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
一阵哭声在耳边响起,本来挂在空中的羊思议双脚缺突然踩在了地面上。
看着身上消失的细线,羊思议有些发懵,因为她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发现就连脖子上的锁链都消失了。
只是,好像有些喘不上气。
雨停了,眼前的是两个哭的喘不上气的背影。
两个人低着头,让羊思议根本看不到他们的头。
握紧匕首,她放缓脚步走过去,却发现这两人根本没有头。
他们的脖子只有一张嘴,还在吐着长长的舌头。
但除了脖子以上,他们的身体看起来还是正常的,可以看出是一男一女。
四周是一座座跟山一样高的墓碑,眼前是一对嘴人对着一堆摔烂的肉痛哭,还真是怎么看怎么奇怪。
像是察觉到了羊思议的存在,其中一个嘴人突然转头盯着她,看起来十分激动,竟然直接用舌头锁住羊思议的脖子,把她拖了过去。
羊思议被按在地上,两个人用舌头不停地舔着她,但她挣扎的幅度却越来越小。
两个嘴人,一人一只手死死地掐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却不停地给她坐着心肺复苏。
神经病!!
羊思议用匕首砍在男嘴人身上,但还不等她把男嘴人的胳膊砍断,她就已经快被掐死了。
就在这时,她的视线却突然升高,又翻转。
看着躺在地上的无头尸体,羊思议这才反应过来,她的头被拔下来了。
但这还不算完,女嘴人用手扒开了她的肚子,紧接着,她的头就被男嘴人塞进了肚子里。
我去???
这凶残的一幕让饱受摧残的羊思议都有些接受不了,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正站在贴满红壁纸的房间里。
没有一个头被血肉包裹的血腥,她正浑身是血的站在红色的地板上。
房间里的一切都是红色的。
红色的床,红色的灯,红色的柜子,红色的门,红色的椅子。
只是奇怪的是,这个房间里没有窗户。
门没有关,开着一条缝,外面隐约可以看到人影。
羊思议快步走过去,一边透过门缝看着外面的场景,一边将手放在门口,做好出现意外情况立刻关门的准备。
门外的房间看起来有些眼熟,看起来像她之前待过的地方,但又仿佛不太一样。
外面的是刚刚卸掉她头的两个嘴人,此时他们的怀里正抱着襁褓中的满分试卷,而脚下则是踩着一个脑袋上写着0的孩子。
“乖。”
他们痴迷地看着怀里的试卷,踩着脚下的孩子却像是踩着一个垃圾。
看到这一幕,羊思议不动声色地关上门去察看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但又让人觉得很脏,她搜罗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任何东西,就像是房间的主人为了防止有人发现他的信息,刻意收拾过一样。
毫无收获后羊思议慢吞吞坐在了床边,她已经非常疲惫了。
“砰砰砰”
“砰砰砰”
但还没等羊思议喘口气,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不能开门,门在上锁状态时,房间内是安全的】
墙上的字也是红色的,羊思议走过去,这行字更像是人用手写上去的。
红墙纸上的血字,如果不是因为敲门声,她仔细看了看这边,还真不容易发现。
血迹还未干涸,她抬起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指不知何时已经磨破流血。
这行字....就像是她自己写上去的一样。
砰!砰!砰!
砰!砰!砰!
走到门口,敲门声已经变成了砸门声。
羊思议检查了一下门锁,确认已经锁上后刚松了一口气,眼前的门就被直接撞开了。
看着被撞坏的门锁,羊思议一阵无语。
粗制滥造?力大无穷?
门外的站着的是刚才的两个嘴人,他们的嘴巴对着羊思议,不满地伸出舌头舔着房间的一切。
在他们的舌头上,一双眼睛总是以各种角度,看着羊思议的一举一动。
房间不大,羊思议站在原地,手里握着匕首,心里却丝毫没有底气。
总不能...干出比卸掉她的头更不当人的事吧。
看着走进房间的嘴人,羊思议便趁其不备直接冲出门口。
但让她没想到的是,外面不是刚才看到的房间,而是有些一片积水的地面。
而她正卡在一个地方,根本动不了,不只是因为她被卡住了,更重要的是因为她根本感受不到身体的存在。
就像...刚刚头被拔下来的时候。
想到这,羊思议对自己此时的处境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伴随着身旁刀砍在锁链上的声音,羊思议的头也摇摇晃晃起来。
但这也让她知道了自己正处于什么扯淡的境地。
她的左右是两座红色的墓碑,墓碑之间被锁链牢牢捆绑,而她的无头尸体正挂在中间,就像是锁住两座墓碑的一把锁。
至于她为什么第一眼看到的是地面,是因为她依然在自己的肚子里。
羊思议刚刚确确实实是在肚子里,从房间里出来,也是从肚子里钻出来。
只是出来后她依旧只是一颗没有身体的头,所以便卡在了肚子被扒开的口上。
此时,本应该在房间里的两个嘴人正一人拿着大砍刀,一人拿着斧子,凶狠地砍在锁链上。
一边砍,一边还不停地辱骂着对方。
而失去行动能力的羊思议,只能被迫在中间晃来晃去,虽然她并不懂明明捆的十分结实锁链究竟是怎么晃起来的。
天空中依旧在下着雨,砍了一会后,两个嘴人像是累了,同时停下了动作。
他们脚步沉重地走到羊思议面前,不知怎么把她当成了共同的仇敌,开始疯狂辱骂殴打起来,只不过用的是刀把和斧头把。
随着两个嘴人粗暴地动作,羊思议的上半身从锁链上掉了下来,她的头也掉下来地上,半边脸都在水洼里。
她不会游泳,也不会憋气,但水洼的高度正好没过了她的鼻子。
等死的滋味并不好,但羊思议的痛苦愤怒却无从发泄,张开口只能呛更多的水。
在即将憋死之际,她上面的尸体依旧挂在上面,不同于很容易就被打下来的上半身,下半身他们就像是之前掐死她的时候一样。
一边要将她的腿撕扯下来,一边又把她的腿牢牢按住,生怕她的腿掉下来。
看到这一幕,羊思议觉得她上半身会掉下来完全是因为他们没想到,在察觉到她的身体试图不在继续当“锁”后,他们反而会阻止。
离开的上半身像是她想要逃离的想法,被锁住的下半身则是她无法离开的现实。
也不知道是不是即将被呛死的感觉太痛苦,羊思议意识越来越模糊,思维却越来越清晰。
就在羊思议以为自己要挨上一刀的时候,突然听到了熟悉的音叉声。
“叮”
“叮”
呛水的感觉消失了,睁开眼,此时的她正被拎着吊在两个骷髅头面前。
所以,第一眼羊思议就看到了它们的眼白上是密密麻麻凸起的小眼球。
真恶心。
刚刚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她还有些恍惚,羊思议半闭着眼,努力不去看它们的眼睛。
但下一秒,她就看见两具骷髅都伸出手将她身上的白色粘稠物糊到了它们的脸上。
随着羊思议身上细线的不断增多,白色粘稠物也越久越多,没一会,两具骷髅的脸上就糊上了厚厚一层发硬的“面具”。
戴上面具后,两具骷髅好像才满意,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羊思议的身上。
就在这时,羊思议突然发现自己的视力好像变好了。
原本四周对她来说都是漆黑一片,但现在她却能在这一片黑中看到一对一对的骷髅。
而它们每一对骷髅手里都把玩着一个“提线木偶”。
被细线操纵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旋转起来,羊思议能感受到那些骷髅的注视,也能听到那些骷髅鼓掌的声音。
她就像一个真的提线木偶。
就在骷髅们相互展示着各自的木偶时,伴随着咔嚓一声,羊思议的脚腕突然断裂。
看着掉在地上摔成几块碎片的脚,她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变成了一具空壳。
在一阵嘘声中,两具骷髅的面具开始出现裂纹。
紧接着,羊思议就被恼羞成怒的它们直接砸在了地上。
虽然身体被摔的稀碎,但她并没有死。
脑瓜子碎后,羊思议的两颗眼球从眼眶中弹了出来,这也让她知道自己的视力为什么会突然变好。
她的眼球跟骷髅一样,上面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眼球。
滚落的眼球面对面注视着对方,她可以同时看见两个眼球的样子,也可以看见自己变成木头碎片的身体。
与此同时,一旁的骷髅愤怒地抬起脚,像是要把羊思议彻底踩成渣渣,千钧一发之际,一把黑色的匕首却在这之前就将羊思议的眼球给切成了两半。
......
再次恢复意识,羊思议下意识就捂住了自己的眼。
又一棵巨树出现在了她的脑子里,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承受力在不断增强,每次醒来的不良反应仿佛得到了缓解。
依旧是熟悉的剧痛,但并不会让她的脑子彻底宕机。
她趴在地上,任由雨水不停地拍打在身上,身体痛的有些扭曲。
在脖子锁链拖地的声音中,羊思议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视野里却出现了两双脚。
抬起头,是刚才那两具骷髅的缩小版。
它们的脖子上依旧挂着锁链,跟她一样。
天空雾蒙蒙的,但也能勉强看清周围的环境。
现在她正趴在一个空中的平台上,右边是一根高压线,左边是一条平坦的水泥路。
而在羊思议的视线看向高压线的同时,眼前的骷髅缓缓举起了一个牌子。
【做出你的选择】
头疼。
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羊思议捂着头试探着走向那条水泥路。
但她只是转了方向迈出了一步,身后却突然长出了一条毛茸茸的狼尾巴。
摸着自己的狼尾巴,羊思议止住了步子,但也没有转身去走高压线。
看着这两具骷髅像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原地,她干脆一屁股坐回了地上。
进入这个怪诞区后难得这么舒服,羊思议只想赶紧休息一会。
但这两具骷髅显然并不这么想,她刚坐下,其中一具骷髅突然伸手掰断了自己的一根手指骨。
然后下一秒,羊思议的两根手指就这么齐刷刷掉落在地。
我去???
捂着自己流血的伤口,羊思议咬牙切齿地看着那具骷髅。
眼看着另一具骷髅将手伸向了脚趾骨,羊思议赶紧爬起来就往高压线的方向冲,但还没等她踏上去,就感觉到自己的脚一疼。
回头一看,那具骷髅果然不要脸的把自己的脚趾骨已经掰了下来,她甚至能感觉到掉下来的脚趾头在鞋里面晃荡。
“该死的。”
羊思议骂骂咧咧地抬脚走上高压线,一瞬间,一股电流游遍她的全身。
“啊!”
猝不及防间,她直接惨叫出声,下意识便想退回去,却被身后的骷髅一把推了回去。
趴在高压线上,羊思议疼的头脑发晕,但后面的骷髅根本不给她喘息的机会。
只是停了一会,它便拿一口破锅开始敲打她的头,跟敲木鱼一样。
“铛铛铛”
对于这种行为,羊思议根本无法理解。
只是既然一定要走这条高压线,羊思议也不打算磨叽。
但等她适应了一下一直被电还电不死的状态打算站起来时,她的余光却看见刚刚明明只有这一条高压线的空中,此时密密麻麻全是一条条高压线。
而每一条高压线上,都有一个被骷髅追赶着的人前进的人。
区别只在于,有的是一个骷髅,有的是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