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聂禅一所言,那整件事情越发诡异起来,楚恒殊问道:“既然你被困在此处,姜玉荷又死了,那伪装成你的模样回到聂氏的是谁?”
“有人变成我的模样回到聂家?”
显然聂禅一对此事并不知情,那就不必再问,于是楚恒殊说道:“此事暂且不提。我知道这血魄就在此处,先用血魄救你兄长要紧,我们等得起,你们聂氏的长老们可未必会等。”
聂禅一:“再过两日,现在还不到时候。” 话音刚落,突然,有一股阴戾之气自某处而来,聂二公子的人形突然化成先前黑气的模样,而后迅速被那股力量吸了过去,三人立刻追去。
可惜对方速度太快,情急之下林素尘长剑出鞘朝着那个方向刺了过去,只见乱石飞溅,却已无聂二公子踪迹,就连那血魄的气息也全然消失了。楚恒殊上前仔细翻看石头,随即朝两人摇头。这刚能拿到血魄,又节外生枝。此时,周围的那些白雾都已散去,因着一众年轻弟子还在西边的破屋之中,三人只得先将结界解开,领着众人先安顿在之前的那个院子里,再从长计议。
安顿好后,林家几个弟子照旧守着院门,其他年轻弟子们因为迷药影响,还需要时间恢复,正在屋子里打坐,林素尘则和聂飞在一旁说着什么。
妘衡灵力在年轻弟子里最好,迷药的影响早就没了,想到妘清刚醒就为了自己和弟子们过来,心中既担心又懊悔,来到妘清休息的屋前踌躇着不敢进去。楚恒殊端着茶水过来,看到他这副想进不敢进的模样,微笑着上前说道:“衡儿,进去吧。”
说着就推开门,妘衡只得硬着头皮跟了进去,朝妘清行了礼,却不知叫什么。其实妘清也不知对妘衡说什么,只对着他浅浅笑着,安静的气氛多少显得局促而尴尬。楚恒殊见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你们这是做什么。来来来……”说着将妘衡拉到妘清面前,“叫母亲。”
起初妘衡扭捏着不肯叫,但见妘清一脸希冀,怯怯地唤了声:“母亲。”
听到他叫自己母亲,妘清眼睛微红,抬手拉过妘衡的手:“衡儿,对不起……”楚恒殊看着这情景,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沉睡十三年,两人俱是当年模样,看起来也不过比妘衡大上几岁,坐在妘清身边道:”还有我呢?”
“父亲。”喊罢,妘衡身子朝后退了两步,拱手,深深拜了下去,恭恭敬敬地喊道,“父亲,母亲!”
听着对方的称呼,楚恒殊生起一阵从未体验过的感觉,这大抵就是所谓“家”的感觉,却与当初在天机门的那个“家”绝然不同,似乎懵懂中突然明白了有些事。三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因为楚恒殊还有事情与妘清商议,便让妘衡先回去看顾好天机门几个弟子,顺便留意林氏弟子。妘衡知道楚恒殊既然如此吩咐,自有道理,也就没问缘由便出了屋子去找其他弟子。
从进村以来,楚恒殊总有一种被牵着走的感觉,直到聂禅一和血魄一同消失,那种感觉愈发强烈。如果在过去,他必然会直接说,但是如今,为了众弟子的安全,也不能贸然指出。何况,林素尘原本可以直接传书给他,按着两人的故交,他必会帮忙,可是却用妘氏弟子安危设局引他过来,又想到林素尘先前明知自己失忆却不动声色,本想待事情了了,好好问妘清当年的事情,如今却不得不问了。
他倒了一杯茶递给妘清,待对方喝下,将杯子接了过来,才问道:“月白,我从醒来之后,就失了两年的记忆,现在虽然想起了许多事情,但关于我为何会重伤而亡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当年究竟怎么回事?”
关于当年之事,因为是妘清醒来不久,又过了这么多年,妘长远夫妇只想先让她好好修养,还没来得及问起,妘清又因为昔年之事,自醒来并不怎么同他说话,再看楚恒殊知道其他事情,所以并未发现原来他竟失忆了。随即想起当年觉得倒也不无可能,于是就将当年所知告诉楚恒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