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宴霁忍着呕吐的**挂了电话,转头看向商时序的时候心情才好了一点。
他笑了起来,说:“商哥哥,我不喜欢去医院,没事的,过一会儿就好了。”
商时序接过手机,放回口袋里,眼里闪过一丝遗憾:“那我就只能请祁总亲自带你去了。”
威胁很有效。
男生脸上的笑凝固了一瞬,咬了咬牙,然后说:“祁总那么忙,肯定来不及管我的事,但是我真的没事,现在都是午饭时间了,医院也没上班,就去药店买点退烧药就好。”
这一提议正中商时序的下怀,既不耽误午饭,也不影响下午的工作,看着宴霁脸也不红还笑得出来,不像是有事,吃过药也能向祁霆羽交代。谈判大师商时序满意的点点头,说:“走吧,去买药。”
听到商时序答应的这么顺畅,宴霁暗道一声上当了。明明是最经典的谈判技巧,他久经商场还是着了商时序的道。
仍旧是那家药店,看到刚刚的衣冠禽兽从酒店带出来这么一个年轻貌美的男大学生,女店员谴责的眼神更强烈了。
“有退烧药吗?”商时序问。
“他这种情况应该吃消炎药。”店员说。
“不用。”宴霁知道被误会了,在商时序的视线中十五分钟内第二次咬牙切齿,“肯定没有炎症。”
店员愣了一瞬,又看看二人的身高,谴责的眼神瞬间落到了宴霁身上。宴霁不明所以,商时序去货架上拿了最常见的退烧药结账。
坐回车上之后,商时序把退烧药丢到宴霁怀里,说:“自己拿着,饭后吃。”
宴霁脸上露出几分委屈,“你对祁……霆羽说话不是这样的。”
商时序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给我付工资。”
“他给你付了多少工资,让你这样既当助理又当保姆还当司机的。”宴霁问,在二十分钟内第三次咬牙切齿。
这个问题发自真心,接受剧情的时候他就在想,要是他在原世界也能有这样一个工作上把公司治理的井井有条,他只需要把关大方向;生活中面面俱到,能泡咖啡,能定最合适的餐厅,准备礼品也有品味;外形上也极具美观性,看着就心情舒畅的助理暗恋他,他还要什么白月光,要什么替身,不如把这个大宝贝捆在身边一辈子。
这时候口袋里的银行卡硌了他一下,宴霁把卡拿出来,塞到商时序手里,说:“一千万,能不能雇你一年?”
商时序看着递到他面前的卡,伸出一根手指,把它推了回去。
“祁氏总裁办的基础工资是一年五百万。”他语气仍旧平淡,宴霁却从其中听出了一点嘲讽和隐隐的自豪,“我一个人拿三份。”
宴霁僵了片刻,把银行卡放回了裤袋里。商时序听见他自言自语,“要是我以前,也不是雇不起。”
他懒得理穷困大学生的臆想,问:“送你回学校还是回家?”
宴霁没回答,反问:“你吃饭了吗?”
“送走你就去。”商时序说。
“雇不起你,请你吃顿饭还是有钱的。”宴霁轻笑,“刚拿了一千万,请你吃一顿好的。”
他打开大众点评,找到了全城最贵的自助餐厅,打电话去定了两个位置。然后点开车载导航,直接输入了地点,完成了一系列操作之后,冲着商时序说:“出发吧,商哥哥。”
不吃白不吃,反正有冤大头请客。这家餐厅他安排过午餐,味道还不错,尤其是甜品台,法甜算得上一绝。
商时序没有半点用别人“卖身钱”胡吃海喝的罪恶感,反正当事人一点也不心疼。
宴霁拿着帝王蟹腿,吃相斯文,速度却很快。他的面前还摆着一只波士顿龙虾,一旁的空盘里躺着许多海鲜的尸体,商时序看着,有些担心主角受年纪轻轻就痛风。
宴霁的说法是“他在增肌”。
商时序对此不予置评,却在脑海中把祁霆羽的身材又加壮了一倍,拼到了宴霁的身上。
他忍不住微勾唇角,想到了“金刚芭比”。
商时序拿的不多,蔬菜沙拉,虾,一小块牛排,从宴霁那里分了一块蟹肉,是男生硬要塞到他碗里的,饮品是一杯苏打水,他还在甜品台的琳琅满目中克制的拿了一块歌剧院。
午餐他向来吃得少,尤其拒绝碳水的摄入,这不利于他在下午高强度的工作中保持清醒。
宴霁对此有了一些意见,他说商时序太瘦了,应该多吃点。
商时序扫了一眼宴霁,问他:“你多重?”
宴霁一番好心被堵了回去,低下头,表情有些委屈:“我还以为你吃了我的就能吃人嘴短一点。”
中途祁霆羽又打电话来,问商时序有没有带宴霁去医院。
“宴先生说自己没事,我就带他去药店买了药膏和药,他已经用了。”商时序面不改色地撒谎。
“怎么这么倔。”祁霆羽说,语气之中那一点点宠溺让商时序掉鸡皮疙瘩,“他说没事就由着他吧,要是严重了直接叫家庭医生。”
商时序说好。
“他现在在哪?”祁霆羽问,“回家了还是去上课了?”
“……宴先生在吃午饭。”商时序说,没说自己也在陪着吃。
“还没回去?”
“退烧的药空腹吃不好,就带宴先生出来吃饭了。”
“在哪里?”
商时序报出了餐厅名。
祁霆羽低笑几声,说:“还怪会享受的。付钱的时候走我的账。”
商时序应声之后电话挂断,他对宴霁说:“祁总说这顿饭可以走他的账。”
宴霁嘴里的螃蟹一下就不香了。“不用他付,吃着想吐。”
怎么还押韵上了,商时序忍不住拆台:“你付不也是一样的吗?早上才从他账里划出来的钱。”
“哪能一样?”宴霁反驳,“骗到了就是我的。”
商时序被这耍赖的话逗笑了一瞬,然后迅速拉直了无意识上扬的嘴角,自觉今天的话多了一些。
或许是觉醒之后看身边的每一个人都在剧情的掌控之中,唯有这个行为“诡异”的主角受让他有了一种生活有所改变的实感,他才忍不住多说了一些。
看着商时序骤然冷下的神色,宴霁的眸光暗了暗,然后扬起一个笑,拿勺子去挖商时序盘子里的蛋糕。
商时序一个不查被他得逞,带点警告地瞪了他一眼,把蛋糕往自己这边拉了拉。
宴霁满不在乎,把蛋糕放进嘴里。巧克力的味道很浓郁,入口绵密,咀嚼却又有脆。
“好好吃,我也想去拿一块。”
商时序看了看宴霁盘子里的战果,又看了看那张小白花的脸,发出了真诚的疑问:“你还吃得下?”
宴霁无辜地眨了眨猫眼:“我在增肌。”
最后还是宴霁付了款。主角受绝不多花主角攻一分钱,倒是很符合前期他倔强地要维护自己尊严的设定,商时序懒得和自尊心强的小男生争论。
吃完午餐之后,商时序送宴霁回了A大。一折腾又到了上班时间,他捏了捏眉心,昨天晚上入睡很迟,他本想午休几分钟,现在看来是来不及了。
确认宴霁进了校门之后,商时序准备离开,车窗却突然被敲响了。
茶色玻璃外的男人脸上带着温和的浅笑,白衬衫搭配挺括的风衣,和祁霆羽霸气严肃的气场不同,他显得温雅而平易,像是偶然经过的大学教授,但是那双深色的眼却又暗藏着不可测。
商时序感到自己的太阳穴突突跳起来。
原本的剧情中他冷酷的无视了宴霁的所有要求,直接载着他回到了学校。谁知道只是多了一顿午饭的时间,就让他遇上了最不想碰到的人,简直就像是破坏了剧情的惩罚。
他仍旧冷着一张脸,伸手摇下了车窗。
“应先生。”
应深,本文的男二兼反派,现在男主最大的竞争对手,未来给火葬场疯狂加柴的情敌,商时序死亡的——间接凶手。
“商总助怎么来了A大?”应深问,“不像是来怀念母校的。来接人?”
“有点事情过来处理。”商时序想快点走,“现在准备回去了。”
“祁总也真是。”应深说,“连中午的时间都不让商总助好好休息一下。”
“在其位谋其事。”商时序公事公办地回答,“我有加班工资。”
“接送情人也是总助的工作吗?”应深挑眉,“未免大材小用了。”
“不如应总会物尽其用。”商时序说。
本意是说祁霆羽,现在变成了自己会剥削下属,商时序一如既往伶牙俐齿,应深笑容弧度不变,说:“那就不耽误商总助繁忙的工作了。不过我的邀请永远有效。”
商时序在业内有一些名气,进入祁氏之前,应深也曾对他发出过邀请,但是综合比较之后,他还是选择了祁氏,原因很朴素——钱比较多。
应深后来对他表达过无数次后悔,早知应该在当时开出更高一些的薪水,还一直尝试挖他,但都被商时序拒绝了。
这次商时序照旧把应深的话当空气,摇上车窗一脚油门。
应深站在原地,笑容染上几分无奈,摇了摇头,进了校门。
这么久了,还是这么不待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