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的宋见川!
恒城市房地产龙头企业风投公司的董事长,上头还有一个哥一个姐,都在中央从政,政商结合,这家世,绑他老婆还不得让人活埋了!
李长峰眼神闪烁着不安,双手不住地搓着裤子,心中暗恨,那人只说让他绑个人,没告诉他绑的是宋见川他老婆啊。
宋见川不好惹的,被查到真的会没命的!
黄毛见他害怕成这样,嗤笑一声,“要不你以为谁还能值这么多钱?那老板雇了二十来人,肯定得回本儿啊。”
闻言,左侧的花臂男厉声打断,“小六!”
黄毛悻悻地闭上嘴,讪讪地开口,“这儿就咱们几个,不用那么谨慎吧,二哥你也太紧张了。”
花臂男威胁的目光扫过去,“你以为宋见川吃素的?嘴上有个把门儿的,打起精神来。”
说完,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转向一旁神情紧张的李长峰,“现在打退堂鼓,不用等到宋见川,现在我就送你上西天。”
“谁,谁打退堂鼓了!我就是有点惊讶,这票绑的也太大了。”
李长峰心里明白这趟浑水是蹚定了,现在撂挑子不干,不说宋见川和那花钱的老板,自己拿不出钱,光是彪哥就能把他大卸八块了,横竖都是死,还不如绑完这票拿钱跑路!
地上的女人发出微弱的气音,似乎刚醒,随即出声试探,“唔,谁派你们绑的我?”
“你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放了我,对面给你们多少,我出五倍。”
赵意茹从上车开始,就开始假装磕到头昏迷,放松几人的防备,实则一直在留意几人的动静,听到对方提及宋见川,心中一凛。
幕后的人要么和宋家有仇,要么就是想勒索笔大的,毕竟宋家财大气粗,保不齐有人想富贵险中求。
求财倒好办,就怕寻仇!
黄毛吊儿郎当地翘起二郎腿,“听得我都心动了,五倍啊,真诱人!”说到一半,故意歇了一口气吊人胃口,
“可惜了,干我们这行的也有规矩,做人嘛,知足常乐,不能见钱眼开不是?”
黄毛一吧嗒嘴,还想接着说两句,“啪”的一声,面包车右侧车门被拉开了。
“妈的,傻逼你他妈找死。”黄毛以为李长峰要跳车逃走,摸出兜里的电棍就捅了上去。
李长峰一脸懵逼,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电死了过去,紧接着,对面伸过来一条长腿,凌空一脚踹掉了右侧车门,呼呼的热风直往车里灌。
车上的几人这才察觉不对劲,探过头去,只见男生半挂在一旁并列行驶的大货车上,双腿在货车上一蹬,接着松开双手,上半身借力扑到了面包车里。
林彻双手死死扒着后座的座椅腿,整个下半身在地上拖行,火辣辣的痛感逐渐麻痹。
黄毛一脚踹向男生消瘦的腕骨,见没踹下去,来了几分兴趣,下了力气在脚上狠狠地捻了两下,对上男生倔强的眼神,
“嘶,这小子够能忍的啊,挺有意思,我都不忍心电他了。”
嘴上这么说着,手上电棍却是嘶拉嘶拉地靠近,刚要怼上男生的脖子,
前面的光头男就兴致盎然地开口,“哎小六,咱打个赌呗,就赌他一会儿能不能主动松手。”
听出来对方兴奋的口气,黄毛知道光头男这是又想整点血腥刺激的了,他不爱搞虐杀那一套,当即兴致缺缺地回了一句,
“赌啥啊,惦记我兜里那几个子儿了?”
“三分钟,我赌他松。”
“你不是相中我新买的那车了吗,你要是赌赢了,就归你了。”
“你要是输了,就把老大送你那表给我。”
黄毛心里一合计,这买卖不亏,当即来了兴趣。
“成,我赌他不松。”这小子身上有股狼性,没准还真能给自己赢回来台车呢。
而作为赌注被讨论的林彻面色愈发苍白,脑袋里像是蒙了一层雾,几乎不能思考,唯一的念想就是绝对不能松手。
看着前后视镜里的男生,光头男兴奋地舔了舔嘴唇,好久没碰着这么称心的猎物了,难训的才有意思。
“抓紧了。”一个猛打方向盘,车里的人骂骂咧咧地抓住车顶扶手,而林彻紧闭的双唇则泄出一声闷哼。幸好他及时反应过来,否则现在整个人已经被卷到车底碾碎了。
又是几个急转方向盘,此时空荡荡的公路上,就只有一辆面包车失控一样地摇摆前进,边上还拖着个血人。
花臂男扫了一眼公路上拖拽留下的长长血痕,皱了皱眉,打断前面明显失控的光头男,
“差不多得了,别玩了,留下痕迹当心坏了大事。”
黄毛见状也搭腔,“哥们,时间到了,你输了,别忘了把车钥匙给我。”
“行,算我输了。”光头男输了一辆车却丝毫不见生气,反而心情好得很,明显是玩高兴了,或者说林彻的反应让他来兴趣了,笑呵呵地开口,
“今天下午有雨,一冲,啥都没了。”
“这小玩意我还真有点舍不得,小六,你帮我把他手砍下来,留个纪念。”说着,往后座抛出个宝马的车钥匙。
黄毛一把接过车钥匙,拿人手软,拎着匕首就要往下砍,却冷不防地被人往前一撞,匕首吧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他沉下脸,自觉丢了面子,一把薅起赵意茹的衣领,抬起巴掌就要扇过去。
赵意茹看着面前就要挥过来的巴掌,扬起脖子,眼珠子里几乎要窜出火来,死死地瞪着眼前的男人。
她亲眼目睹了林彻跳车,被车拖拽的全过程,不论男生出于什么原因来救她,就凭他好几次险些卷到车底,豁出命也不松手这点,自己就不能眼睁睁看着男生被虐杀。
她努力抵挡麻醉剂的药效,终于在最后一刻积攒点力气,吐出嘴里的塞布,看准时机朝着匕首一撞,总算是努力没白费。
本以为这一巴掌是挨定了,却没想到却被另一只满臂纹身的胳膊拦了下来,“小六,老大交代的你忘了?说了多少遍,这肉票金贵得很,不能动手!”
黄毛皮笑肉不笑地眯缝着眼睛,恨恨地甩开花臂男的胳膊。
赵意茹见状心下大定,看来对方只是求财,也不想惹毛宋家,瞄了一眼车边目光有些涣散的男生。
这样下去,恐怕会被活活拖死,于是转头看向最有话语权的花臂男,开口谈判,“你们把他救上来,这是我干儿子,他死了宋家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干儿子这套说辞是她临时编的,不给男生安个宋家的身份,就算她说破了嘴皮子,这帮劫匪也不会管的。
不动声色地瞟了右侧的黄毛一眼,看得出这人是个贪财莽撞的,抓住这一点,接着开口,
“绑了我俩,也多一个人质,我配合你们给宋家打电话要双倍赎金,你们背后的老板不会拒绝的。”
车里的几个劫匪闻言,面面相觑,有些意动,却拿不定主意,一时没有动作。
“先把人救上来!他要是死了这笔账一定没完!”赵意茹趁热打铁,他们能犹豫,被车拖着的男生可等不了。
花臂男给离林彻最近的黄毛使了个眼色,黄毛本就做好准备,见状出手迅速,扯过林彻胳膊就扔到赵意茹旁边。
花臂男做事谨慎,抬手就给甩过来的林彻扎了一针麻醉剂,顺带又给赵意茹补了一针,随即审视地盯着赵意茹,
“你说他是你干儿子,他叫什么?几年几班的?”
“林彻,高二七班。”
赵意茹语调不慌不忙,心中暗自庆幸,还多亏了林彻舅舅前几天的碰瓷,要不还真圆不上这谎了。
“你不用像个犯人似的审我。等到了地方,让你们老板给宋家打个电话,不就都清楚了吗?”
说完,赵意茹就闭上眼睛,装出一副累极不想再回答这种无聊问题的模样,见对方果然没再问下去,心里松了口气,再多问几句就要露馅。
花臂男从林彻裤兜里掏出个学生证,扫了一眼姓名班级,都对上了。更何况刚才他那副救人不要命的样,要说是个没什么关系的人见义勇为,那才觉得奇怪。
说是干儿子倒能解释得通,几人此时已经信了八成。
林彻自从上了车就阖着眼睛装昏迷,心里的盘算却没停下,两人现在刚被注射了强效麻醉剂,在车上暴起逃走基本是不可能的了,只能积攒力气,等到了绑票的地方再做打算。
他在追上来之前,已经揪了俩家长告诉他们报警,再去找宋棠颀,也不知道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宋家有权有势,那得罪的人也必不在少数,估计找到他们得费点时间了。
两人的通讯设备都被劫匪扔了,要是手机在就好了,要不开个共享位置或者发个定位。定位!林彻心中一喜,状似昏迷无意识地蜷了蜷身体,在几人看不见的角度用力按了两下胸前。
谁都没有注意到另一边的教学楼里,一个小熊挂坠的玻璃眼睛里开始闪烁红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