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里娜娜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揉了揉小腿:“虽然没有一直走动,但保安这份工作的运动量还是有些太大了。”
到了午休时间,三人可算是有一段较长的休息时间了,海树也苦着脸瘫在椅子上:“这对于娇弱的我来说还是太痛苦了,下次再有类似的事情可得提前做些准备,比如说外骨骼之类的东西。”
苏晚感觉还好,甚至有余力去给另外两瘫队友倒水:“回去之后要加强锻炼了哦。”
闻言两人齐齐哀嚎出声“不要哇,饶命啊晚晚大人!”“哦不,不要锻炼不要锻炼……”却都被苏晚当场镇压:“之后的基础训练你们要跟我一起做。”
海树觉得这不行,苏晚可是专业的特工,向她的运动量看齐可没什么活路,于是他想出了一个好点子:“要不这样,我们不是还会有一个队友吗,到时候我们跟他一起训练,怎么样?”
苏晚狐疑地看了过来:“那如果新队友是个完全不锻炼的人怎么办?”
悠里娜娜:“那也有可能非常爱好锻炼,不如我们就对赌一把,一切向新队友看齐!”
苏晚沉吟了一会儿,在另外两人亮晶晶的期待目光中同意了:“可以,”不等他们欢呼结束,她又接着说:“不过,训练是有保底量的,不可能一点训练量都没有。”
海树:“没问题没问题!万岁!”
苏晚笑着摇了摇头:“到上工时间了,我们走吧。”
苏晚负责的是右侧的奇物展厅和历史展厅,这两个展厅相对来说比较重要,作为目前小队里战斗力最高的人,她为自己安排了最危险的区域。
按理来说正门和后门都有监控,很难有偷渡客偷偷溜进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如果真有手段避开了以太探测,选择在人流量这么大的展览当天潜入,目的必然是引起大范围的恐慌和骚乱,因此完全不能懈怠。
走的有些累了,苏晚选了个角落里站着休息,她注意到了一个女人,这个女人在历史展馆那幅盛大的画作面前踱步了许久,苏晚走上前去,询问道:“女士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女人回过头看向苏晚,她戴着一顶非常特别的帽子,纯黑色的帽子上面有一个蓝绿相间的小球装饰,小球上还缠绕着白色的丝线,帽子的内沿垂落着蓝紫色的纱巾,只露出了一只黑色的右眼。
透过纱巾隐约看到她笑了笑:“真是抱歉,我不小心迷了路,您是这里的工作人员吗?请问可以指一下去奇物展厅的路吗?”
“当然可以,”苏晚伸出胳膊,作出请的手势:“我是苏晚,我来为您带路吧。”
“感谢您,苏晚女士,我叫阿蝎尔。”
苏晚带着阿蝎尔向外走去,出了历史展厅的大门走上了扶梯,一路上都非常沉默,下了扶梯后,苏晚伸出手臂指向扶梯右侧的奇物展厅——另一侧的浮雕后的走廊。
阿蝎尔一无所知地走到了走廊里,这是昨晚苏晚逮住奥昂多的地方。
苏晚微微落后半步,漫不经心地开口说道:“昨晚发生了件很有趣的事,抓到了一只外地老鼠。”
阿蝎尔脚步顿了顿,声音温柔地回应:“嗯?苏晚小姐家里有老鼠了吗?不过抓到了可是一件好事,真是恭喜。”
苏晚叹了口气:“是啊,不过发现了一只就会想着是不是还有别的老鼠,本来想着昨晚那么热闹今天的老鼠会躲起来,没想到居然大摇大摆地出现了。”
阿蝎尔停在了原地,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下一秒就闭上了,因为——
苏晚拿出了自己的手枪,抵到了阿蝎尔的后心:“老鼠就该躲在下水道里,你说是吧,偷渡客小姐?”
某种遮蔽视线的技能被撤下,原本空无一人的走廊里现在围着一圈的保安,莱纳抱臂站在阿蝎尔的面前,海树和悠里娜娜站在苏晚身后阻断后路。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想要离开只有完全被堵死的两个方向,阿蝎尔不动声色地看了看墙壁,洁白的墙上此时正流淌着银色的物质,明显是一种拘束向的结界。
这种情况下最好用的逃跑工具就是烟雾弹,虽然手枪有些麻烦,但只要不被一击毙命就没有关系,一息之间阿蝎尔做好决定,手腕微微一动,一颗球体被她握在手中,身后的苏晚已经察觉到不对,但阿蝎尔知道自己的动作没法隐瞒,第一时间向右前方卧倒,哪怕中枪的是手臂也没关系,只要能在奇物的保护下把烟雾弹扔出来——
撕拉——
命中阿蝎尔左臂的并不是什么子弹,而是一柄刀刃透着猩红色的黑色长剑。如此近的距离,苏晚深知自己有一击必中的机会,但相对来说手枪杀伤力还是太小了,因此察觉到面前人异动的第一时间,苏晚收回了手枪,拿出了自己最擅长的武器——澄山河,手腕下压横切下斩,伴随着阿蝎尔的哀嚎声,她的整条左臂被生生切断,攥在左手的烟雾弹也完全没有再扔出去的可能性。
苏晚的出手就是一个信号,狭窄的室内枪械的误伤概率极高,因此莱纳也选择了近战,他干脆利落地一记直拳,直冲着阿蝎尔的脑门而去。
阿蝎尔就地一滚躲过拳头,但失去一条手臂对于战斗来说影响过于大了,她甚至找不到时机站起来,只能在莱纳密不透风的拳头中左躲右躲,像是一条在地上不断蠕动的蛆虫。
“哈!”莱纳找准时机,一记鞭腿正中阿蝎尔的腹部,“咳啊!”阿蝎尔嘴里喷出了一口血,整个人倒飞出去。
莱纳选的方向可真不错,苏晚一边想着一边举起澄山河,阿蝎尔努力地向旁边翻滚却还是被下劈打中,熟悉的血肉撕裂的声音和熟悉的疼痛,这一剑精准地砍在了她的右膝盖处,这下她的右边的小腿也离家出走了。
“哈……”阿蝎尔气笑了:“你们这群愚昧的下等人……”
苏晚向来不喜欢和敌人聊天,想着送她的腿团圆,再次举起的剑锋瞄准了阿蝎尔的左腿。
阿蝎尔面色狰狞,暗暗啐出一口血,苏晚敏锐地发现自己瞄准的那条腿像是蜡油一般融化开来,膝盖以下的脚和小腿全部融化消失,而膝盖处流动着紧紧粘在了地面,苏晚想要更换发力方向却已经来不及,最后只得劈了个空。
趁着这个空挡,阿蝎尔的膝盖流动着将她向后带去,速度之快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贴在了浮雕墙之上。
“不可饶恕不可饶恕不可饶恕——”阿蝎尔的声音不复之前的温柔,嘶哑的嗓音哀嚎出地狱的回响:“我不会饶恕你们的,低贱的卑民,你们终将会成为永夜游行最廉价的养料!”
她黏着的位置属实是有些高,至少近战武器是完全打不到了,莱纳的反应速度非常快,立马拿出了一把步枪进行瞄准,阿蝎尔刚刚停止移动就是三发子弹打了过去,右眼、心脏、右臂,但所有子弹在触碰到阿蝎尔的一瞬间仿佛触碰到了什么铜墙铁壁立马被弹开了。
莱纳黑着脸啧了一声,对方明显做好了准备,对于以枪械为主要发展武器的世界来说一个能够免疫子弹的奇物完全足够自保。
悠里娜娜低声提醒:“她的融化有不停向上的趋势,她想逃跑。”
说话间悠里娜娜悄悄捂住了自己的嘴,有淡淡的雾气从她的嘴中倾泄开来,在阿蝎尔没有注意的角落从地面缓缓攀升上墙。
“哈哈哈哈,怎么了贱民们?都准备好了包围场不打算用用吗?”阿蝎尔挂在空中,挥了挥自己仅剩的右手,召唤出了以太凝结成的魔弹向众人袭去。
危急关头一把白金色的巨大镰刀从侧面被高高抛出,刀刃上凝聚的金色以太成功打散了所有魔弹后去势不减,继续向着阿蝎尔的脖子冲去。
可恶,这人不怕打塌了墙吗!阿蝎尔不敢托大紧急向右侧移动躲避,镰刀的锋刃划开了阿蝎尔的左侧胸膛,感受到了疼痛的阿蝎尔却面露喜色,只要这把镰刀把浮雕撞塌,不但能造成足够的恐慌还能为自己创造逃跑条件。
很可惜,在镰刀将将撞击到浮雕之前停住了,海树用力拉紧圣裁尾部的锁链将其收回,握住手柄撑在地上与阿蝎尔对视,颇为轻佻地吹了个口哨说道:“哇哦,好弱啊。”
阿蝎尔火冒三丈,但她并没有失去理智,正面对上这么多人自己讨不了好,尤其是三个正牌神使在场,她深知只要拖延时间等待传送技能完全生效,以后有的是报复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流逝,阿蝎尔的整个下半身已经完全融化了,腰部与墙壁紧密相连,再过不久她就真的要跑了。
莱纳举起一把手炮瞄准了她的脑袋,他有些犹豫,手炮的威力还是有些太大了,毕竟打斗的身影和声音可以被屏蔽,被打破的墙壁和地面也可以草草掩盖,只有那面珍贵的浮雕墙,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打破它。
海树又丢了几次圣裁尝试有所突破,可这次阿蝎尔已经主要防备到他了所以一次也没有成功,圣裁还是有些太重了,海树有些疲惫,但还是看出了一些东西:“她的移动速度变慢了。”
悠里娜娜也注意到了:“当她头颅以下完全融化时就会成功逃跑,但真到那个时候她恐怕完全没办法移动了,这是一个机会。”
莱纳也下定了决心,手炮的威力会一定打破浮雕,但浮雕坍塌可以修补,群众恐慌也可以安抚,只有让她跑掉了才是彻头彻尾的失败,他必须等待一击必中没有任何闪避空间的机会。
大家都没有轻举妄动,只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阿蝎尔有些焦躁,她大概明白大家在等待什么,她不断出言挑衅却都被忽视,身体的融化不断上升,在手臂消失前的最后一秒她捏碎了一颗小球,猛烈的烟雾爆发在她的身影前。
与此同时莱纳按下扳机,巨大的魔能弹被发射出去,但在烟雾之中又一颗烟雾弹被投射而出,在空中提前引爆了魔能弹从而引发了剧烈的的爆炸,好消息是没有炸塌浮雕的墙壁,坏消息是也炸不死阿蝎尔。
阿蝎尔歇斯底里地笑着,只要蜡油融化到自己的脖子,就可以离开这个鬼地方了,等到她离开,只要她离开——等等,时间不是到了吗,怎么还没走?她竭力低下头,却看到自己的胸膛还在,不对,她的意识被人影响了,她看到了萦绕在她周围的白雾,这是——
远处的悠里娜娜微微一笑,呢喃之雾,除了最简单的视野遮蔽效果外还会随着呼吸和皮肤接触进入人体,使得吸入者渐渐陷入毒素、迟缓、致幻、昏睡的效果中。
莱纳没有再次按下扳机,因为在他之前有一个人动了——苏晚已经沉寂很久了,她也在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天花板有近五米高,阿蝎尔黏着的地方至少也有三米高,但这点高度对苏晚来说并不困难,第二发烟雾弹散开的瞬间苏晚暴起两步踏到墙壁之上,腰腿发力猛然一跳,苏晚直接跃到了仅剩了一些胸膛的人头之上,右臂高举澄山河过了头顶,正低着头看向呢喃之雾的阿蝎尔没有丝毫察觉。
夜视仪能够让苏晚清晰地看到阿蝎尔的位置,她的手臂下压手腕内旋,锋利的剑尖伴随着苏晚的坠落狠狠地刺入了阿蝎尔的头颅,重力拉扯着苏晚继续坠落,连带着剑锋直接把头颅从浮雕墙上拉扯而下。
“咚!”地一声苏晚落了地,澄山河扎入地面,阿蝎尔的头如同糖葫芦一样被串在了剑身之上,苏晚非常嫌弃地一脚踩在头上把自己的剑拔了出来,她随意地甩了甩剑身上的血,对莱纳点点头说道:“抱歉,没留下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