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尤咏慈备课,看自习,上课,批作业,偶尔和宋昕说话,一切都井然有序的进行,只是宋昕对她不冷不热,果真像王洋所说的,宋昕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所以学校里她都习惯了自己一人,尤咏慈可不管,毕竟学校领导说了让她好好跟宋昕学,她就每天缠着宋昕,有时候宋昕不会抗拒,给她讲讲班主任的活,因为所教科目不一样,所以学术方面的问题很少讨论,更多的是班级的事。宋昕高一接手的时候这个班成绩并不理想,后来她一直看着他们学习,在上个学期期末才考了个平行班第一,宋昕不允许自己的班级出现问题,时不时就问尤咏慈政治课听讲情况,物化政这个组合简直就是文理混搭,政治是纯文,物化是纯理,尤咏慈也每天考小考,她不想给宋昕拖后腿,久而久之,宋昕对于尤咏慈每天缠着她见怪不怪了,偶尔还吃完午饭一起在操场上散步。
都说九月是秋老虎,学校里没有空调,只有风扇在棚顶呜呜呜的转,可即便是夏天,大家穿的都是半袖,尤咏慈也没见过宋昕露胳膊,一般都是半袖外面穿一个外套,而外套从来没脱下来过。
一次偶然,尤咏慈中午吃完饭回来的早,一开门看见宋昕穿着半袖在办公室里备课,见尤咏慈回来连忙把外衣穿上,尤咏慈看见几条很清晰的红印在宋昕的胳膊上,看起来不像是摔的,更像是被皮带抽的,对于这种事尤咏慈格外敏感,有几年的律师经验,很清楚这个意味着什么,尤咏慈试探性的问宋昕:“姐,你这胳膊上?”
宋昕显得格外慌张,说:“没什么,前两天在家里摔的。”被家暴的女人都这么说,尤咏慈再清楚不过了。
尤咏慈:“姐,有什么事跟我说,兴许能帮上忙呢,受什么委屈了跟我说,我是律师。”
宋昕不太耐烦:“行了行了知道了,你快忙你的吧。”
尤咏慈一看宋昕都这么说了,也就不问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不过尤咏慈也开始怀疑宋昕真的被家暴了?
带着这个疑惑,放假了,国庆学校放了四天假,放假回来就考试了。宋昕带的班级考的还不错,平行班第一,政治单科排名年组第二,第一是文奥班,尤咏慈也用成绩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对于上次宋昕的伤的事尤咏慈一直记在心里,一次政治课下课,尤咏慈把她的课代表陈念叫了出来。
陈念平时爱打听,和老师关系都挺好,尤咏慈问她再合适不过了。
尤咏慈:“我问你啊,你们宋老师夏天的时候穿过短袖吗?”
陈念:“老师,您这么一说还真没有,宋老师跟我们说他过敏体质不太好,我们也就没多想。”
尤咏慈:“那她平时让你们去她办公室吗?”这也是尤咏慈一直想问的,因为自从开学以来没见过班级那个同学来办公室找宋昕的。
陈念:“不让,一般下课以后宋老师就会出现在班级门口,而且办公室在四楼,咱班在一楼,去一次太远了。”
尤咏慈:“那你去过宋老师的办公室吗?”
陈念:“去过一次,那时候刚分班不久,我敲门了没反应就直接进去了,结果宋老师直接说下次有什么事敲门,她同意了才能进。同学有什么事她都在班级,尤老师 ,您问这个干嘛呀?”
尤咏慈:“没事,我就是随便问问,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谢谢啊。”
陈念:“不客气,老师我回去了。”
尤咏慈:“回去吧回去吧。”
尤咏慈在回办公室的路上一直在想,宋昕这么做确实有些古怪,但会不会是自己想多了呢?
自那以后,尤咏慈没发现什么可疑现象,十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迎来了十一月,北方已经变冷了。
宋昕被家暴的事不假,很快又暴露了。十一月的一天,尤咏慈和往常一样上班,下午宋昕接到一通电话。
“什么?我没时间啊,我今晚有晚辅导,还要看晚自习呢,小满你不能接吗?那我再想想办法吧。”宋昕说。自从十一月以后,学校的晚自习由班主任和几位老师轮流看管,下班的时间就被延后到了九点半。
尤咏慈一听,这是宋昕的女儿人接,宋昕探出头说:“小慈啊,你今晚有晚课吗?没有的话能不能帮我接一下孩子?”
尤咏慈:“好的,没问题,地址和姓名发我,我一会就去。”
宋昕不好意思的说:“那就麻烦你了,你把她领回你家就行,我爱人他今晚有应酬,等下班我去接。”
尤咏慈:“好的。”
宋昕的女儿叫郑小满,五岁,幼儿园在距离学校开车二十分钟的地方。
四点下班,尤咏慈开车去幼儿园,幼儿园四点半放学,但是已经有很多家长了。
尤咏慈到了不一会就听见舍务老师说:“郑小满的家长,郑小满的家长,郑小满出来了。”
“这!”尤咏慈快步走到门口。宋昕提前跟老师说过了,尤咏慈很轻松的就把小满领走了,带上了车,尤咏慈对郑小满说:“小满,我是你妈妈的同事,你可以叫我尤阿姨。”
小满很听话,不像是这个年纪该有的样子,很乖的说:“尤阿姨好。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尤咏慈:“回阿姨家,等晚上妈妈来接你好不好。”
郑小满:“好~阿姨,你是教什么学科的?”
尤咏慈没想到五岁小孩能问这种问题,说:“阿姨是教政治的。”
郑小满:“没听妈妈说过呀,阿姨以前不是老师吧?”宋昕这种事都跟孩子说……
尤咏慈:“嗯……阿姨以前是律师,后来压力太大就回来当老师了。”
郑小满:“律师?那你能不能救救妈妈。”
尤咏慈疑惑:“救救妈妈?”
郑小满:“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