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的另一半被子忽然被掀开, 有人赤脚踩在地板上跑进洗手间,“呕···”
褚润向来浅眠, 听见洗手间的呕吐声和流水声,下地去了洗手间。maixi9
南岑趴在马桶边沿,吐得脸色发白,瘫软在地。
他心疼不已,轻轻拍拍她的背,“快起来,地上凉。”
他接了杯温水给她漱口。
“这孩子太闹腾了。”
南岑把水吐出来,擦擦嘴,有气无力:“不怪他, 妊娠呕吐正常。”
说是这样说, 自从怀孕以来,她肉眼可见地瘦了很多,吃什么吐什么,时不时地干呕, 脸色憔悴, 更厉害的时候,下地都困难。
褚润请家庭医生住在家里,自她怀孕后,他更加不出门了。
知道她怀孕的时候,褚润惊喜过望, 心潮澎湃, 继而眼热鼻酸。
握住她的手开心地不知怎么办才好。
眼眶温热之后忽然灿烂地笑了, 把她抱进怀里,小心地避开肚子,生怕会惊扰到那个小东西。
他从小身体坎坷, 几度以为自己到了生命终结,准备平静地接受死亡。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有做父亲的时候,老天待他不薄,将他最爱的人送到他身边。
褚润每次掏空心思给她做好吃的,她要是吃进去一点没吐,褚润比签了上亿合同都欣喜。
三个月的孩子还没显形,可他乐此不疲地凑近她肚子跟孩子说话,念童话书也好,听音乐也好,每天说很多话。
南岑抚着他的头发哑然失笑,眼底溢满了情意。
怀孕到了五个月,南岑总算不吐了,东西也能吃进去了,之前瘦下的肉又渐渐长了回去。
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捏捏脸蛋,再捏捏腰上的肉,有点苦恼:“胖了。”
褚润站在她身后,“哪里胖?正好。”
她气色不错,白里透红,像一颗鲜嫩多汁的水蜜桃。
“就是胖了。”
他摸上她微微凸起的肚子,眼里柔情四溢,“我就喜欢你这样子。”
南岑有了小脾气:“你光关心孩子,都不关心我!”
说完,甩开他的手,闹起小情绪走出卧室。
褚润无奈又纵容,某人怀孕后好像越来越难哄了。
他跟在她身后出了卧室,嗓音软和:“南岑。”
南岑背对他坐在沙发上,就是不理他。
他站在冰箱前随口问道:“要吃冰激凌吗?”她想吃很久了,褚润一直不肯给她吃。
她不应,但他看见她犹豫纠结的小脑袋。
他明知故问:“吃吗?”
他第二次问,明晃晃在诱惑她,坚决不能动摇,南岑告诉自己。
话是这么说,但一想到香甜绵软的冰激凌,她不自觉地分泌唾液,馋的很。
她差点就去了。
褚润打开冰箱,“不吃就算了,巧克力味的,还有香草味的···”
南岑:“我要吃!”
褚润得逞。
他把巧克力味的给她,“只能吃一点,不准多吃。”
南岑胡乱点头,全当耳旁风。
她像幼儿园里得到加餐的小朋友,高兴极了。
撕开盒子,用勺子挖了一大块放进嘴里,嗯,好吃!
褚润看她开心的样子,连带着也笑了。
吃了两口,南岑看了眼他,忍痛挖了一小口给他,“给。”
褚润把勺子含进嘴里,吃了。
味道确实不错。
冰激凌吃了小半,被褚润收走:“好了,不能再吃了。”
南岑咂咂嘴,又舔了舔勺子,听话地没有再吃。
因为怀孕胖了,以前买的很多衣服裤子都穿不下了。
人也变得贪吃起来,偏爱酸辣,麻辣烫火锅,酸橘子山楂都爱吃。
有时候半夜醒来要吃炸鸡也是常有的事。
她馋得睡不着,褚润安抚她,半夜出去买回来给她。
好久没玩手机了,看电视成了她每天唯一的乐趣。
可是电视也不能多看,褚润总喜欢拉她出门散步。
“想好孩子名字叫什么了吗?”
褚润很干脆,“女孩叫褚岑,男孩叫褚南。”
南岑瞪了他一眼:“你还怪省事的。”
他笑。
怀孕七个月的时候,褚润带南岑出去和朋友聚餐。
地点在某家中式餐厅。
到的时候,几个好友都到了,看见褚润和南岑,不由打趣调侃几句。
“来晚了啊!”
“唉!他们一来我又得吃狗粮了。”
“褚润,好久没见你了,重色轻友啊!”
······
刚坐下,有女眷问她:“预产期在什么时候?”
南岑摸着肚子说:“12月10号左右。”
“男孩女孩?”
“没看,我们想等生下来知道。”
“也对,那样才惊喜。衣服鞋子买了吗?”
南岑看向褚润:“都是他买的,每次出去都买,买的房间都堆不下了。嘴上说男孩女孩都好,结果买回来的都是粉色。”
众人大笑,由此可见褚润有多想要个女孩了。
女服务生拿着餐单上来。
看了一眼,免不得被坐在右边过道的男人吸引。温润谦和,翩翩君子,脸长得真好看,她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当目光触及他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后,她惋惜不已。
极品男人都结婚了。
坐在里面的应该是他的妻子,长得漂亮,气质也不错,还怀孕了。
男人看着餐单,点了几道菜,抬头嘱咐:“我点的这几道菜里一律不要放味精,也不要放葱姜蒜。”
她受宠若惊:“好的。”
男人又叮嘱了几句,低声问妻子。
她妻子没什么要点的。
上菜期间,他细心地为妻子铺好餐巾,把鱼挑完刺放在她盘子里,还不忘夹青菜给她。
她看得羡慕,他太太上辈子是拯救了银河系吗?居然能嫁给这么好的男人!
她忍不住处处留意他们。
看着他跟妻子说话,将妻子散落的发丝挽到耳朵后,妻子跟别人说话笑着,他的眼睛从没离开过她。
一行人用完餐又待了一会儿,男人去前台结账。
妻子在鱼缸前看着游来游去的金鱼。
看得入迷,直到手被人握住。
外面在下小雨,男人撑伞搂住她一步步下台阶。
天色昏暗,伞下的两人却那么美好,美得她对爱情也心生向往。
嫁人一定嫁最爱的,这样每一天都是幸福的。
到了怀孕后期,肚子越来越大,南岑每晚睡都睡不好。
半夜,翻身都艰难,小腿忽然抽筋了。
疼得她呼吸都不顺了,咬牙痛吟。
她不忍心叫醒褚润,独自一个人强忍着,忍着忍着,最后不知怎的,哭了。
一抽一抽的,哭得格外伤心。
褚润睁开睡眼伸手开灯,看见她哭得枕头湿了大片,忙问:“腿又抽筋了?”
“唔···”
他动作熟练地帮她按摩双腿。
渐渐的,小腿不疼了。
她眼睛通红,水亮亮盈着泪光。
褚润摸摸她温热的脸蛋,“等孩子出来,我一定好好惩罚他。”
她哭腔犹存:“生孩子太辛苦了!我难受地睡不着觉。”
他搂着她肩膀,“委屈你了,生完这个,我们再也不生了。”
怀孕这九个多月,她的艰辛他看在眼里,有时候他恨不得替她受了。
“万一是个男孩怎么办?你不是喜欢女孩吗?”
“男孩子也好,男孩子硬朗独立,不让人操心。”
“要是个女孩子呢?你爸妈会同意吗?”他家就他一个独生子。
褚润扶着她大大的肚子,“我爸妈不介意这个,你放心。你想怎样都行。”
“孩子以后不听话,青春期叛逆怎么办?”
褚润也想到了以后:“好好教导,我相信他会对自己的人生负责的。”
两人聊了半天,南岑心情有所好转。
可还是握紧他的手不肯松开:“生孩子很疼的,要是出意外···”
不等她说完,就被褚润捂住了嘴。
他斥责:“不许乱说”
“不会有事的,产检说你胎位正常,身体健康,你和孩子都会很平安的。”
南岑翻身抱紧他。
临到预产期那几天,南岑提前住进医院特护病房。
那天早上,南岑忽然阵痛,以为要生了。
没想到过一会儿又不疼了。
晚上,她挺着大肚子很是无聊。
褚润照顾她吃完晚饭,又破天荒地把自己的手机给她玩。
南岑惊喜不已,破天荒觉得生孩子居然是件很美好的事,因为有手机可以玩。
可她手机刚玩到一半,肚子开始阵痛,这次她有预感,是真的要生了。
她抓住褚润的手背:“我···我要生了。”
褚润陪她进的产房,从头到尾都没松开过她的手。
南岑坚持顺产,疼得要去她半条命。
她咬牙撑着最后一点力使劲用力,有东西滑了出去,继而孩子清脆哭啼响彻整间产房。
她松了口气,隐约看见褚润眼角的水光,终于没耐过疲惫,睡了过去。
再醒来,她躺在普通病房,褚润守在床边。
她虚弱问:“孩子呢。”
“我爸妈看着呢,我抱来给你看。”
“男孩还是女孩?”
“男孩,六斤半。”
褚润把孩子抱进来,放在她旁边。
他看着孩子,神情柔和似水,轻轻握握他的小手,“他跟你很像。”
南岑侧目看了一眼,红通通,皱巴巴,“好丑。”
褚润:“很漂亮。”
抱歉,她没看出来。
褚润放下全部工作,陪她坐了一个多月的月子。
孩子都是他在照顾,半夜啼哭喂奶,换尿布,哄睡觉···
他很快就上手了。
是个称职的好爸爸。
拍下来发到网上,肯定会引来无数女孩尖叫。
南岑有点惭愧,她除了生下孩子其他的好像什么也没干过。
孩子只有在她怀里吃奶的时候才最听话,剩余时候都是个淘气鬼,只有褚润才能降住他。
南岑:“他这么淘气,像谁?我小时候可没有这么皮。”
褚润:“我小时候也很听话。”说完看了她一眼。
“看我干吗?”
“你一点都不乖。”
“胡说,我明明很乖。”
他凑近,呼吸交缠:“可我昨晚抱着你的时候,你总想跑,还动来动去的很不老实。”
说起昨晚,南岑脸颊红烫。
他还敢说,那么羞人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