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姑娘一起生活的日子 第9章 9

结束了童生考试，言子夜回客房收拾了自己的包袱准备去客栈找阮玉珠。

县衙门外很多童生的家长来接他们。

言子夜从人堆出来，正要往客栈方向而去，却听到阮玉珠的声音传来：“言子夜！”她也守在人堆里等着言子夜。

言子夜心里又惊又喜，闻声望去看到了阮玉珠对着自己这边招手。这几年来她一直独来独往，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在人群中等着自己，恍惚中看到当年参加童生考试出考场，母亲守在县衙门外向她招手的画面，那一年自己十二岁，母亲也在世。

言子夜大步走到阮玉珠面前，牵起她的手，就像十二岁那年，牵起母亲的手一样。

阮玉珠道：“你怎么笑的这么开心？”言子夜傻笑道 ：“你等了很久吗？”阮玉珠点点头，道：“确实好久了，我吃了中饭没有事，就过来县衙这边等着你了。”

言子夜道：“肚子饿了没，我带你吃饭去。”说着从袖口掏出两钱银子，又道：“县衙的师爷刚发给我的监考费，我们去吃一顿好的。”阮玉珠道：“你刚拿到手便要花了它啊。”言子夜道：“我心里开心，再说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拉着阮玉珠去往酒楼去，点了三个菜还要继续点，被阮玉珠拦下来，才没继续点了。

阮玉珠道：“你真是一点也不会过日子。”言子夜道：“今天开心嘛。”阮玉珠道：“你在县衙捡到什么宝贝了，这么开心。”言子夜道：“倒是捡了一个宝贝，但不是在县衙捡的。”阮玉珠道：“什么宝贝啊说出来让我也开心一下。”

言子夜道：“这个宝贝就叫做阮玉珠。”阮玉珠红了脸，道：“你就会拿我打趣。”言子夜抓住她的手，正好小二端菜来影响了气氛，玉珠害羞的把手从桌子面拿下去，趁小二摆菜的空隙，言子夜仍旧去玉珠的大腿上握住她的手，不愿放开，玉珠耳根都红了。

小二从走近桌子时就注意到了，他装作完全没看见的加快速度摆好了菜，说声请两位客官品尝，然后识趣的立马跑开了。

言子夜握紧玉珠的手道：“我说的话都是真心的，我想你一天了。”阮玉珠抬眼和她眼神交错了一下，轻声问道：“你想我什么？”言子夜道：“什么都想，想你醒了没，想你穿衣服了没，想你吃饭了没，想你是在客栈里还是在大街上，今天的太阳有点大，会不会晒到你，道上的马车多，会不会有车夫不长眼碰到你。”阮玉珠笑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想法倒像个老妈子。”言子夜道：“可是我就是担心啊，你不知道我多想你。”阮玉珠道：“那还算规矩。”说完她脸又红了一层。言子夜明白她的言下之意，便道：“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不规矩……”阮玉珠听了，气息便乱了，慌忙拿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水。

言子夜道：“那些孩童们动毛笔的时候，我想到了我的手指，他们翻试卷的时候，试卷的白让我想起你的肌肤，毛笔划拉在白纸上，就像你……你在我的指尖，我的怀里，你的喘息，你眼神的迷离……”

阮玉珠伸手按住了她的唇，道：“你再说，这菜都凉了。”

言子夜回过神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到玉珠的碗里，道：“你说的是，赶紧吃饭了，我们吃完快点回去，不然又要走夜路了。”两人把三菜一汤吃的干干净净。

出了客栈，言子夜把钱袋子塞到阮玉珠的手中，道：“这给你，里面有三钱银子，加上今天挣的还剩下一钱，一共四钱银子，我家里还有十两银子，是这些年我攒下来的，全部给你保管。”

阮玉珠道：“你给我保管干嘛，这是你的钱。”言子夜道：“你不是说我不会生活吗，我现在把钱给你保管，你帮我打理，我相信有你的协助，我的钱只会越来越多，生活也会越来越好。”

阮玉珠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虽然她小时候也幻想过，以后成了家之后，丈夫会把钱给自己保管，自己一心相夫教子，和乐融融。

但是长大之后，与小虎成亲，小虎对待自己确实还算顺意，但是钱财方面他要么是给他母亲，要么是自己放在身上，从没有说把身家银钱全部交与自己的，平时顶多给点自己零花钱买点生活物资罢了，所以她明白了，理想再美好，生活总有属于它自己的轨迹，半点不由人心想。

看着手中的钱袋子，阮玉珠心里不触动那是不可能的，问道：“你我之间，一不是夫妻，二不是亲人，你这样把所有家当都交与我，你不怕吗？”言子夜道：“怕什么，从我见你第一面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人，你不会害我的。”

阮玉珠道：“第一面啊……在医馆？”

言子夜摇摇头，道：“在雅家村。”阮玉珠一脸疑惑，道：“雅家村？可是我不记得见过你啊。”言子夜道：“那一次我看见你用手帕擦眼泪，或许你没注意到我。”阮玉珠道：“我擦个眼泪你就能断定我是好人了。”

言子夜道：“感觉吧，你给我的感觉，就是不会害我的，至于为什么，这个我也说不清。”

阮玉珠点点头，道：“你说的我懂。”

言子夜道：“你懂就好了，所以说，你放心的收下吧，我待会和你一起去你家，你收拾完包袱，我就和你一起回我家里，你想住多久便住多久，我家就是你家。”

阮玉珠道：“你家里只有你一个人吗？”言子夜道：“你放心，我家就我一个人，不过还有大伯他们一家在我隔壁半里远，不过大伯很尊重我的，我让你去家里住，大伯不会说什么的，你放心好了。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你家，你母亲会允许你去我家里住吗？”阮玉珠道：“我要是能找到地方住，我家里人只会高兴的，哪里不答应，不过，你终究是男人，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言子夜听这话，怎么感觉怪怪的，什么是你终究是男人，难道玉珠她？看她的神情，并没有什么异样，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昨天自己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丝毫没有透露出来，甚至玉珠想摸自己，都被自己轻巧的躲避开了，她应该不知道的，她怎么可能知道，她若是知道，肯定会吓到的，不会和自己这么平和的说话的，而且自己和她一路上这样牵手回家，她也没有丝毫的抗拒，甚至还手指反握着自己的手紧紧的，一副很依恋的感觉，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是了，自己终究是女人，能瞒得了她一天两天，她迟早是要知道的，到时候她会不会恨自己呢，我说她不会害我，可是我现在却在伤害她。挣脱开了紧握的手，言子夜道：“其实你不住我家也行的。”

往前走了几步。

阮玉珠见她态度突变，脚步跟了上去，问道：“你不想我住你家了吗？”言子夜道：“我当然想你住我家，但是……其实……”其实我是一个女人，她怎么说的出口。阮玉珠见她脸色苍白，手摸上她的额头道：“你身子不舒服吗？”言子夜道：“你搬来我家里住，我去大伯家借宿，就这么定了。”拿下了额头上的手。

阮玉珠道：“我是说错什么话了吗，你突然变了，好像不耐烦，说话的时候眼睛也不看我，和之前完全不一样。”言子夜道：“不是，我只是心里有点烦闷。”阮玉珠道 ：“是因为我去你家住，你心里烦闷吗？”

言子夜道：“你不要瞎猜，是我的原因，不关你的事，你今晚搬过来我家里住，我去大伯家住就是了。”

阮玉珠道：“哪有我去主人家住，主人反到去借住别人家的理啊，你是读书人，说话真没道理。”

言子夜道：“那你说怎样？”阮玉珠道：“如果你不愿意我去住……”还没说完，就被言子夜打断道：“我十二分真心诚意希望你去我家住，你若是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要举起手来。

阮玉珠拉住她的手道：“你怎么像个小孩子脾气，多大点事还要发誓，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

言子夜道：“你相信我就好。”阮玉珠道：“那这样吧，我和我父亲说，我要和你在一起，这样，我们才能真正住在一起啊。”

言子夜道：“你要和我在一起？”阮玉珠笑道：“不是说好了去你家里住吗，若不是和你在一起，我怎么和你一起住啊，你我都是大人了，又不是过家家的小娃娃。”

言子夜笑道：“是啊，我们都是大人了，那我明日去你家提亲。”阮玉珠道：“提亲肯定是要做的，不然村里那些大叔大婶肯定要说闲话的。”

言子夜道：“那好，我明日就去你家提亲，今晚我就和大伯说去。”

阮玉珠道：“你不要太有信心，或许不只你一个来提亲的。”言子夜急道：“还有谁啊？”阮玉珠道：“还有村里的那个二大叔甚至那个憨娃子。”说着，她都哭了。

言子夜道：“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别怕，你现在有我，我一定把你娶到手。”用手指给玉珠抹掉眼泪。阮玉珠似乎一下子提到了心里的痛处，哭的停不下来，道：“昨天，我听说他们要来提亲，我在家里坐立不安，出来走啊走，真希望自己突然消失掉，最好从没来过这人世间，我走到了周家村的那条河。”言子夜急道：“周家河水看起来浅，但是可深了，淹死过好几个人，你难道想做傻事。”

阮玉珠流着泪道：“我真想跳进去，一了百了，我都幻想着自己跳进去了，就差往前迈一步，可是突然福至心灵一般，那一刻我想到了你，我还欠你一钱银子，我答应过还给你的，我就算死，也要先把欠你的钱还清，所以我去了言家村找你，你家旁边的妇人告诉我，你去县衙了，我便来县城找你，我把钱还给你了，我想着回去可以死了。可你喊住了我，说要一起吃个饭，我看着你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我不忍心拒绝你……

言子夜一把抱住她道：“我昨天就察觉你神色不太对劲，幸好我多说了一句，没有放你走，幸好我多说了一句，幸好啊……”她不停摸着阮玉珠的后背，似乎失而复得了什么大宝贝一样，珍视的不得了。阮玉珠瓮声瓮气的在她颈窝处道：“言子夜，言子夜……”持续的喊着她的名字。

言子夜道：“我在呢，我在呢，今晚你住我家去，一切的一切我来应付，你放心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