。

马车在李府门前停下,李若云与任萍下车从正门进去,拐进了李若云的别院。李若云唤下人安排好任萍休息的厢房,并将任萍的行李拿去安置,接着提议道:“任兄随我去书房坐坐?”

任萍:“好。”

李若云的书房燃着熏香,任萍说不出是什么香味,但觉得好闻。书房挂着几张字画,任萍无意中扫到字画落款是一个单字浮,再多的他就不再看,谨遵非礼勿视。

“任兄请随意坐。”

李若云坐在书桌前软榻上,提袖执起笔,蘸着下人方磨好的墨,画一幅未完成的山水画。

任萍静静欣赏,看李若云笔下重峦叠嶂、小河蜿蜒。收笔时,李若云抬头看他,问:“任兄觉得我这画如何?”

任萍摇头:“我不懂画。”

李若云:“无妨。且说说感受。”

任萍纠结半晌,也只是说:“画的很好。”

“哈哈。”李若云被他这朴实的回答逗笑了:“看来任兄不是自谦。我这画没什么水平,死板的临摹罢了。”

他说完,最后在画上落了“浮”字的款,放下了笔。

李若云:“这书房任兄若有需要,可随意进出。我这里不说什么名家真迹、稀世罕卷,但精彩的书卷还是有不少的,想来能入任兄的眼。”

任萍些许不自在:“寻常就好,贤弟你不必太客气。”

申时,李若云说要带任萍去自家店铺瞧瞧。

李若云:“我已征得家父同意,安排你在一家店铺暂做掌柜,工钱就按照平时来。我带你去熟悉一下。”

任萍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了:“得遇贤弟,实乃任某三生之幸。”

京师的几条主街皆根据特色命名,西织街便遍地是成衣铺或布料店。李家几代从商,经营规模在任萍看来已经算得上大,李若云却说不过小门小户。

之后的几天任萍便在李家店铺帮工,工作不难,对任萍这样按部就班的人来说算得上舒心。李若云几乎不在白日来店中找他,但夜里任萍下工回府后李若云会安排下人请他到书房,或谈经论道,或静心读书,或对诗作画。李若云涉猎很广,琴棋书画皆有接触。京师的私塾规范的多,君子六艺到了一定阶段都由夫子教授给学生。

丹陆是南方主城,繁荣锦绣,任萍真正的家乡却只是丹陆界内一个叫立桥村的小村庄。一条春水河将立桥村横贯,分为南北,由一座已矗立百年的石桥连接,立桥即由此得名。

任萍的祖辈都是土生土长的立桥村民,三代以上都是农民。到了任萍这一代,村里搬来了一位科举落榜的秀才,姓赵,字扬升。赵扬升家乡遭洪水侵害,不得不搬迁,兜兜转转到了立桥,安定下来后就在自己家办了私塾,教立桥村的孩子读书。

孩子天性好动,难以静心,赵扬升又不是什么严厉的先生,所以许多孩子过了新鲜劲后都不再去私塾,到最后真正坚持下来的只有任萍。

对这个唯一的学生赵扬升是上心的,可再上心,立桥村条件有限,赵扬升也并不是样样都精通,所以任萍在六艺上多少有欠缺。

李若云若作画,任萍就抄书。他想即使来日离开李府,抄下这些书也足够让他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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