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汐之遇 第3章 好马只吃回头草

狮境会馆，某位二代公子专门开给自己和朋友聚众娱乐的场所，内部设施丰富，提供了从唱歌跳舞按摩SPA到射击拳击高尔夫等一系列奢靡服务。

偌大的顶层空间分区域设置了众多的娱乐项目，四周的音响里播放着节奏轻快的流行音乐，几个朋友三三两两地坐在中间的沙发上喝酒聊天。

凌屿刚出现在门口，许逍便热情地迎接上来：“哟！凌哥好久不见呐！兄弟想死你了！”他一手搂上凌屿的肩朝里走。

一股扑鼻而来的混杂香水味占据了凌屿鼻腔，他抖肩甩开搭在上面的胳膊，嫌弃地偏了偏头：“你哪儿来这么多难闻的香水？”

“你也闻出来是好几种香水了对吧？这帮不识货的，都以为我是去哪儿沾花惹草带上的，只有你闻出来我是故意这么喷的！”许逍得意地哈哈大笑。

“不好意思，我只觉得难闻。”凌屿走到俞翼旁边的沙发上撑开双腿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落座，直白地嘲讽道。

“哼，有个博主说这几款香水混在一起喷会产生一种连神仙都无法拒绝的神秘化学反应，下午路过商场的时候，那一层楼的柜姐都被我安利到了！”

许逍一贯坚持自己特立独行的时尚品味，这逆天的自信多亏各家品牌的柜姐柜哥们数年以来的悉心呵护。

“你快坐下吧，再晃一会儿，这酒都要被你那神秘的化学反应腌入味了。”陶翊招呼大家碰杯，凌屿伸长胳膊和这几个从小就一块玩的朋友碰了下，抬头不急不缓地灌了一嗓子。

“哼，跟你们分享我的香水品味简直浪费，”许逍悻悻地放下空杯，不服地看向凌屿，“尤其是你！一款香水用一辈子，它上辈子救过你的命么？这么多年没在你身上闻见过第二种味道，你没资格嘲笑我！”

陶翊不禁失笑：“我们凌哥专一嘛！他甚至买断了那款香型的生产线，哪像你们一个二个的朝三暮四、喜新厌旧。”

姚柯平时就有点缺心眼，这会儿喝得有点上头，更是拦不住得心直口快，闻言真诚地感慨道：“专一是好事，但你不能总这样，被甩了还......”

话说到一半忽然止住，等他反应过来想手动捂嘴的时候，众人已经不约而同地想记起一些往事，气氛忽然变得些许微妙，姚柯本人瞬间清醒。

凌屿倒是没什么反应，他上身微微前倾，手肘搭在大腿上默默晃着手中的酒杯，深邃的双眸盯着琥珀色的液体在透明的玻璃杯里丝滑流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挑起话题的几人纷纷将无助的眼神投向一直沉默不语的俞翼，他是这里和凌屿关系最要好的。

两人家里是世交，从小一起长大，又出国读了同一所大学，要说对凌屿的了解，他自己的亲姐都不一定比俞翼知道的多。

“嗯…咳…那个…”几个语气词缓冲后，俞翼还真想起了什么：“对了，你不是两个小时前就落地了，怎么现在才来？”

“有点事，”凌屿没有抬头，他仍盯着手里的酒杯：“我不在这些天，国内有什么新鲜消息么？”

“嗯？”心中略过疑惑，俞翼不确定道：“你是想问......？”

凌屿一双黑眸直直盯着后者的眼睛一脸笃定：“瑞基生物！”

俞翼更疑惑了。

凌屿出国一般不太关注国内的消息，这点俞翼很是知道，他在欧洲跟人合伙经营一家跨国安保公司，工作性质特殊，涉密级别高，出任务失联是常有的事。

前几年他回国的频率屈指可数，国内能联系上他的人除了自己家人就是俞翼。

最近这大半年，他看着在公司乖乖上班，实际上家里的生意就没被这人放心上过，动不动十天半个月的地玩失踪，国内的事说扔就扔，连他亲姐凌姝都放弃了，只要求自己弟弟保证能活着回来就好。

所以横看竖看，俞翼都认为他主动关心国内消息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这其中必然有点玄机所在。

不过说到这个瑞基生物嘛……

陶翊听到这四个字，了然道：“你们是说瑞基生物最近空降新总裁那事吧？”

凌屿利落地将目光锁定陶翊，顺着直觉捕捉到关键词：“新总裁？”

“是啊，我表弟生物工程研究生，快毕业了，这半年忙着找工作。他最近一直跟我聊，说这人会影响未来几十年国内生物行业的发展水平，我还专门关注了。”

许逍饶有兴趣地加入话题：“瑞基嘛，是挺有乐子的。”

凌屿一言不发地盯着陶翊许逍二人，嘴唇抿成一线，静静听着。

他不在的这段时间，枫汐市的确发生了一件备受关注的八卦——瑞基生物，国内传统生物制药行业的龙头企业，在前总裁赵隽衡提前退位后，接任者竟然不是亲儿子赵延昇，而是远在欧洲的集团公司临时指派的某位神秘人物。

瑞基所属的集团GeneNova拥有全球领先的基因编辑技术，他们推行的精准医疗，能为癌症、罕见病患者量身定制个性化疗法，这几年在国内外名声大噪。虽说最便宜的一套定制疗法价格都能上百万，但稀缺的技术和广阔的市场让GeneNova在短时间内显得不可替代。

这次GeneNova突然插手国内的经营，不免让一众投资人蠢蠢欲动，基因编辑在国外拥有十分显著的成功案例。如果这项技术有望通过瑞基生物进入国内，到那时数不清的投资和合作必然闻着味儿就来了，甚至用不着宣传。

“不知道是何方神圣，这新来的老大一次公开的面没露过不说，这么多天过去了，她是什么来头国内竟然一点消息都没有。”许逍眯缝着眼睛品尝了一口威士忌。

“的确是这样。我找欧洲医药行业的朋友帮忙打听的时候，他也说GeneNova集团查无此人。”陶翊一手撑着酒瓶，上半身前倾着越过桌面，冲凌屿讳莫如深地笑了下，“但是兄弟，猜猜我还打听到了什么？”

凌屿冲着几乎贴脸的脑袋眨了眨眼睛，身体向后靠进沙发，一脸坏笑：“你不想说就憋着。”

“啧！”装逼表演被打断，陶翊不爽地吐槽：“你配合一下能死啊？”

凌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你倒是猜猜我从哪儿回来的？”

对哦！这小子高中毕业后出国读大学，就再没回来过，今年是他在国内待过最长的时间了。

“唔...那你是知道了？”

“不知道，你说。”

陶翊手指敲击着桌面，缓缓道：“就在这个月，欧洲GeneNova集团在行业内放出消息——集团基因编辑的核心技术从来只掌握在欧洲集团内部，不会外泄。”

“这不妥妥地割席吗？”许逍马上递到唇边的酒杯又被拿下来。

“是啊，但这消息国内貌似不怎么流行，我看大家对这新总裁能带来的东西还是比较感兴趣。”陶翊冷笑一声：“但恕我直言，人家集团都发话了，凭她一个被流放回国又远离核心技术的总裁能搞出什么花样？”

俞翼看起来不以为意：“其实这消息也不算新鲜吧，瑞基生物被并入集团这么多年，从来没接触过核心技术也不是什么秘密。

据说GeneNova的创始人赵隽辉当年去欧洲创业，他国内的大哥帮了不少，那时候瑞基生物才刚做起来。

后来赵隽辉老婆杨芳媛首创的基因编辑技术路线成功，他的欧洲公司才好起来。技术专利都是人杨老太太的，赵隽辉想给自己大哥分一杯羹，人家肯定不同意，这几年赵延昇一家在国内靠着欧洲集团的名声可没少赚。再想要集团的核心技术，多少有点贪心不足。”

“还有个有意思的，听说这新来的是个比赵延昇小十岁的女人，特别年轻漂亮，长得一脸清纯小白花的样儿，嘿嘿！”许逍满眼期待。

凌屿一记眼刀甩过去，许逍不明所以。

“说到这个，我估计姓赵的也不能放过她，势在必得的总裁位被这么一位……”陶翊仔细想了想措辞，“神秘人空降，想想就憋屈。而且他在国内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想要架空一个新来的总裁太容易了。”

“你想什么呢？”俞翼见凌屿低着头半天不说话，奇怪道。

凌屿一言不发地摇了摇头，又端起酒杯闷了一口。

次日，瑞基生物大厦顶层。

偌大的会议室里，空气如凝固般压抑。

楚漪坐在宽大的长桌尽头，身着剪裁得体的黑色缎面西装，外套搭在椅背上，袖口微卷，露出一截修长而干练的手腕。

楚漪的表情平静，眼神如刀，恍若能看透空间内每一个人细微的心绪流转。

下面坐着公司的数位资深高管，他们年龄大多在四十到五十之间，穿着一丝不苟，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只是笑容里都藏着些许不加掩饰的轻蔑和试探。

“楚总，”一位看似和气的中年男人率先开口，语调柔和却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刚刚提到的公司战略调整，听起来确实很有想法。不过呢，我在这个行业干了二十多年，总觉得......这个想法在实际操作中可能有点不太现实。年轻人的思路嘛，的确有点不大胆。”

他的语气刻意放缓，带着点居高临下的意味，仿佛在提醒她，他的“资历”和“经验”有多么值得敬重。

另一位高管接过话头，推了推金丝边眼睛，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

“是啊，咱们公司一直以来的规矩是讲求团队合作，每一步都要稳扎稳打。基因编辑，这项技术虽说集团已经有成果了，但我们还没接触过。楚总想要拉上大家陪你冒险，可能需要慎重考虑......当然，我们也相信楚总会虚心听我们这些‘老家伙’的意见，对吧？”

楚漪右侧的赵延昇一脸凝重地看着这样的场面。会议桌另一端，有人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敲着桌面，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完全没有将她放在眼里。

楚漪听着这些话，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只是淡淡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

“‘大胆’就当是夸我了，‘不现实’我不是很认可。至少集团的技术成果想必大家也看到了，他们的成功证明这条路并非不能实现。”

她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我听懂了各位的顾虑，也明白你们的立场。大家认为，我从集团空降至此，不直接引入现成的技术，而是另起炉灶，是在浪费资源，对吗？”

说话的语气陡然一沉：“这个问题不难回答，集团的技术有不能共享的理由。他们可以不共享技术，但你们可以不依靠技术吗？”

“诸位！”楚漪饶有兴致地偏了下脑袋，“请恕我直言，看看刚才公布的数据，国内生物制药行业的增长率正在放缓，尤其是传统制药的市场份额正在被创新药物迅速蚕食。如果始终不做出改变，那等到行业逐渐没落时，瑞基的结局除了等死，我想不出另一种可能。”

她毫不留情地戳破了众人的心事，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许多高管的神色开始变得复杂。

楚漪微微一笑，语气放缓：“我知道，你们担心的不只是技术风险，还有资源分配。但我想说的是，创新从来都不是一个人的战斗，也不是一个部门的事。我会成立一个专门的研发团队，并引进外部资源，同时保证现有项目的正常运作。我不要求各位马上接受这一事实，但希望能大家能意识到：诸位今天的选择将决定公司和自己的未来！”

她的声音冷静有力，不容置疑，字字如钉般掷地有声。

扫了眼腕上的手表，楚漪站起身：“最后，希望大家能仔细考虑自己的选择。如果愿意守着眼前的安稳，等着几年后被淘汰，那请直言；如果愿意为新技术投入心血赌一把未来，那我需要你们全力以赴，而不是在这里空谈‘风险’和‘成本’，因为这些问题，我会亲自承担。”

她目光坚定而锐利，扫过会议桌旁每一个人。没有人再出声反驳，众人低头陷入沉思。

楚漪转身离开会议室，细跟鞋敲击地面，声音清脆坚定。

糊啊，糊点好啊，前三章改了八百遍也没人发现～诶嘿[菜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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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空降新总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