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夜行：王的盗妃 第9章 布局

暮色四合时，宸亲王府的偏院亮起了烛火。沈知言刚换了一身便服，青色的长衫衬得他身形挺拔，只是眉宇间依旧带着疲惫。他坐在桌前，面前摊着一张京郊地图，手指在 “聚贤楼” 的位置上画了个圈 —— 那是家开在京郊官道旁的酒楼，平日里只接待过往的商客，却从没听说过有什么 “货” 要备，显然是东宫侍卫的暗语。

“大人，” 门外传来一阵轻响，下属林默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木盒，“您要的东西都备好了。” 林默是沈知言的贴身下属，跟着他查案多年，最是沉稳可靠。

沈知言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套粗布衣服、一顶斗笠，还有一个茶贩的令牌。他拿起令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 “茶” 字，语气严肃：“我明日要乔装成茶客去聚贤楼，你带着人在酒楼外埋伏，若我两个时辰没出来，就冲进去救人。”

林默皱眉，有些担忧：“大人，聚贤楼离东宫不远，万一有东宫侍卫在，您的安全……”

“放心，” 沈知言打断他的话，目光坚定，“我只是去探探底，不会暴露身份。太子的阴谋越来越大，若不查清聚贤楼的底细，我们迟早会被他算计。” 他指着地图上的聚贤楼，“你带五个兄弟，分别守在酒楼的前后门和两侧的小巷，若看到有人带着兵器进出，立刻记下来。”

林默点头应下，又递上一个小巧的瓷瓶：“大人，这是夜不收姑娘送来的迷药，您带在身上，若遇到危险，洒在敌人脸上就能脱身。”

沈知言接过瓷瓶，放进袖口，又叮嘱道：“明日我去聚贤楼后，你派人去查一下聚贤楼的掌柜，看看他是什么来头，有没有跟东宫有往来。还有，东宫侍卫近期去聚贤楼的次数，你也统计一下，越多越好。”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沈知言便换了粗布衣服，戴着斗笠，挑着一担茶叶，慢悠悠地往京郊走去。官道旁的草叶上还沾着露珠，踩上去湿漉漉的，他走得不快，一边走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 —— 聚贤楼外停着几辆马车，都是寻常的商客用车，看不出异常。

走到酒楼门口，店小二立刻迎了上来，脸上堆着笑：“这位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沈知言放下担子，故意粗着嗓子说：“俺是送茶叶的，你们掌柜的在吗？之前跟俺订了十斤碧螺春，今日送过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酒楼内的环境 —— 一楼大厅里坐了七八桌客人，大多是商客打扮，正低头吃饭，偶尔有几句闲聊声，听不出异常。

店小二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掌柜的在二楼雅间，您跟俺来。” 说着便引着沈知言往二楼走。楼梯是木质的，踩上去发出 “吱呀” 的响声，沈知言走得极慢，仔细听着二楼的动静 —— 最里面的雅间传来压低的说话声，隐约能听到 “冰魄草” 三个字。

到了二楼，店小二指着最里面的雅间：“掌柜的就在里面，您进去吧。” 沈知言点头，待店小二走后，他悄悄挪到雅间门外，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对话。

“…… 那五十斤冰魄草已经送到东宫了，太子殿下说，赏梅宴那天要用……” 一个粗哑的声音响起，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

另一个声音则带着谄媚：“李公公放心，聚贤楼的地窖里还藏着一百斤，足够太子殿下用的。只是…… 控制朝臣的药，真的能在赏梅宴上起效吗？”

“哼，玄机子先生的药，还能有假？” 粗哑的声音冷笑一声，“只要让那些朝臣喝了掺了药的酒，保管他们乖乖听太子殿下的话。到时候，宸亲王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拦不住太子殿下登基！”

沈知言的心猛地一沉 —— 原来太子不仅要控制朝臣，还要在赏梅宴上动手！他正想再听下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冰冷的声音：“这位客官，你不是送茶叶的吧？”

沈知言猛地回头，只见店小二手里拿着一把短刀，眼神凶狠地盯着他。原来刚才他听得太入神，没注意到店小二去而复返。雅间的门 “砰” 地一声被推开，两个穿着黑色劲装的人冲了出来，手里都握着弯刀，显然是东宫侍卫。

“抓起来！” 其中一个侍卫大喝一声，挥刀向沈知言砍来。沈知言早有准备，立刻从袖口摸出迷药，对着侍卫的脸洒了过去。那侍卫躲闪不及，吸入迷药后立刻倒在地上，另一个侍卫见状，立刻挥刀再砍，沈知言侧身避开，同时拔出腰间的短刀，与侍卫缠斗起来。

店小二也挥着短刀扑了上来，沈知言以一敌二，渐渐有些吃力。他知道不能久留，瞅准一个空隙，一脚踹在店小二的肚子上，趁对方弯腰的瞬间，转身往楼梯口跑。楼下的客人见有人打斗，立刻尖叫着四散逃跑，沈知言趁机冲下楼，挑上自己的茶叶担子，快步往门外跑。

刚跑出聚贤楼，就见林默带着五个下属冲了过来，手里都握着弓箭，对着追出来的东宫侍卫射箭。“大人，快上车！” 林默喊道，指着路边的一辆马车。沈知言立刻跳上马车，林默也跟着上来，挥鞭赶着马车往王府的方向跑。

马车驶离官道后，沈知言才松了口气，靠在车壁上，擦了擦额头的汗。他看着自己袖口被刀划破的口子，庆幸道：“还好夜不收姑娘的迷药管用，不然今日怕是要栽在那里了。”

林默一边赶车，一边说：“大人，您听到的那些话…… 太子真的要在赏梅宴上动手？”

“没错，” 沈知言语气凝重，“他不仅要用药控制朝臣，还准备了大量冰魄草，显然是早有预谋。我们必须尽快告诉殿下，让他提前防备。”

傍晚时分，马车回到宸亲王府。沈知言刚下马车，就见君铄和夜不收站在门口等他。君铄见他袖口有血迹，立刻上前：“沈大人，你受伤了？”

沈知言摆了摆手，笑道：“小伤，不碍事。殿下，我查到聚贤楼的底细了 —— 那是太子的暗点，掌柜的是东宫的太监假扮的，他们在酒楼地窖里藏了冰魄草，还准备在赏梅宴上用药控制朝臣！”

君铄眼底闪过一丝冷意，立刻道：“墨影，你现在就带暗卫去聚贤楼附近埋伏，盯着地窖的动静，若有东宫的人去取冰魄草，立刻来报。夜不收，你联系夜行阁的分舵，查一下聚贤楼的幕后老板是谁 —— 我不信太子会亲自打理这种暗点，定有其他人帮忙。”

夜不收点头应下，转身就要走，沈知言却叫住她：“夜不收姑娘，今日多谢你的迷药，不然我怕是回不来了。”

夜不收回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沈大人客气了，都是为了查案。你放心，夜行阁的人明日就能查到聚贤楼的幕后老板，不会耽误事。”

待夜不收和墨影都离开后，君铄引着沈知言进了书房，重新点燃檀香。沈知言坐在桌前，将今日在聚贤楼听到的对话一五一十地告诉君铄，连 “玄机子的药”“登基” 等字眼都没落下。

君铄听完，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冰冷：“太子这是想一步到位，借着赏梅宴控制朝臣，再逼陛下退位？他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殿下，” 沈知言皱起眉头，“赏梅宴还有三日，我们得尽快想办法阻止太子。若是让他把药掺进酒里，后果不堪设想。”

君铄点了点头，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放心，我已有对策。明日等夜行阁查到聚贤楼的幕后老板，我们就能顺着这条线索，找到太子与玄机子勾结的实证。到时候，就算太子想在赏梅宴上动手，也没机会了。”

书房内的烛火摇曳，映着两人坚毅的脸庞。窗外的夜色越来越浓，京郊的聚贤楼依旧亮着灯，却不知已被暗卫悄悄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