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阮姑娘一起生活的日子 第4章 4

次日一早。

阮玉珠在院子里洗漱，只见父亲阮青天走到后院来道：“玉珠啊，待会和爹一起去往县城一趟。”玉珠道：“去县城干嘛啊？”母亲阮氏道：“你爹带你去城里散散心，你也好久没和你爹说说话了，趁这个机会陪你爹去玩玩吧。”

玉珠道：“也好。”便背了一个自己做的小斜布包挽着爹的手腕一起去往县城去。

去县城的路上，阮青天道：“你也不用太伤心，小虎的死也是意外，你别听你那婆婆瞎说，什么克夫之类的，就算她克夫，我女儿也不会克夫的。”玉珠道：“爹，我不会把这些话放在心上的，我只是心疼小虎，他还那么年轻就不在了。”阮青天道：“是啊，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了。”

玉珠道：“不好意思啊爹，昨天我回家，弄的嫂子和你们吵架了，还说了很多不好听的话，爹你别往心里去。”

阮青天道：“哎，你才是不要往心里去的人，你听爹说，只要有爹在一天，你都放心住着，想住多久便住多久，你嫂子若是敢赶你走，爹先赶她走，你嫂子就是没有家教，她家里只有一个不懂事的爹，从小缺娘教育，你就当你嫂子的话放屁好了，甭理她，看她能耐的。”阮玉珠道：“爹，听了你说的话，我真的宽心很多，我本以为我是个多余的人。”阮青天道：“你有爹有娘在呢，怎么会多余呢，瞧你这个傻孩子。”

阮玉珠笑了道：“是啊，我真傻。”挽着爹的手臂更紧了一点。

到了县城，父亲领她进了商业街。阮玉珠道：“爹是想买些什么吗？”阮青天道：“我想买点好的布匹做些衣服用的。”阮玉珠便带他到布匹店，阮青天道：“你婆婆喜欢什么颜色的？”阮玉珠道：“爹你给我婆婆买什么布啊，我还以为是你自己要买布。”阮青天道：“我自己哪舍得花这个钱，我这还不是为你好，你啊，得送点东西给你婆婆，这老人家一高兴啊，也就什么都好说了。”

阮玉珠道：“那接下来是不是爹还要给我公公买点东西？”阮青天道：“对，你这孩子够细心，你公公喜欢什么呢，我们待会也去买去。”

阮玉珠道：“不用了，他们不需要我讨好，爹，你不用操心这个事了。”阮青天听了，望向她道：“你这孩子，耍什么小孩子脾气，都是嫁人了的，做事要热情一点，会讨好人一点，这样人家才喜欢，才不至于让你走到回娘家这一步。”

阮玉珠道：“爹希望我买些礼物回去送给那两位老人家，讨好他们，让他们收留自己。”阮青天道：“你本就是他们家人，他们留你不是应该的吗，如今他们赶你回来，不过是因为小虎这个事一时气上心头罢了，你送点礼物讨他们开心一下，他们也就消气了，你也就回去了。”

阮玉珠道：“若是他们就是不想留我呢，就是希望我走呢？”阮青天道：“胡说，哪有公公婆婆会赶媳妇走的。”阮玉珠道：“你怎么知道不会？要是他们休了我呢？”阮青天道：“不会，我家的女儿不会被休的。”阮玉珠道：“为什么不会，为什么我就不会被休了。”阮青天道：“我说不会就是不会，你别讲了，没一句我爱听的。”放下手中布，离开了布店。

且说言子夜今天来县城里买点练字用的纸，家里的纸都被自己用光了，她抱着一捆宣纸出了文房四宝店，一路过客栈里来，叫了小二点了一个肉丝面，她总是来这家云来云去客栈吃肉丝面。

正吃着面，突然见到一对父女进了客栈，正巧坐在她的隔壁桌子边。

言子夜认识那个女人，就是昨天在村口见到的阮玉珠。

“来两碗面，素的。”阮玉珠对小二说道。

“再来三两酒。”阮青天说道。他心里觉得烦闷的很。

“爹，你怎么喝酒了，待会还要走路回家呢。”阮玉珠劝道，她知道爹为她的事烦心。

“我心烦着呢，你让我喝点酒。”

小二送来了面和酒。

“爹，还是别喝酒了，你若是醉了，我怎么弄你回去啊。”阮玉珠担心道。

“醉了就睡大街去，总比我女儿被人家休了强，我哪还有脸回那村子去，玉珠啊，爹的脸都被你丢尽了。”阮青天心里憋着一团气，所有女儿都可以被休，但是自己的女儿不能被休，这脸他丢不得。

“爹，脸面真那么重要吗，你刚才还说只要家里有你在一天，我想住多久便住多久。”阮玉珠含泪道，他不曾想爹这些话都是哄她玩的，她真傻。

“你是我女儿，我是你爹，我的房子你当然想住多久就住多久，但是你如今为人媳妇，你是别人家的人了，你得住在你的夫家里，这是两码子事。”阮青天不觉得自己的想法有半点问题，有问题的是自己的女儿，半点不争气，嫁出去了还能被休。

“爹，可是我如今已经被休了，你让我怎么办，难道我也应该像爹一样喝酒然后睡大街去不再回村里吗？”阮玉珠对他爹失望透顶。

“玉珠啊，你真是太丢我脸了，我这辈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我真希望你从来都没出生过。”阮青天一口气喝尽杯中酒。

“爹，我从不知你会这么想。”阮玉珠的心都碎了，她拔腿就往客栈外跑。

言子夜忙跟了上去，她好怕她做傻事。

阮玉珠不知道跑了几条街，言子夜在后面也跟了几条街，阮玉珠也不知道自己跑到哪里了，突然晕倒在了大街上。

言子夜把她拖回医馆，请大夫诊治。

“这姑娘有两个多月的身孕了额，怎么还会晕倒呢，这位相公你可要好好照顾你的妻子哦，如今胎儿还算稳健，但是不能再晕倒哦，否则动了胎气，可是会流产的。”大夫嘱咐言子夜。

“好的大夫，我会小心的。”她本来想告诉大夫自己不是她的相公，但是想来多说无益，不如直接答应就好了。

给玉珠熬了副安胎药给她灌了下去。

玉珠醒了之后，见到言子夜，问道：“你是谁？”言子夜道：“你不要害怕，我是你的同乡，我嫂子雅金凤还去吃过你的成亲宴。”玉珠道：“那是同乡了，但是我没见过你，你是哪个村的。”言子夜道：“我是言家村的，我叫做言子夜，阮姑娘叫我子夜就好。”

玉珠自嘲一笑道：“大家都认识我阮玉珠了吧，我以往没见过你，你却认得我。”

言子夜道：“我认识你，是因为……是因为……”这个她也说不出口了。阮玉珠道：“你不用说了，我的事，大家不是都知道了吗，乡里乡亲的，你也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我不介意这些。”

言子夜带着她出了医馆。

两人走在大街上，现下已经夕阳西下了。

言子夜和她往返乡的方向同去。

阮玉珠道：“你送我去医馆的？”言子夜道：“是啊，我……我碰巧看到你晕倒了，在大街上，所以就带你去医馆了。”阮玉珠道：“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你为我花了多少钱，我还给你。”言子夜道：“不用了。”阮玉珠道：“用的，哪能花你的钱。”言子夜道：“那你给一钱吧。”阮玉珠从布包里拿出钱袋子来，仔细看了看道：“不好意思，不知道够不够一钱，这全部给你吧，应该差不多了。”递给自己的钱袋。

言子夜道：“不用了，这点钱你自己留着吧，等你以后有钱了，再还给我也一样的。”阮玉珠红了脸道：“不好意思啊，不过我以后会还给你的，你是言家村的言子夜我记下了，以后会找你还给你的。”说着，看见大路上，有卖豆腐花的，便去买，说道：“今天你的帮助，我无以为报，不如我请你吃豆腐花吧。”言子夜?拉住她道：“不好吧，豆腐太凉性了，你的身子……”

阮玉珠不明所以道：“我的身子怎么了？”言子夜感觉她似乎不知道怀孕的事，更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告诉她，但是告诉她吧，好像彼此之间还没到那种交情，而且自己男子打扮，怎么可以和她一个姑娘说这种事，况且她经过这些事，本就心情不好，不知道会不会雪上加霜呢，她想了想，找了一个借口道：“不是，我脾胃比较弱，豆腐不适合，不如喝茶吧，我有点渴了。”

阮玉珠便去茶水铺请她喝了一碗茶。

两人一路踏着夕阳余晖往村里的路上回去。

两人在村口分开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言子夜回言家村，阮玉珠回阮家村，彼此客气的说了声再会便分道扬镳了。

阮玉珠刚进门，只见阮村长在家里坐着，父母哥嫂都在堂上坐着，气氛很是严肃。

“你回来了，玉珠。”阮村长先开了口，他今天是应了雅村长的请求来给雅家讨要彩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