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家伙很快就熟络起来了,夏时悠水开下锅。她们一边等着挂面熟一边聊天。
“我也不是很会煮面”夏时悠说完话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又语气坚定的加了一句,“但肯定能吃!”
忱惜妄听到这话,自信的说“我会啊,我来吧。”夏时悠抱她起来,椅子对她来说太矮了。她指挥着夏时悠,“姐姐帮我拿一下油和调料。”
夏时悠把一旁的调料架拿了过来,只见她很是熟练的开火,加油、鸡蛋、调味料……很快两碗面就新鲜出炉啦。
夏时悠吃了一口,眼睛亮了“好好吃!”忱惜妄听见她的夸奖只是露出了一个微笑。夏时悠嘴巴和手是最不消停的,手一边往嘴里夹着面条,一边和忱惜妄聊天。
“妹妹,你咋煮的这么好吃,吃就能感觉到你经常煮。”
忱惜妄听完说起了原因。
“我家庭不是很好,我爸爸和妈妈就是你们现在所说的混社会的小伙小妹。
我妈20就把我生下来了,他们从来没有结婚过,那所谓的婚礼是一群他们的朋友和他们聚在一起喝酒聊天。”
“他们后来生了我,就刚开始有新鲜感的时候对我很热情,后来就没管过了,甚至觉得我是个累赘,想把我卖掉。
我那个时候就只能天天爬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后来我在隔壁大婶的帮助下学会了走路和煮面。
但是被我爸我妈发现了,他们那个时候没有钱,就诬陷大婶。
最后大婶赔了钱,也离开了……
我开始自己照顾自己,他们又回到了不管我的日子。后来就是我爸和我妈相继出轨,分手。”
听完这个事情,2个人相继哀叹了一声。忱惜妄是哀叹自己命运的不公,夏时悠是心疼。
聊完天,夏时悠让忱惜妄先去洗澡,还问她有没有带换洗衣物。她摇了摇头,夏时悠想了想也对,就把自己的送她了。
两人洗完澡就回房间睡了,房间没有什么被褥,之前是有的,但是现在被夏良庆他们拿过去了。
夏时悠拿了自己的衣服当被子盖,衣服裹住盖住2个小人。后半夜还是冷,夏时悠把忱惜妄抱在怀里,相互取暖。
第2天,夏时悠是被一个巴掌扇醒了,她感觉脑子昏昏的,眼前是模糊的。她用力的眨了下眼睛,眼前的世界才开始变清晰。
“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不是说要准备早饭吗?”
夏时悠走出去看了眼墙上的时钟,上面赫然显示着9点38分。
忱念把她赶到了厨房,“赶紧煮早餐,煮就赶紧出去,别待在家里碍我的眼。”她站在昨天的椅子上煮面,忱惜妄没过一会儿也过来了,她没说话,就静静看着。
厨房外的忱念坐在夏良庆的大腿上,卿卿我我,丝毫不避讳。
煮完面,夏时悠小小的手端着大大的碗,把面端了出来。忱惜听到声音就过来吃了,吃到一半抬头看到了夏时悠,便朝着她怒吼道“还不滚去捡垃圾!”
夏时悠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关门的时候她被吓到了,她的胳膊下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
“你怎么出来了?”
“不想待那家里。”
听这她就恐吓起了忱惜妄,“小孩子不能出门,等下被拐走了。”说完还比了个自我感觉很恐怖的姿势。
忱惜妄没管,直接往前走了。夏时悠赶紧追过去,“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呀?快点回去吧。”
“不要。”她带着很强势的语气说。
说完她们也到了1楼。整个下午她们都在捡垃圾,捡废品,最后拿到了5.4元,收废品的见她们小小年纪就出来捡垃圾,多给了1角钱。
她们拿这钱各买了个馒头,坐在夕阳下,即使身上脏兮兮的,身上还有被各种垃圾刮到的伤,但她们还是感觉很开心。
就像是在泥泞里盛开的双生花,总是纯洁美好的。
整个寒假她们都是这样过的,看着别人在窗内团圆,而自己在窗外受冻。
今年的冬天是格外的冷,到了零下几度。可她们只有几件薄衣服,薄裤子。
之前夏时悠的衣服被夏良庆抢走了,就因为每次卖完垃圾,如果有10元以上的,她们会去买个包子吃。
夏良庆还为此而说“小孩子,就要受点苦才知道感恩!”
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夏时悠收起来的夏季衣服。这些衣服并不保暖,冷风还是呼呼吹,脸也被吹的通红。
这个假期夏时悠变了很多。她长大了,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这样的日子她过了3年,她没去上学,一直在和妹妹捡垃圾,从春捡到冬,又从冬捡到春。
她跟妹妹学了煮面的方法,性格也变了,她不是之前那个小女孩,或许她还很小,但在这个假期的生中她真的经历太多了,也见了太多社会上的恶意和好意。
2月开学日。她们终于被发现了,一个好久没上学的孩子。
政府人员在看见他们还没为自己孩子报名时,他只好打电话给夏良庆,可每次不是被当成诈骗电话就是被忱念误当成小三,臭骂一顿就给挂掉。
后来他终于受不了,就上门劝,还跟他们讲后果,但还是没用。
有一天,夏时悠的外婆来了,一进门就看见了政府人员在劝夫妇俩。于是她坐下来,在一旁听着。
后面政府人员被气走了,她也开始和夫妇俩讲道理。后面他们同意让夏时悠去上学,只不过钱必须让她交。
外婆同意了。但在走之前她还想争一争她外孙女的抚养权,但最后被忱念骂回去了。
关上门,忱念就把夏良庆又拉到了房间里面,或许是忱念声音大还是房子隔音实在不好,忱念说的话被在客厅的2个孩子听的一清二楚。
“真的要给她读书吗?”忱念很想在夏良庆嘴里听到不这个字,可惜夏良庆让她失望了。
“要的,我们就给她送到寄宿学校里去吧。刚好我最近找好了一家。”
“要不要把她也送去?”
夏良庆摇了摇头,用只有2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最近有个老板说要忱念,出价10万,养的胖继续加钱。”
“前提是:不能看出一点虐待痕迹。”
她们就听到“要不要把她送进去这里。”后面就听不见了。
最后夏良庆和忱念决定,骗外婆说夏时悠上了私立,让她出12888。然后将她的钱掰两半花。
让夏时悠上全封闭军事化管理学校,一年学费也才1288,包伙食那些的。在让忱惜妄上普通学校,一年学费3888,包住宿,剩下的钱他们想拿来拼一个儿子。
报名成功,她们第2天就进了个各自的学校。不同的学校同时也决定了她们注定有不一样的人生。
送夏时悠来学校时,就只有夏良庆一个人,而东西也只有一个书包。
夏良庆把车开到一个小乡村,这里四面环山,风景很好。
走到一处小巷子,他就带着夏时悠走进去了。
路途有一段很潮湿的路,旁边长满青苔,稍不注意就会滑倒。水管的声音滴嗒滴嗒的,砸在地上,在黑暗安静的环境下声音被放大,此时她的内心心里也涌起一阵不好的预感。
终于前面出现了一丝亮光,走到尽头,是一所学校,给人的压迫感很强,貌似进了这里就永远都逃不出去。
夏时悠被夏良庆拉到校长室,她全程是低着头的,她好像知道了自己以后的生活会有多困难了。
校长叫沈成卓,是一个长相很慈爱的男人,肚子大大的,显得他亲和力很足。
她和校长打了个招呼就被赶出去了,校长室的隔音很好。在被赶出去之前,夏良庆用眼神凶狠的警告她不要乱走,就在门口待着。
他们谈了30多分钟,夏时悠就在外面站了30多分。
校长出来的时候,还装的一脸惊讶的样子,“你怎么站在外面呀?去学校内部好好看看呀。”
这个样子让夏时悠感到厌恶,刚升起的好感马上又掉了下去。
夏良庆摆摆手“小孩子,就是要吃苦,不用管她,以后我就把她交在你这9年多了。”最后一句话他放重了语气“要好好对她啊。”说完他就径直离开了。
这句话表面是关心女儿,让校长好好对她。可内涵却是,我不管她了,你想干嘛干嘛,只要以后出去后看不出来就行了。
后来校长带着她去看了学校的内部设施,很简陋。
走完学校,校长就借着有事的理由走了,让夏时悠一个人去处理那些宿舍的事情。
因为被拖了时间,她分到了最后一间宿舍480。16人宿舍,上下床。而最后一间宿舍是多余的男女生混住的。
她先按照校门口的指示去拿了被褥和牙刷那些。
被褥的芯是发黄的,带着汗臭味,是被许多人盖过的;牙刷是炸毛的,低端是黑色的,是常年在潮湿的环境里才会产生的;毛巾是带着口水味和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的。
夏时悠实在忍受不了,她本以为这个学校小就算了,不至于不卫生。可现在……强烈的反差感涌上来,让她想吐。
她带着东西回到宿舍,宿舍里是汗臭味混杂着厕所传来的尿骚味,她是最后一个来的,只剩一个没有人愿意选的床位,床位上还有一堆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