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若梦 第40章 年夜饭

从宁天回来，临近过年，顾泱更忙了。

除了要发纺织厂工人的工钱，她自己的服装店铺也在加紧选址和装修，想在明年春天能开始营业，还有她和白曜说的学校之事，也要加紧时间去运作。

除夕这天，白曜来顾公馆送节礼。

顾千山看着白曜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不在乎白曜送的节礼有多贵重，更在意白曜的态度，正想夸奖两句。

就看到顾泱从楼上下来，直接坐到了白曜身边，在沙发上暗戳戳勾了勾白曜的小拇指，又害羞的快速松开，顾千山脸色一僵，眼神瞟向时玉珍询问什么情况？

时玉珍也是一愣，不过旋即又立刻喜笑颜开，这俩人关系更近一步，以后结婚也会更加幸福。

“爸，白曜在上京没有亲人，不如今晚在我们家吃饭？”顾泱眼睛亮晶晶的，祈求道。

顾千山本就想邀请白曜今夜来家中吃饭，可这被人抢先一步，还是被顾泱说出来就有点心情不妙了，这还没成家，就胳膊肘往外拐了？

白曜一看顾千山的脸色，立刻心道不妙，浅笑开口道：“泱泱，今晚我有事，下次再来。”

“大年夜有什么事？”顾泱嘀咕了句，扭头看着白曜，想问个清楚。

白曜看着顾泱微皱着眉头，担心的样子，原本在心里思索好的借口，怎么也开不了口：“我……。”他不能骗顾泱。

顾千山一看到白曜犹豫，知道他刚才说了假话，心中正不悦，就看到白曜求救的目光。

略一会意，心中明了，强颜欢笑道：“不差一顿饭的时间，今晚就在家里吃吧。”

白曜为难的点了点头。

在无人注意的视线里，顾泱偷笑着对白曜眨下眼睛，白曜垂眸，微弯的唇角勾出一抹不意察觉的温柔。

晚饭正进行到一半，就听到外面天空中的烟花璀璨绽放，顾巍等不及，飞速的扒拉了两下，就跳下餐桌，跑进院子里放烟花。

顾家为了庆祝新年，也买了许多的烟花，其中还有烟花新品，顾巍怕放的晚了，被其他人抢了风头。

顾遥停下了筷子，频频望向窗外，但因为时玉珍教导的姑娘家要有姑娘家的样子，她做不出顾巍那样撇下家人，自己出去玩。

顾泱看出顾遥的渴望，柔声道：“四妹想出去玩就出去呀。”

顾遥微愣，没想到被顾泱挑明了心思，余光看到时玉珍和顾千山还在吃饭，遗憾的摇了摇头：“一会和大家一起出去好了。”

顾泱见劝说无果，浅笑了下。

吃过饭，顾家的烟花的烟花已经被顾巍放起来了，看到顾泱来了，忙不迭的跑过来炫耀道：“今年烟花的新品很好看，我让人试了一个。”

说着，对身边的男佣人道：“去，再放一个，让三姐瞧瞧。”

男佣人轻声应了，就退了下去。

顾千山看着顾巍和顾泱相处方式，心中很是欣慰。

顾泱在等烟花的过程中，也没闲着，让人拿了可以手持的小烟花，一人一个的分下去。

顾千山拿到后和时玉珍相视一眼，苦笑道：“泱泱，这是小孩子玩的东西，我们不合适吧。”

“什么不合适？”顾泱反问：“我们这是合家团圆，庆祝第一个团聚的新年，来点烟花增加喜庆。”

顾千山听到‘合家团圆’这个词，眼眶微微红了，这一幕他期盼了多少年，罢了罢了，只是玩会烟花，也没外人在，不庄重就不庄重吧。

顾泱瞧着顾千山脸色松动，赶紧让人拿火点上，时玉珍看着顾千山都点了，自己也嫣然笑了起来，俏声道：“老爷都点了，我的也给我点上。”

顾泱看着顾千山只拿着也不摇动，忍不住自己点了一个，比划着画圈圈，嘴里还念叨着：“爸，你要动起来。”

顾千山被念的头疼，又怕被人笑话，学着顾泱画了个圈多一圈都没有。

顾泱偷笑，转眼看着其他顾家人都玩的开心，小声感慨道：“要是有相机就好了。”

白曜听个正着，凑近顾泱耳畔低语道：“我那有，你若想要，我让人现在就取来。”

顾泱耳朵被白曜嘴里的暖气吹的痒痒的，侧头退了一步，拉开俩人的距离，拒绝道：“现在光线不好，后天好了，正好大姐和姐夫也回来，照个全家福。”

白曜看向顾泱，嘴角微扬，眉毛耸动，笑的宠溺：“行，都依你。”

顾泱被白曜的笑晃了下，偏过头去，微微喘息着，暗自吐槽，又被撩拨了，早晚我也要撩一次。

顾泱看着白曜两手空空，目光一闪，嘴角忽的咧开，坏笑着将自己手里点燃的烟花一下子塞到他手里。

然后快速转身跑进顾巍和顾遥放烟花的空间里，跟他们一起玩起来烟花。

白曜低头瞅了眼手里的烟花，又看向不远处活泼快乐的顾泱，一切都很美好。

白曜没有动，静静看着烟花放完，才将烟花的木棍丢掉，然后对身旁的顾千山道：“顾伯父，我准备送给顾泱的礼物忘在家里，可以准许我带顾泱出去一趟吗？”

顾千山满脸戒备，时玉珍注意到后，轻扯了顾千山的袖子，顾千山才面色稍缓，沉声道：“早点回来。”

白曜得了首肯，脸色笑容更深，朝顾泱那边唤道：“泱泱。”

顾泱玩的正欢，突然被白曜叫了名字，随手将手里的烟花递给顾巍，才拍了拍手朝白曜身边走去。

白曜对着顾千山点了点头，迎了上去，贴近她的耳畔说了句什么，就看到顾泱朝顾千山这边望过来，见他点头，开心的笑了下。

接着就被白曜拐走了。

时玉珍看着人都没影了，还望着门口方向的顾千山，假装吃味道：“老爷这翘首以盼的样子，当时还不如不让泱泱跟着他去。”

“唉……。”顾千山长叹一口气，担忧道：“我这不是怕闺女吃亏吗？”

时玉珍斜眼瞧了眼，知道顾千山这是关心则乱，也不再他心窝上扎刀，索性扭头看顾巍和顾遥玩烟花去了。

这边，白曜开车带着顾泱回了自己的住的地方。

这还是顾泱第一次来这里，好奇的观察着，这所公馆虽然没有顾公馆面积大，但建筑设计也是一流的，从外面看大气高雅，里面又十分低调奢华，遇到不识货的也只当是座普通的文人雅居。

可顾泱知道这十步一岗的卫兵，可不是摆设。

白曜下了车，走到顾泱身边，伸出手看着她，顾泱会意，也不矫情，直接手牵着手，走了进去。

到了会客厅门口，白南可能是得到消息，匆匆赶来，想开口埋怨几句，不是打了电话回来，留在顾家吃饭吗？怎么回来了？

可看到顾泱和白曜手牵着手走来，立刻会意，好气的朝顾泱问好：“顾小姐好。”

接着不着痕迹的冲白曜笑了笑，认真回道：“我先回房守岁了，你们有事自己解决，不要喊我。”

白曜知道他会错了意，抬脚要踢，被白南利落的躲回了房间，顾泱脸色涨红，好吧，这被白南一说，她好像也有点想歪了。

白曜轻咳一声，怕气氛继续尴尬下去，立刻拉着顾泱的手边上楼边道：“礼物在楼上。”

顾泱轻“哦”一声，看着白曜的背影，四处瞅着，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怎么瞧着白曜的耳朵尖红了？

进了房间，白曜柔声道：“你随意坐，我去去就回。”

顾泱轻点了下头，没有立刻坐下，反而饶有兴趣的打量起白曜的房间，房间摆设简单，有一张大床，一套简单的黑色的西式沙发放在床对面，床上的被子却极为肃穆，是不常见的黑色。

顾泱注意到床头柜上有一张立起来的黑白相片。

照片上是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少年，眉眼跟白曜有七八分像，一身得体挺拔的戎装，穿着黑色长靴，脚上粘着泥土，站的地面上湿润又粘稠，好像土地被什么东西浇灌过，腰间挎着一把手枪，似乎有人叫了他一声，满脸戒备的看着镜头，右手已经覆上手枪的把柄处，仿佛下一秒枪就会被拔出射向来人。

顾泱拿起照片，感觉照片里地面上的颜色有些怪异，好奇的凑近瞧着。

“泱泱。”冷不防的被人叫了声名字，像是小时候偷看电视被爸妈抓包的应激反应，立刻将照片归了原位。

然后似模似样的重新打量起房间。

白曜越过顾泱的背影，看向柜子上的相册，边朝顾泱走来，边严肃挑眉问道：“你刚才在干什么？”

顾泱自知理亏，边退边转移话题道：“你这房间太严肃了，应该添点彩色进去。”

退到床边，顾泱已经退无可退，索性梗着脖子傲气道：“我就是好奇照片里的地面有什么？”

“泱泱。”白曜语气无奈，将照片覆盖在桌面上，半真半假的玩味道：“没什么，我怕你知道做噩梦。”

顾泱不信，白曜即刻倾身而上，顾泱慌忙躲避，一不留神摔到柔软的床上，黑色的长发和黑色被子融为一体。

白曜俯身顺从的倒在一旁，单手斜撑着身子，另一只手捡起顾泱的发梢，满眼宠溺，失笑道：“果真。”

顾泱的唇角浅浅一笑，目光看着白曜的修长的手指勾在她的头发上，绕啊绕……

“那照片是一名偷入战场的记者抓拍的……我当时正在寻找惨胜战场上存活的人。”白曜的声音稀松平常，好像在说一件小事。

顾泱心中腾的一惊，接着满眼心疼，十五岁的孩子本该坐在温暖教室的学生，如今却在战场上杀敌。

白曜看懂了顾泱的眼神，停下了手，轻柔的揉了下顾泱的头发，安抚道：“不想告诉你，是因为当时的场景太过惨烈，就连我也不敢去回想，但又怕自己真的忘记，所以才……。”

话未完，顾泱抬手轻堵住白曜的唇，温柔道：“我知道，不用去回想了。”这明显是白曜的心结，她不想再去揭开伤疤，也不会好奇这场战争是如何惨烈，她已经猜到那粘稠的土地是被鲜血浸湿的。

突然顾泱扬起头，快速的偷亲了下白曜的脸颊，她故意扰乱他的心神，让不要再去回忆。

白曜愣神，伸手摸了摸被顾泱亲吻的地方，眼神定神看向顾泱，失笑道：“泱泱，我自认不是君子，能坐怀不乱。”

顾泱羞红着脸，怕露怯，继续仰着头，装作不在乎道：“你也是留过学，也该知道……。”这些都不算什么。

话音未完，唇上有温润落下，慢慢轻啄，像是不熟练工作的生手，一下一下……让惊讶住的顾泱无法动弹，她能感受到白曜唇的移动轨迹，却不知怎么回应，只能本能的屏住呼吸。

直到顾泱胸膛里的氧气即将耗尽，白曜及时的浅笑离开唇瓣，顾泱的胸膛开始起伏不定，白曜又凑近顾泱的耳畔轻声道：“第一次？”

顾泱声音轻如细蚊：“嗯。”

白曜笑意加深，轻柔的亲了亲顾泱的唇角，抬头温柔笑道：“跟着本能就好，不用屏住呼吸。”

说完，唇再次落下，这次更加轻柔缓慢，看着顾泱继续愣神，再次道：“闭上眼睛。”

顾泱顺从的听话，闭上眼睛，跟着感觉和白曜的动作轻柔的回应着。

白曜轻眯着眼睛，动作越发肆意，手指穿过顾泱的头发，向上托着，顾泱迷离着眼神，微张着小口，白曜顺势而入，让他的舌尖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