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则协议引爆中 第11章 逻辑炸弹

大楼外。

异委会环境监测部、探索部、研究部、后勤协调部、网络监督部、医疗部等主要部门负责人齐聚在移动会议室内。

会议桌上首，一位头发花白梳理得一丝不苟、衣着朴素但是腰板笔直的老人用威严的目光扫视众人："从接到警报到现在已过18个小时。对于封闭内部我们没有任何办法！

严重暴露出异委会监测能力、响应能力、针对规则的武器开发能力极度不足！

程远山！你们研究部有没有方法从外部影响规则？"

程远山拳头紧握。

老人下一句直接对准探索部部长雷擎："雷擎！探索部有没有发现这是何时出现的规则？"

雷擎坐姿端正，眼眸一暗。

静穆中，老人没再提问，转而有条不紊的安排："做好规则区域随时解除的准备！探索小队第一时间进入救援和调查、医疗团队做好救助准备、研究部收集数据、网络部把控信息！"

"是！"众人齐声。

大楼内部。

魏商言等人已经到达顶楼，发现想要上去天台还需要绕行。

他准备去搜查楼顶水箱。主要考虑以下几个方面：

首先，可能有关于水的补充规则。这栋楼建筑时间略早，存在楼顶加压水箱，水流可以通过楼体遍布的管道经过整座大楼，因此水箱很可能有规则附着物的情报。

其次，这次规则存在蹊跷。以往几次事件，规则基本与环境融洽，而这一次显然没有，大概率这次的规则存在某些干扰。

只不过暂时未清楚是人为还是自然。因此，需要收集尽可能多的信息进行判断。

最后，他已经找到解决本次规则的突破口，是枚「定时炸弹」。

同时，他期望靠近附着物再按下开关以达到完全崩坏规则的效果。而离它引爆还有一段时间，所以还有机会开展搜索。

想到这里，他小声提醒莫执："待会需要你协助。为我争取点燃引线的时间。"

莫执见他胸有成竹顿时放下心来："没问题。"

这时，前方阴暗处传来窸窸窣窣声音，让林晚警惕的上前一步。

"别紧张，是我。"

人影走出来，竟是从阿贵手中抢走背包的流浪汉老周。虽然他装扮还是脏乱的样子，但他的眼神、姿态已告诉别人他并非真正的流浪汉。

林晚挡住他："你想干什么。"

老周："我知道规则核心在哪儿。"

魏商言上前："你想交换什么。"

老周眼含深意的看向他："我想和你们合作。"

魏商言："怎么合作？"他手指微动，老周身上果然有着巨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关系着本场规则的蹊跷之处。

确定附近没其他人后，老周说："我是个私家侦探。你们应该不是普通人吧？我看得出来，这位魏老师可不像普通的数学老师。"

魏商言冷哼一声提醒他："废话少说。"

老周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先把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原来老周正在追查一块铜镜的下落。线索指向一名走私犯——正是江鸿飞，老周一路从国外追到国内，终于拿到了这块铜镜。

然而他发现，铜镜一直隐隐发烫，甚至越靠近顶楼越发烫。在追查过程中，他也曾被某些古董拉入到规则游戏当中，所以他很清楚，铜镜可能指向了规则核心。

听到这里，魏商言察觉到他的故事漏洞："周先生，你的故事充满了矛盾点。

你的关键情报指出的太晚，你的伪装也是表面之词，你在看到苏小雨的伤时，似乎在疑惑而不是惊讶。"

他审视对方并定下谈判的基调，"而你如此确定规则核心所在，我不由得怀疑……你隐瞒了最关键的内容。"

老周呆愣住，片刻后竟是在紧张的氛围中噗嗤一笑。

"你也果然不是普通人！"他哈哈笑过，伸出食指点了点上方："我没有恶意，核心确实在头顶。

可以告诉你，我追查的不止是这面铜镜，还在寻找和铜镜相配的一枚怀表。

再加上，我们被拉入规则时听到的走针声，我怀疑，核心就在怀表。

这两样东西和我的家族有着莫大的关系，请原谅我现在不能详细跟你说明，但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

魏商言身后，莫执发问："你想怎么合作？"

老周："我帮助你们找到核心，你们帮我通关以后拿到怀表。"

莫言即刻就要拒绝，魏商言则拦住他摇摇头。

魏商言："可以。"

莫执双目圆瞪的看向魏商言。魏商言小声在他旁边含糊了两个字——「炸弹」。

他的意思是，如果核心确实是那枚怀表，逻辑炸弹爆炸后怀表上不会附着规则；而如果核心不是怀表，那么怀表给不给老周无所谓。

想通这点，莫执也点头同意。

"江鸿飞和他的手下阿贵毫无人性，如果遇到他们一定要加倍小心。"老周不再耽误时间，带领众人往天台的通道走去。

与此同时，刀疤组和江鸿飞在电梯里相遇。

双方在魏商言等人不知道的地方也达成了某种协议。

……

"就是这里。"老周指向某个钢筋混凝土结构。

和普通居民楼那种高架圆形水塔不同，这里是和大楼一体化结构的水箱，它整体远远高于天台平面，需要用镶嵌在它身上的手扶梯攀爬才能上去。

还不待众人走近，就听见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从水箱处传来："老张，怎么样？看见什么了吗？"

正是大楼的保洁舒阿姨。

他们沿着舒阿姨的视线看上去，只见一个保安服装男士正趴在水箱顶上试图打开覆盖在上面的钢板。

魏商言见此情景脸色大变，一反常态的冲过去阻止保安："别打开！咳咳！"

也许是魏商言太过着急没忍住咳嗽。

而保安老张却没有听清："啊？你说啥？"他一边询问，一边手中动作不停。咔哒一下，钢板发出松动的声音。

老张也没注意下面的人如何提醒，直接掀开了板子伸头探进去观察。

"咦？这水怎么在发光？那是个啥…"老张话还没说完，迅速抬起头，手上一松，钢板重重合上。他转而捂住口鼻："好烫！好冰！"

他想站起来，但迎面吸入的胶质颗粒太多，他的脸部开始溃烂，连接鼻腔的气管从内部开始出现水泡和表皮剥落，流出泛黄、带血的浓稠液体，某种不知名的丝状物出现在伤口，和苏小雨的手伤非常相似。

是辐射。

魏商言顾不得自己身体不适，他爬上手扶梯稳住老张，没管水箱旁边的保洁阿姨大呼大叫，沉着的问老张："老张！还清醒吗？"

老张此刻大脑眩晕，他吸入的辐射雾水太多，已经由着口鼻进入大脑，只能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魏商言迅速问："你看到了什么？是怀表吗？是的话用力捏我的手！"

莫执几人担心的看向魏商言，见他很快就从水箱上下来，对大家摇了摇头。

舒阿姨看懂了他的暗示，大哭起来闹着要爬上去看看，被林晚拦住后只能坐在地上自责。

或许是她的悲伤太有穿透力，竟把刀疤、江鸿飞等人吸引到天台。

现在，魏商言、莫执、林晚、老周、唐满满以及瘫坐在地上大哭的舒阿姨站在一侧。

对面，以刀疤和江鸿飞为首，吴世明、老二、阿萍、阿贵站在一侧。两队人马像是两条命运的支流交汇般聚集在一起。

仇恨、欺诈、正义、牺牲等词语交织交缠，在这一时刻以复杂的形状刻印在了魏商言心里。

很多年以后，魏商言回想起这次对抗，他的内心已是波澜不惊，只留下一句话："人类对抗的从来不是规则，而是人类自己。"

然而此时，他目光凝重的望着对面。时间还未到，要想救下大家，必须等……

刀疤率先开口："你们这几个老弱病残就老实点，乖乖把铜镜交出来。我做主让你们活着。"

老周冷哼："你倒是好打算。先赚我们一波欺骗分，再拿我们垫名次？"

林晚则站在最前面屏气凝神，她没有用自己惯常的匕首，反而拿着徐锐的甩棍武器。

她的身体像是一头矫健的猎豹般绷起，仿佛随时会冲出去咬住敌人的喉咙。

莫执回过头对魏商言说："一会儿注意保护自己。切记，引爆「炸弹」。"

江鸿飞看着林晚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别挣扎了，你不想知道徐锐临死前说了什么吗？"

林晚不再忍耐，一骑绝尘般冲了过去。

混战，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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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人乱作一团的时候，天台入口出现一个佝偻身影。他悄悄地、以极轻的脚步绕开人群来到了水箱背后，通过堆积在墙边的物品攀爬而上，到了水箱顶部。

来人正是清洁工。看到下方混乱的人群，他先是撇撇嘴，又眼神鄙夷的看了眼老张的尸体，嫌弃的把他从背对人群的另一边推了下去。

咚。

尸体砸下地面的闷声被魏商言敏锐捕捉到。他转头去看，发现竟是清洁工站在水箱顶部。

此人脸上正带着虔诚的表情配合双手合十祷告，很快，他结束了祷告，刚好看到魏商言的视线。

他冲魏商言咧嘴一笑，用口型说了一句话。紧接着打开了水箱所有盖板，人也从爬梯跳了下去。

魏商言接收到他的话，眼眸微震。他在说："欢迎来到新纪元。"

然而他来不及多思考，也管不了水箱顶部快速飘散出来的辐射胶质粒子，阿贵的拳头迎面打过来，却是被莫执格挡住："发什么呆？还不到时间吗？"

魏商言一脚踢开刀疤，又顺势后仰避过老二挥过来的小刀："再等等。"

莫执一个猛冲撞开反扑的刀疤，却是被旁边的吴世明一棍子砸在背上痛呼出声。

唐满满拖着脑震荡的身躯也举着随手抄过的搬砖大力挥舞，和舒阿姨两个人背靠背贴着防护。

老周单独对上了阿贵，林晚手挥甩棍力战江鸿飞。

但他们这边不论是体力还是体格确实与对面差距不小，很快，除了林晚其余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已受伤。

魏商言手臂被刀割伤，他捂着伤口快要喘不上气，肺部受到的辐射已经蔓延开来。

现场也开始飘荡更多的辐射胶质影响着所有人。他还不能倒下，还没到时间。

他们会在此倒下吗？这种未来的不确定、未来的未知感让他感到一阵恐惧。一直以来他依靠自己的算力、逻辑分析每一个人、每一件事，但此时他却对时间毫无抵抗，他想不出来，想不出时间究竟何时才来。

所以，魏商言的内心开始恐惧。

魏商言的大脑受到辐射影响已经开始混乱，眼神变得涣散，和清醒时判若两人。莫执替他挡住了攻击，但被打到后脑勺。

莫执强忍疼痛和眩晕，他大喊魏商言的名字。

"魏商言！魏商言！魏商…"

莫执的声音越飘越远，魏商言只觉得自己的信心也随着声音远去。

突然，他灵魂深处听到一声轻敲。

「双数日」！

19:19到了！

魏商言仿佛被声音召唤回神，他用飞快的语速对莫执说到："帮我争取五秒！"

莫执被他的情绪感染，用力的点头。随即帮他抵挡伤害。

魏商言退后几步背对众人，他不确定在规则领域内其他人会不会看到裂隙。保险起见还是避开人群比较好。

紧接着，第二声、第三声轻敲按时响起。魏商言没有闭上眼，他默默等待第四声来临。

"叩。"

眼前空气发生扭曲，他的眼球快速抽动，疼痛极速蔓延，某种蠕虫般扭曲、扰动的丝线就要出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无意义的呢喃，深渊般可怕的裂缝即将出现！

同一时刻，存在于水箱里的规则核心——「生命配额协议」规则启动！

【检测到未授权信号要求执行「开启裂缝」】

【检测到未授权信号干扰系统稳定！触发即时清理！】

【禁止执行「开启裂缝」请求】

【检测到未授权信号权限等级高于系统，执行「开启裂缝」】

【检测到未授权信号干扰系统稳定！触发即时清理！】

【未授权……禁止……】

在这场权限校验与碾压的战争中，生命配额协议陷入死循环，水箱里的规则核心再也无法承受算力，在荧光色的胶质内不断闪现出电光似的火狐，最终发出雷暴般巨响。这座大楼内所有还活着的意识瞬间被炸飞，只有魏商言稳稳站在原地被迫看到裂隙在爆炸的中间「挤」到他面前，强行让他完成了「双数日」惩罚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