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深蓝的锚点 第3章 失控的飞行课

草地上的晨露还未散去，飞行课教授霍琦女士的哨声划破天空。

“握紧扫帚，喊‘起来’！”她锐利的目光扫过新生们，“别让我看到谁像隆巴顿一样笨手笨脚！”

洛瑞斯站在扫帚旁，指尖死死扣住帚柄，骨节泛白。她的脸色比晨雾还要苍白，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栗。

（五岁。天文塔。表哥科西莫.波吉亚的笑声。风在耳边呼啸——）

她猛地闭眼，压下那段记忆。

“起来！”

扫帚弹入她掌心，粗糙的枝条摩擦着她的皮肤。她的呼吸微不可察地急促了一瞬。

德拉科·马尔福早已轻松地浮在半空，灰眼睛扫视着地面上的学生，嘴角挂着惯常的讥笑。当他看到洛瑞斯僵硬地跨上扫帚，手指几乎要把扫帚柄捏碎时，他的笑意加深了。

“怎么，斯忒诺家的继承人连飞行都不会？”他压低扫帚，故意在她身侧盘旋，“你们意大利的巫师都骑鹰吗？”

洛瑞斯没有回答，只是咬紧下唇，指节因用力而发青。她的扫帚微微晃动，像一片风中挣扎的落叶。

德拉科眯起眼，突然猛地一拐——

“砰！”

他的扫帚重重撞上她的。

洛瑞斯的身体猛地一晃，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她的视野边缘开始发黑，耳边只剩下呼啸的风声和记忆里刺耳的嘲笑。

（“掉下去吧，没人会接住你。”）

她的扫帚开始失控地下坠。

德拉科原本得意的表情突然僵住。

“喂！”他下意识喊出声，伸手去抓她的扫帚尾枝。

洛瑞斯没有尖叫，甚至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她只是死死攥着扫帚，像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德拉科拽着她的扫帚，粗暴但精准地迫降在草坪边缘。

“你疯了吗？！”他压低声音，灰眼睛里闪过一丝慌乱，“你要是摔死了，我父亲会——”

洛瑞斯没等他说完，踉跄着跳下扫帚，头也不回地冲向城堡。

女生盥洗室的门被猛地甩上。

洛瑞斯跌跌撞撞地冲进最里面的隔间，反手锁门，然后跪在地上干呕。她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天文塔。坠落。没有人接住她。）

Scipio在门外焦急地扑打翅膀，发出低低的鸣叫。

塞德里克·迪戈里站在草药课教室的窗边，手中的毒触手还滴着汁液。

他看到了全程——

看到洛瑞斯惨白的脸。

看到德拉科撞向她时的恶意。

也看到德拉科突然改变的举动，拽着她降落。

最后，是她跌跌撞撞逃离的背影。

“教授，”他放下工具，声音平稳但坚决，“我需要请假。”

斯普劳特教授从曼德拉草盆栽后抬头，温和的眼睛里带着询问。

“紧急情况。”他补充道。

教授点点头，塞德里克立刻冲出温室，长袍在身后翻飞。

女生盥洗室外，塞德里克靠在石墙上，安静地等待着。

Scipio落在他肩头，锐利的眼睛盯着他，像是在审视。

“我不会进去。”塞德里克轻声说，仿佛听懂了一般，“但她出来时，得有人确保她没事。”

猎鹰歪了歪头，最终没有攻击他。

十分钟后，隔间的门终于打开。

洛瑞斯走出来时，脸色依旧苍白，但已经恢复了那副冰冷的平静。她的指尖还在微微发抖，但被她攥紧成拳，藏在袖中。

她推开盥洗室的门——

塞德里克就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杯热气腾腾的薄荷茶。

“温室里种的，”他递给她，声音很轻，“对胃有好处。”

洛瑞斯僵住了。

她盯着那杯茶，深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难以辨认的情绪。

（没有人接住她。但此刻，有人等在门外。）

最终，她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他的。

“Grazie，”她低声说，意大利语柔软地滑出唇间，“……谢谢。”

走廊的拐角处，德拉科·马尔福站在石柱的阴影里，灰蓝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远处的两人——洛瑞斯接过那杯薄荷茶，指尖微微发颤，而塞德里克·迪戈里只是安静地站着，脸上没有多余的怜悯，只有一种平和的耐心。

（她甚至没有对他露出那种冰冷的戒备。）

德拉科的指节捏得发白，胸口涌上一股莫名的焦躁。他本该嘲笑她，讽刺她连扫帚都骑不稳，可此刻喉咙却像被什么哽住。

最终，他猛地转身，长袍在身后翻出凌厉的弧度，脚步声重重地砸在石板地上，仿佛这样就能踩碎某种不该有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