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灼一喝完粥拿着车钥匙出门去了。
在车上,她从通讯录里找出一个备注为“何屿”的号码,拨了出去。
“喂,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
“老地方见。”
郑灼一口中的老地方,是位于城郊的一所羽毛球俱乐部。
何屿是她之前的主治医生,两个人都喜欢羽毛球运动,日子久了倒也处成了好朋友。
何屿到的时候,郑灼一已经换好了运动装备。
两个人打了一个小时的球,何屿满头都是汗,累得直喘气。
“再来。”
何屿摆了摆手,“等会儿,我太久没运动了,让我缓缓劲儿。”
反观郑灼一,像个没事人一样。
何屿拿来两瓶矿泉水,丢了一瓶给她,“今天周末,不在家陪着你的宝贝老婆?”
一提到苏忆辞,郑灼一拧瓶盖的动作都顿了顿。
脸上的表情也暗了暗。
何屿注意到她表情的变换,“你们俩,怎么了?”
瓶盖拧开后,郑灼一抿了一口水,喉头滚动。
“她,要跟我离婚。”
何屿先是震惊,再是祝贺,“那不是好事吗?再说了,你们俩本来就……”
“你多久没来复查过了?有按时服药吗?”
知道郑灼一真实身份的不多,何屿算一个。
她定期要服用的激素药物则是由何屿开具。
“我不想离婚。”
当郑灼一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何屿也能猜到是为什么。
有句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郑灼一意识不到自己对苏忆辞是什么情感的时候,作为旁观者的何屿心里却像个明镜似的。
可能她自己也没意识到,当她提起苏忆辞这个人的时候,脸上的笑意有多藏不住。
良久,郑灼一接着说道:“但我又能阻止么?”
“你属木头的?不想离婚就表达出来,告诉人家呀!”
何屿脑袋一紧,他没记错的话郑灼一今年已经三十三岁了,怎么能问出这么没有含金量的问题。
表达么?
怎么表达?
回到家的郑灼一手里还捧着一束鲜花。
她一进门,苏忆辞的视线紧紧跟着她。
这人怎么出去一趟还买花了?
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苏忆辞在脑海筛选了一番,没有找到对应的纪念日。
“送……送给你。”
“啊哈?”
“谢谢你照顾我,给我煮粥。”
苏忆辞一头雾水,“你平时吃我做的饭很少么难道?”
郑灼一把花塞到她怀里,“那,重点感谢你照顾我。”
苏忆辞收下了花,但还是怀疑郑灼一被人魂穿了。
得了,这人出了趟门回来就换了个人设。
昨晚和许霜迟的那通电话到最后,她也表达了自己不想离婚的观点。
许霜迟的建议是她们想早日破冰,要么她“攻略”郑灼一,要么等郑灼一自己开窍。
怎么看,都是前者可行性大一点。
苏忆辞去杂物间找出了家里的花瓶,清洗干净后把这束花插好放在岛台上。
晚上郑灼一要出门遛狗,遭到了苏忆辞的阻拦,“我去遛卷卷,你刚刚好一点,别再吹风了。”
“那你,注意安全。”
“知道啦。”
苏忆辞牵着卷卷走到小吃街的时候,烤红薯摊前仍旧支着一张小桌子,多多趴在上面看iPad。
卷卷见到老熟人,险些挣脱狗绳跑向多多。
苏忆辞紧了紧手里的狗绳,“卷卷,你慢点!”
多多听见熟悉的名字,一抬头看见了卷卷正朝着他奔来。
一人一狗双向奔赴了。
摊主见到苏忆辞,打招呼道:“卷卷妈来了,卷卷爸呢?”
“她发烧了,今天我来遛狗。”
摊主关切道:“不要紧吧,这个天冷,是该注意着点。”说罢,他又向苏忆辞介绍起来,“这个是我儿子,叫多多,今天跟我出摊又是为了找卷卷玩。”
多多抬起头看向苏忆辞,“阿姨,郑叔叔生病了得打针,我前几天也生病了,就打针去了。”
小朋友奶声奶气的,苏忆辞心也软了几分,“那多多打针疼不疼呀?”
“不疼,我可是小男子汉!”
苏忆辞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真棒,小小男子汉!”
看着鲜活又美好的小生命,苏忆辞想着,她好像也没有那么抗拒自己的世界一条新生命加入。
她们有个孩子,好像也不是一件坏事。
苏忆辞遛完狗回来,郑灼一在书房处理公务。
等她洗完澡,郑灼一刚好走出了书房门。
“医生说怕你晚上复烧,让我看着点你。”这是前半句话,“所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今晚来主卧睡吧,我能第一时间察觉到你的异样。”
一大段话,郑灼一只听见了“今晚来主卧睡”这六个字。
“好。”
两个人躺在一张床上,近在咫尺的距离却仿佛隔着楚河汉界。
郑灼一侧过身背对着她,胸腔里心脏的剧烈跳动让她无法平静。
关灯前的那一幕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苏忆辞穿着吊带的丝质睡衣,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她现在的心头有一把火在烧,逐渐呈蔓延趋势。
精心准备了一番的苏忆辞看这人背对着自己,忍住了一脚把她踹下床的冲动。
暗戳戳翻了个白眼。
气得她咬牙,这人就这么不为所动?
“郑灼一,你睡了吗?”
“我,我睡着了。”
“那你现在在说梦话么?”
郑灼一迟疑了。
“我好冷,你冷不冷。”
闻言,郑灼一转过身来,用手碰了碰她的手,“我不冷。”
当苏忆辞像上次一样钻入她的怀里,她的手还是找不到合适的位置放好。
直到那人说:“抱着我。”
这只手搭上了那人的腰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