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咖 第4章 第 4 章

烦躁，烦躁非常烦躁。

“哭什么啊？”陈志忍着不耐的问道。

“我的手没有知觉了。”许昭说：“是不是要断了？”

陈志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顺着说话的方向看了过去，她的整条手臂暴露在了空气中，就像莲藕一样，修长而又白嫩。

但是上面的肌肤上，却都是青青紫紫的痕迹，新伤包括旧伤交叠在一起，看着有些许的可怖。

陈志愣了两秒，在脑海里回忆着，当时肾上激素在疯狂的分泌，他不记得自己用了多大的力，看着她手的样子，倒是真有可能把她的手掰断。

心里虽然那么想着，但却表现出一副无所谓的神色，他轻轻的嗤笑了一声，哑着嗓子说：“放心，断不了。”

却还是松开了笺住她脸的手，从裤袋子里拿出了手机，拨打了急救中心的电话。

这可不仅仅是因为许昭，陈志没有那么好心，论谁都不会跟一个，刚结下梁子的人好脸色。

而是她的话提醒了自己，匕首还在插在他的大腿上。

危机都解除之后，陈志才感觉到了，从腿上传来的痛感，裤子的颜色是深色的，血迹的颜色看的并不明显，却仍然能很明显的看出，靠近大腿根的地方湿了一大块。

整个空气中都蔓延着厚重的血腥味，身后的墙面连接着大片墨绿色的青苔，青苔上湿漉漉的，看着莫名的潮湿和黏腻。

陈志打完电话之后，就把全部的注意力继续放在了许昭身上，悄然间发现了她居然在偷偷的看着自己。

许昭见陈志已经看过来了，又迅速的别开目光看向别处。

“为什么突然偷袭我？”陈志现在已经冷静下来了，顿了顿又说：“或者我有惹到你吗？”

许昭有点哑然，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只知道或许她误会了他的意思。

又是沉默……

陈志见许昭依然没有回答自己，只觉得格外的烦躁，有种一圈打在棉花上的感觉，心里真的格外的不爽。

或许许昭知道自己这副样子很气人，眼神扫过了，他衣摆下方的手，不知何时成了一个拳头，眼看就要朝着她的脸打过来，不带着丝毫的反抗闭上了眼睛。

许昭的耳边传来了一声巨响，预想中的疼痛并不存在，有点疑惑的睁开了眼，目录眼帘的一只干劲的小臂，他的手砸在了离她几寸的墙壁上。

就在这时，一束白色的光从远处照射了进来，就那么贸然的闯进着漆黑的巷子里，打在了两人的脸上。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习惯这束光，不由自主的眯了眯眼睛，朝着光源的方向看过去。

耳边还有一道声音传来，他说：“停下，不许动！有人举报这里有人打架斗殴。”

这句话之后，两人的视线也终于开始聚焦，看清楚了对面是谁，是几个穿着蓝色制服的民警。

救护车没等到，反到是等到了警察，陈志愣了愣神，深深的看了一眼许昭。

双方就那么僵持了几分。

在灯打过去的那一瞬间，目入眼帘的是男生把女生堵在墙角，四处都遍布着打斗的痕迹，这两人谁处在弱势，孰轻孰重在内心都有了计较。

警察见那个男生还是没有任何动作，语气顿时有些许的凌厉“听见没有？让你们两个放手！！”

“行呗。”陈志轻啧了一声，然后松开了对许昭的限制，回过头拿起了地面上皱巴巴的校服。

限制解除了之后，许昭的手如同失力了，直直的从半空中垂落下来，许昭只是垂着眸子看了眼，然后尝试着发力，发现依然动不了就没在管。

警察不知道在何时已经来到了他们跟前，刚想了解情况，似乎是闻到了血腥味，眉头在不自觉的皱起。

上下打量了这两人，最终眼神定格在了陈志的腿上，味道的原出处，几人相互看了几眼，立即决定现还是先看看伤势，反正人都在这又跑不了。

还没有来的急打电话，救护车的鸣笛声已经响起，听着这声音好像还挺近的，就好像是在小巷子门口。

站在其中已经掏出手机的警察，手指定格在了电子屏幕上，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打。

陈志见状率先回答道：“电话是我打的。”

……

救护车里的空间并不大，所以只留下了两位警察作为陪护，这两人的生理特征都还挺明显的，一个长的一脸凶相，年纪大约在四十左右，那双眼睛黑白分明看着非常的凌厉，就像是老鹰的眼睛，能一眼洞察事件的黑与白。

另一个人很明显的青涩的多，脸上带着一幅眼镜，手中还拿着做调查用的纸和笔跟在了他的后面，很年轻年纪大约在二十三左右的样子，应该刚出社会不久。

“待会而我要把这把刀拔出来，可能会有点疼。”

医生的话打断了许昭的观察，不动声色的收回了目光。

“知道了。”陈志说。

医生听见回答之后，拿起了旁边的剪刀，将他的裤腿剪开，伤口的全貌就暴露在了眼前，空气中遍布着消毒水的味道，那抹红看着异常的刺眼，陈志看见了血的颜色，面色有点发白，迅速的偏过头看向了别处。

陈志只感觉到了有东西在他的体内轻轻的抽离并不疼，甚至还有点凉凉的，不过这种状态没有持续多久，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腿上传了过来，轻轻的闷哼了一句。

医生动作娴熟的用生理盐水对伤口的表面进行异物处理，抬眼看了一眼陈志说道：“忍着点啊，这里确实会有点疼。”

“嗯。”陈志回答完，就还挺装的整个治疗全程，就没在喊一句疼。

许昭旁边的医生看着她手臂上露出的青紫，微微的蹙起了眉头，好歹当了那么多年的医生，不用检查打眼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于外力因素，颜色有深或浅应该持续有一段时间了，送上来的伤患不只有一个。

“小妹妹你身上有哪里不舒服吗？”

“手好像动不了。”许昭低声回答道。

“哪只手？”

“右手。”

医生点了点头伸出手查看对方的伤势，试探性的按了几个穴位，问了几个常见的问题之后，顿了顿然后说：“你这手伤的有点严重哦，初步怀疑是骨折，到医院之后还得做一下详细的检查。”

“好的，谢谢医生。”

见两人安定下来了，总算是找到了事情的切入点，警察抬眼看着这两人，似乎是有什么默契一样，都偏过头看向其他的地方，显然都还带着些情绪。

没有立马的询问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要打架，只是了解了他们的姓名、年龄、住址等基本内容。

片刻就来到了医院，这两人伤的地方都不一样，两位警察商量了一下就分开了。

许昭坐在凳子上等待着报告，走廊通道的正中间闪烁着当下的时间：十点十分。这个时间并不算早，但是许昭的跟前还是熙熙攘攘的走过很多的人。

“看你的校服，你是榕城一中的学生？”

听见有人说话后，许昭微微侧过头，留守在她旁边的是那位年轻的警察。

“是的。”许昭说。

“那挺好，你跟那个男孩子认识吗？你们之间是什么关系呢？”

“认识，同学关系。”

同学关系？年轻警察细细的观摩着她的反应，做这个行业的，解读微表情是最基本的东西，它能更进一步揣测人的潜在内在心理活动。她答话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波澜，顿了顿然后问道：“你们有过什么冲突吗？”

“没有。”

这话就显得有点怪，年轻警察眼神扫过了许昭手臂上的伤口，外加上当时灯光打过去时……还以为她和那个男生是受害者和霸凌者的关系，思绪回转继续问道：“那你们两个为什么要在小巷子里打架斗殴呢？”

许昭停顿了一会儿，看着似乎是在思考，年轻警察也不进行催促，静静的等后下文。

“因为……误会。”许昭说：“我先动手的，我愿意承当责任。”

“什么误会？”

“我跟他并不熟，算是同学关系，就在今天他突然约我晚自习后见面，说有人要认识我，因为…性格问题我不敢拒绝他，最后同意了，之后我就跟着他来到了小巷子里，里面没有灯还特别的黑，越走我越害怕，于是我问他：要见我的人在哪？还要多久能到？他说：就在这里，还突然笑着看着我……”

“突然就开始脱外套，我太害怕了，我以为他要对我做什么事情，所以才动手的……是我的问题。”许昭说道这里时，眼神突然变得坚定起来了，目光直视着年轻警察，非常倔强的说：“我愿意承当一切的责任。”

年轻警察看着那双眸子，眼框中含着泪，冷白色的灯光打下来，看着分外的可怜和纯真。

……

另一边

“为什么打架？”陈志重复了一遍对方的问题，骤然冷笑了一声，指着脖子上的勒痕说：“我也想知道为什么啊，我跟她走着走着，看她冷就把外套给她，你猜她怎么着？直接就拿着校服锁我的喉，我差点就要被她勒死了，还发疯要拿刀刺我。”

警察看着手中的资料说：“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同学关系。”陈志说。

“同学关系你要把自己的外套给她？而且看资料你们两的家都不顺路，怎么会走在一起？”

“因为我的一个朋友想认识她，朋友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看朋友……”陈志说着说着感觉到了不对劲，突然有点哑然“我当时没有那种意思。”

“朋友？”警察只是点点了点头，没有强迫的继续追问。

陈志看着警察这幅样子，只觉得语无伦次“不是，真的有那个朋友，没编造，我现在就可以打电话让她过来。”说着拿起了手机，动作飞快的拨打了郁竹柠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