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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和前夫在古早虐文里当反派[快穿] > 第7章 梨园惊梦(6)

北城的雪这会子下得绵密,鹅毛般的雪片纷纷扬扬,将天地笼罩在一片朦胧的素白里。

关知和狄归并肩走着,脚步不知不觉就慢了下来,与前方的宋清和白棋拉开了一段距离。

宋清侧头看着白棋被雪花点缀的侧脸,眼神不由得恍惚了一瞬,有些出神。

落在后面的关知,眼角余光瞥见狄归专注前方的侧影,忽然起了玩心。他迅速弯腰,双手拢起一捧冰冷的白雪,想要恶作剧地塞进狄归的后颈。

刚直起身,却正对上狄归骤然转回头。

狄归眉头微蹙,脸上露出一种早已习惯的无奈神情。关知动作僵住,随即无所谓地耸耸肩,将手里的雪抛回地上。

狄归沉默地从大衣口袋掏出一方深色手帕,说手,拉过关知被雪冰得泛红的手指,一根一根,仔细地擦去上面残留的雪水和寒意。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甚至带着点力道,声音压得低低地,只有两人能听见:“冻出疮来,又痒又疼的时候,别来找我哭。”

关知正任由他擦拭,敏锐的视线忽然捕捉到前方宋清正要回头,猛地将手从狄归掌心抽回,抱起手臂,迅速退开一步,与狄归拉开距离,脸上摆出一副闹别扭的神情。

这些主角,一个个都精得很。

狄归看着他这系列流畅的应变,立刻明白了缘由。他面色不变,从容地将手帕收回口袋,转身朝宋清走去。

宋清看着独自走来的狄归,又望了望不远处抱臂而立、别着脸的关知,疑惑道:“小梅花这又是怎么了?一脸气鼓鼓的,你们不是已经讲和了吗?”

狄归脚步未停,目光扫过远处那道刻意疏离的身影,语气平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不知道是被谁惯的,脾气坏得要死,那个人有得好受的。”

宋清望着不远处正在堆雪人的关知,唇边带着温和的笑意:“小梅花性子是活泼了些,不过挺讨人喜欢的,他年纪小,多顺着点他也是应该的。”

狄归目光淡淡扫过宋清含笑的侧脸,忽然开口:“你喜欢他?”

宋清眉头立刻蹙起,脸上闪过一丝被冒犯的不悦,语气严肃了几分:“狄兄,这种玩笑可开不得。”

不远处,关知正拉着白棋不知在低声说着什么,眉眼弯起,笑得灿烂,几乎看不见眼睛。

狄归的视线却越过宋清,牢牢锁在两人的方向,声音平稳,听不出波澜:“宋兄,不瞒你说,我喜欢白棋。”

宋清猝然转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错愕,像是没听清,又像是难以置信。

狄归终于将目光移回宋清脸上,深邃的眼眸里没有任何说笑的意味,他抬手指了指远处被冰雪覆盖、轮廓朦胧的积雪山壁:“你看,积雪崖映着这漫天飞雪,确实别有一番风致。”

宋清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有些发紧:“狄兄,你这话……是认真的?”

狄归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他惯有的、势在必得的锋芒:“我何时不认真过?先前我砸下真金白银捧他,让他在北城声名鹊起,无人不知……你真以为,那仅仅是因为欣赏他的戏?”

宋清深知狄归是个浪荡不羁的性子,这些年在风月场中捧过的名伶戏子、莺莺燕燕,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

他原以为,白棋也不过是这一员。

却没想到,狄归这次竟像是真的走了心。

宋清沉吟片刻,试探着开口:“你这次……是打算玩一玩,还是……?”

狄归闻言,转回头看向宋清,唇角勾起一抹漫不经心的笑:“当然是趁着年轻,及时行乐才好。不然呢?难道我还要明媒正娶,把一个男人迎回家门吗?”

他说得云淡风轻,潇洒至极。

这话也确实是这个,谁会真的娶个男人回家?

宋清沉默了一下,问道:“那白棋……他自己清楚吗?”

狄归的目光投向远处雪幕中模糊的山峦轮廓:“前阵子我不常在北城,主要是家里南边的生意需要照看,不过之后会稳定下来了。”

侧头看向宋清,眼底带着属于商人的敏锐:“你应该听说了,我父亲有意竞选下一届商会会长。家里刚拿下城西那块地,计划建一片新式的花园洋房。你呢,宋兄?还不打算回去接手家业?”

宋清敛下眼睫,雪花落在他浓密的睫毛上,很快融化成细小的水珠。

他声音不高:“要回的。”

怎么能不回呢?

这日关知刚踏进梨园后院,班主便径直找了过来。

关知以为他又是来催促自己调养嗓子、早日登台的老生常谈。

不料,班主手里捏着一张薄薄的银票,连同另一张泛黄的契约书,一并递到他面前,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疏离的惋惜:“小梅花,我们这园子……怕是养不起你了,你还是另寻个更好的去处吧。”

关知接过那张契约,目光扫过上面苛刻的条件和少得可怜的补偿金额,指尖微微用力,纸张边缘泛起褶皱。

他抬起眼,眼底没什么温度:“班主,您这打发叫花子呢?且不说我们当初白纸黑字签的契约,单论我这些年为园子里挣下的真金白银……”

班主嗤笑一声,打断他,脸上那点伪装的客气也淡了下去:“挣的钱?园子里这些年难道没捧着你?当初为了把你捧上去,可是真金白银包圆买断你的场次,让你连唱十场,场场爆满!那阵势,真让你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如今你这嗓子也废了,给你这些,已是念在往日情分,别真还把自己当个角儿了。”

关知下颌绷紧:“我的嗓子会好的,等我重新登台,从前的老客人自然也会回来。”

班主上下打量他,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怀疑:“会好?什么时候好?给个准话。”

关知被他逼问得有些急躁,脱口而出:“过几天!再过几天我就能登台!”

“哦?”班主拖长了音调,带着浓浓的讥讽,“怎么唱?又像上回那样,藏着人,你在台上只管对口型?”

关知脸色骤然一变,嘴唇动了动:“……我怎么会做那种事。”

“你怎么不会?”班主向前一步,压低了声音,“小梅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做派,我都懒得一一细说。我这园子还要口碑,还要名声,像你这样的人,我这儿是万万不敢再留了。”

话说的这样绝,确实已没有回转的余地。

关知脸上那点强装的镇定终于碎裂开来,眼底透出仓皇:“班主,我这些年在园子里,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外面多少人拿着真金白银来挖我,我可都没动过心。”

班主甩了甩袖子,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咱们这行,靠的是真本事吃饭,不是那些虚头巴脑、弄虚作假的功夫。你自己好好掂量掂量,若是我把你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事都抖落出去,你看这北城,还有没有你的立锥之地,往后还怎么做人?”

他看着关知那副紧抿着唇、眼神倔强不肯服软的模样,终究还是软了几分语气,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口吻:“你若真是担心往后没了营生,到时候……园子里倒是可以让你做个教习师傅。你嗓子虽然不行了,但身段功底还在,教教新人总还是可以的。”

对于曾经在台上风光无限、享受过万众瞩目的人来说,怎能甘心退居幕后,对着新人教习重复枯燥的基本功?

班主拂袖离去后,关知独自站在原地,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眼神空茫地望着前方,连指尖都透着凉意。

没过多久,管事的便急匆匆来禀报班主,说小梅花当场撕了那张契纸,正让人收拾他的箱笼行头。

他竟径直登上戏台,扬声宣布从今往后,他关知与这元和园再无半点瓜葛。

班主坐在黄花梨木椅上,慢条斯理地端起手边的盖碗茶,吹开表面浮着的茶叶,轻抿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眼底掠过一丝复杂难辨的神色,最终只淡淡评价了一句:“这小梅花……性子倒是够烈。”

管事的垂手立在旁边,语气里带着点看透世情的凉薄:“不过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罢了,他停唱这些日子,从前捧他的那些座儿,早就转到白棋先生那边去了。”

白棋也听说了这边的动静。

关知正风风火火地收拾着行李,动作间不管不顾,周围的人都远远站着,没人敢上前触这个霉头。

关知一边将他那些戏服胡乱塞进箱笼,一边忍不住低声咒骂,骂班主刻薄寡恩,没有良心。

有几个平日关系尚可的戏子踌躇着上前,想说些什么,或是搭把手。

关知猛地抬起头,眼尾泛红,视线扫过他们,声音带着刺:“怎么?都来看我笑话?别急,我的今天,未必不是你们的明天!”

白棋拨开人群走进来:“关知,你冷静一点。”

关知的目光越过他,眼底没了往日刻意的亲昵讨好,脑子里反复盘旋着一个问题,他找人代唱的事极其隐秘,班主究竟是从何处得知的消息?

如今,什么都没了。

离开了这个园子,小梅花过往所有的风光与追捧,都成了失去根基的浮萍,再也找不到落脚之处。

恰逢宋清为白棋定制的行头送到了园子里。

白棋不得不暂时撇下他,上前迎接。

就连关知也忍不住往外瞥了一眼,心下微微惊诧。那是宋清特意从苏州请来的顶尖绣娘,为白棋量身打造的一整套全新行头。

点翠头面在不算明亮的光线下流转着幽蓝的华彩,苏绣蟒袍上的纹样繁复精致,金线银线交织,熠熠生辉。

周围顿时响起一片奉承之声,都说唯有这般贵重的物件,才配得上“积雪崖”这般清冷出尘的人物。

其他戏子围在一旁,眼神里混杂着毫不掩饰的羡慕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嫉妒。

关知独自抱着他那点寒酸的行李,站在角落的阴影里。那份无人问津的落寞,与白棋身边众星捧月、光华璀璨的无限风光,形成了最残忍不过的对比。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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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梨园惊梦(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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