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深蓝的锚点 第42章 决定

初秋的午后，黑湖的水面泛着细碎的银光，微风拂过山毛榉树，沙沙作响。塞德里克倚靠着粗糙的树干，洛瑞斯懒散地靠在他肩上，一本厚重的《地中海魔法植物图谱》摊开在膝上，指尖偶尔划过书页，发出轻微的摩擦声。Scipio停在不远处的岩石上，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湖面，翅膀微微收拢，像一道沉默的守卫。

塞德里克的手指无意识地拨弄着洛瑞斯的一缕黑发，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白皙的侧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犹豫了片刻，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你觉得三强争霸赛怎么样？”

洛瑞斯翻书的动作微微一顿，深蓝色的眼睛缓缓抬起，斜睨了他一眼：“你想参加。”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塞德里克没有否认，只是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收紧了一些：“我需要证明……”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证明我不仅仅是‘赫奇帕奇的优等生’。”

洛瑞斯合上书，直起身子，目光如刀锋般锐利：“证明给谁看？我？还是你自己？”

塞德里克沉默了一瞬，褐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挣扎：“凯撒·波吉亚不会认为一个赫奇帕奇的级长配得上斯忒诺家的继承人。”

“凯撒·波吉亚，”洛瑞斯冷笑一声，声音像淬了冰，“巴不得你死在比赛里。”

塞德里克一怔。

“你以为他不知道你的想法？”洛瑞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书本，指甲在皮质封面上留下细微的痕迹，“他故意刺激你，就是等着你往火坑里跳。三强争霸赛死过多少人？你以为邓布利多重启它是因为‘安全措施万无一失’？”

塞德里克抿紧嘴唇，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上。他知道她说得对——可心底那股不甘像荆棘般缠绕着他，刺得生疼。他不想永远只是“那个赫奇帕奇的男孩”，不想在凯撒·波吉亚轻蔑的目光下沉默，更不想……让她有一天后悔选择了他。

洛瑞斯盯着他的侧脸，突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转回来看着她。

“听着，迪戈里，”她的声音罕见地放轻，却比任何时候都锋利，“我不需要你‘证明’什么。如果你是为了让我高看你一眼才去参赛，那趁早放弃——因为在我眼里，你早就比凯撒·波吉亚强不止十倍。”

塞德里克呼吸一滞，心脏在胸腔里剧烈跳动。

“但如果你执意要参加——”她松开手，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我不会拦你。”

Scipio突然发出一声低沉的鸣叫，翅膀微微展开，像是在警告什么。洛瑞斯没有回头，只是轻轻抚过猎鹰的羽毛，让它安静下来。

“风险和收益不成正比。”她最后说道，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淡，“但如果你决定了，我会支持你。”

塞德里克望着她，胸口涌上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温暖、刺痛、坚定，混杂在一起。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摩挲她袖口下的疤痕，低声道：“……谢谢。”

洛瑞斯轻哼一声，重新靠回他肩上，书页在风中微微翻动。阳光依旧温柔，湖面依旧平静，但某些决定，已经在沉默中尘埃落定。

禁林边缘的草地上，海格的小屋前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十几只炸尾螺在木箱里蠕动着，甲壳上黏糊糊的分泌物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时不时从尾部爆出一小团火花，发出令人牙酸的"噼啪"声。

斯莱特林的学生们集体后退了半步，脸上写满了不加掩饰的厌恶。潘西·帕金森捏着鼻子尖叫道："梅林啊！这东西比巨怪的脚还臭！"就连一向淡定的布雷斯·扎比尼都皱紧了眉头，用魔杖远远戳了戳箱子边缘，仿佛生怕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洛瑞斯站在人群边缘，脸色比平时更加苍白。她刚从草药课的温室回来，指甲缝里还残留着巴波块茎的脓液——那种黏腻的触感让她洗了三遍手都没能彻底摆脱。现在又面对这些散发着腐烂鸡蛋气味的炸尾螺，她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深蓝色的眼睛里翻涌着罕见的烦躁。

"每、每组领一只观察！"海格搓着手，完全无视了学生们的抗拒，"只要喂饱它们，其实很温顺的——哎哟！"一只炸尾螺突然炸出一团火花，差点燎着他的胡子。

赫敏正蹲在箱子旁，皱着眉头记录炸尾螺的习性。她抬头时，正好对上洛瑞斯冰冷的目光。

"格兰杰。"洛瑞斯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你那个家养小精灵权益协会的徽章，我要一个。"

赫敏惊讶地眨眨眼："你真的要支持S.P.E.W.？"

"只要你帮我喂这玩意。"洛瑞斯从龙皮钱包里抽出两枚金加隆(赫敏的会费只收两个银西可)拍在赫敏手心，"蚂蚁蛋、青蛙肝、翠青蛇——随便什么，别让我碰它就行。多出来的，算是辛苦费。"

德拉科·马尔福本来正躲在克拉布身后，闻言立刻露出讥讽的笑容："哦？高贵的斯忒诺小姐居然怕区区炸尾螺？我还以为你连蛇怪都敢养呢。"

洛瑞斯连眼神都懒得给他，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句："马尔福，再废话我就把你塞进箱子里当饲料。"

Scipio适时地炸开羽毛，发出一声威胁的啼鸣。德拉科脸色一僵，灰蓝色眼睛里闪过一丝恼怒，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走开了——他可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只猛禽追着啄。

下课铃响起时，洛瑞斯几乎是第一个转身离开的。她大步走向城堡，黑袍在身后翻出凌厉的弧度，仿佛身后有火龙在追赶。

禁林入口的山毛榉树下，塞德里克正靠在树干上等她。看到洛瑞斯黑着脸走近，他忍不住扬起嘴角——她现在的表情，简直和她二年级时被曼德拉草哭声折磨时一模一样。

"别问。"洛瑞斯冷冷道，一把将空白的《炸尾螺观察日记》拍在他胸口，"下周一交。"

塞德里克接住羊皮纸，笑意更深："这么讨厌？连字都不想写？"

"那东西会爆炸，会流脓，还会在箱子里产卵。"洛瑞斯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如果梅林有脑子，就该让它们灭绝。"

塞德里克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柠檬雪宝递过去："压压惊？"

洛瑞斯盯着糖果看了两秒，突然抓过来塞进嘴里，咬得咯吱作响，仿佛在嚼炸尾螺的壳。Scipio在她肩头发出同情的咕噜声。

"赫奇帕奇下周也要上这课。"塞德里克收起羊皮纸，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需要我提前做份观察笔记给你参考吗？"

洛瑞斯深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有条件？"

"周末陪我去魁地奇球场？"他笑得阳光灿烂，"我新研究了几个找球手假动作。"

洛瑞斯轻哼一声，但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下来："......成交。"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远处海格的小屋又传来一声炸尾螺的爆响。塞德里克悄悄将手伸向洛瑞斯的袖口，指尖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