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自愿重生【快穿】 第83章 暮色回想（二十）

泽塔尔听到这句，不禁微微愣神。

其实他早有一种感觉，师傅似乎知道他未来的一切行动，也许在不曾发现之处，他一直在关注他的动向，也许他，对他早有超越师徒的感情。

泽塔尔如此想着，却在下一秒止住了。

他的视线看过卢修斯。从站上黑鹰起，这双眼就没有任何的视线偏移，更别说是看他一眼。

微敛起眼。

对于师傅，他不该肖想太多。

泽塔尔自然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想到事实。所谓穿梭过往，改变他一生的真相。

怀揣着不同思想的两者，在度过一天之后，抵达了双子山山脚的小镇。

因为泽塔尔这张脸，着实太过显眼，在001的建议下，卢修斯还是用“法力”对泽塔尔的脸进行了伪装，让他尽可能地得以改变。

“师傅。”泽塔尔的声音略微颤抖，对方的手指在脸部不断滑动，带着让他不禁脸红的温度，如果不是他暗中用法力进行压制，恐怕早就露馅了。

“很快就好。”卢修斯回答着，手下动作加快，等调整完毕，再注视眼下这张脸时，瞳孔顿缩。

这是张比起前一刻，显得更为成熟，棱角更为锐利，与决战那时的勇者形象，完全重合的脸。那个泽塔尔在面对他时，一脸的傲然与必死的决心。

001一瞅后，挑眉道：“卢修斯，你这是故意的，对吗？”

“师傅？”泽塔尔也察觉到卢修斯的神色有些古怪，运起魔力反射出自己的容貌，看到这张熟悉又陌生的脸，不由问道，“这是，谁，将来的我吗？”

“只是我想象中的…”卢修斯不打算在这种话题上多言，透露太多只会起疑，他不能暴露身份。

两者进入小镇。因为附近的双子山上有稀世珍宝的消息传出，小镇里早已是拥堵不堪，即便是树上都挂满了人，更别说是寻得一处住所。

泽塔尔注视此情此景，询问：“师傅，也许我们可以另寻他处歇息，或是将就着…”

“我们没有时间休息。”

卢修斯看过不远处的双子山，经历过未来的他，清楚珍宝出世的时间点，就在今明日的零点。

这也是他，控制慢速抵达这里的主要原因。

眼下的时间点，天已经完全沉下去。

双子山对比秘境中潜藏鸟兽的火山而言，足足有十几倍之大，但前来意图分一羹的人实在过多，即便入夜，山脚下也是挤满了人，但好歹是留出了一条往上不争不抢的通道。

泽塔尔跟在卢修斯的身后，面色却显得愈发凝重。

从刚才靠近这座双子山起，他就有种明显感觉，越是往这山上登，这压在身上的压力，就越是成倍增加，就连骨头都变得分外沉重。

且在半山腰起，可见人数就开始骤减，留下的人，大都是岁数步入中年，法力同样高深者，加上中途，偶尔会有野兽前来袭击，不过…

卢修斯感知到侧边窜出的一只虎形野兽，不过是看去一眼，对方就瞬间僵住了身体，不敢再动弹分毫。

造成如此现象的，只能是彼此之间，实力差距过大，不敢轻易冒犯，尤其是野兽一类，对危机感应更甚。即便卢修斯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但泽塔尔清楚，他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至于这个上限值能到达何种地步，谁也不得而知。

等两者脚缠法力，接近山顶时，有数十人，正满身是伤地往山下逃跑。

泽塔尔顿然有了不好的预感，见卢修斯无动于衷，还是出手拦住了一人：“请问，上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你！”下来的人满脸惊慌，正要出手攻击，却被泽塔尔率先一步扼住了动作，并用净化的法力驱散了恐惧，才逐渐恢复日常后，缓口气说：“上面，上面不只是人类，无数能够化形的野兽都盘踞于此，这已经不是常人可以对抗。”

“化形兽，是那些渡过雷劫，飞升成功的兽类。”泽塔尔嘴中嘟囔着，看眼山上，因为法力碰撞扭曲的空气，心底那股不祥的预感更深。以往这种预感出现，他接下来，绝对会陷入生死的处境。

虽然他通常也会选择加以介入，但这次…

看眼身边为他停下脚步的卢修斯，即便知道师傅他实力深厚，但并不想让他陷入危险中，谁也没有他重要。

“泽塔尔，该继续前进了。”卢修斯未错过他眼底的犹豫，稍蹙了下眉，身为勇者，他不应该会有这种情绪。

“可是，师傅，我…”

泽塔尔的话仍是说了一半，再未说出口。

他该说什么？

说他担心，不想让他摄入危险中？

此次师傅特地陪他前来，绝对不会为此善罢甘休，而且就这么回去，他也会心有不甘，这明明是难得在一起的机会。

卢修斯见其表情上的变化，终究是会错了意，走过来站在他面前，踌躇一下，还是伸手揉了一下他的头发，很是冷硬地说：“别担心，我会尽量保护好你。”

“好，师傅。”面对眼前这个人，泽塔尔深知自己无法再拒绝。

两者继续往山顶前进，因为上方压力的加重打压，泽塔尔的身体变得愈发乏力。卢修斯见状，走过来握住他的手腕，帮他平息身体内的法力躁动，顺利抵达了一侧的山顶。

与此同时，双子山上方往内倾斜的两侧顶部，正各自站着一方势力，分别是人类以及兽类。不过他们身上，或多或少存在伤势，显然刚才双方之间，已经发生了一场试探性的战斗，实力弱的人，被迫提前退出争夺。

站在兽类最前方的，是一个头部长有犄角的“人类”。他负手站立，一双金色瞳眸看来：“人类，我劝你还是早点放弃为好，我兴许还会饶你一命。”

“饶？”位于人类这边的，则是一位白发白胡老头，卢修斯认出，他是某个知名学院的院长，其实力在众人类之中，绝对算的上是名列前茅。以他的岁数和实力，成为人类的代表再适合不过。

此刻的他，面对众多化形兽类，苍老的脸上有的是意气风发：“你不过是一只小小的蛇兽，有何种资格命令人类。别以为度过雷劫，化为蛟，就能把自己摆在龙的位置，真是痴心妄想。”

很显然，老者的几句话颇为有效，蛟兽的脸。短时间内就变了几个色，但作为当下的带领者，它还是具备了不轻举妄动的脑子：“不得不说，身为人类，你的确比众多兽类更加伶牙俐齿，但这并不能让我们就此让步。我来的途中听说，魔王那边，也派出了不少恶魔，前来进行宝物争夺，我们要是再这么打下去，只会导致双方两败俱伤，到时候怕是被迟来的恶魔占个便宜。”

老者自然也知晓恶魔会来的消息，他眯起锐利的眼说：“那你想怎么做？”

蛟兽扬起嘴角说：“我倒是想到一个完美的主意，我们双方各自派出五名人员进行比拼，胜利的一方就获得占据宝物的资格，你看如何？”

“副院长，这蛟兽可出了名的狡猾，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副院长看向走到他身边低声提醒的人。

那人抿了一下嘴，终究是没多说什么，退回到人群中。

老者重新将视线放回到对面山头的蛟兽身上，不敢放下任何的警惕心：“好，我答应你，哪方能先取得三局胜利，哪方就有资格留在这两个山头。”

“好，一言为定。”

局面上的某种紧张形式，因为这个赌注，稍微得到了缓解。人类与兽类各派出一位，在所有人兽的注目下，进行比拼。

庞大的法力在山体间碰撞回荡，伴随着激烈的呼喊与抽气声。

泽塔尔的视线，早就被上方的精彩比拼所吸引。

卢修斯却完全不在乎这场所谓的占据权对局，他的视线完全被对面，站在众兽之间，一名白发男性所吸引。虽然对方用法力加以掩盖，但他还是一眼就识别出了对方的独特身份。

有这个家伙在这，接下去的事情，可不会太好办。毕竟他们间，总是不对付。

对方很快有所感应，抬头看了过来。

双方的眼眸相触，一黑一蓝之间，周围的事物开始淡出，包括声音，人身兽影，一切似要随风飘去时，卢修斯率先在众人兽面前开了口：“没想到兽王，竟然也会为了这等凡世的宝物，亲临此处。”

这句足够响亮的话，并没有引起在场任何人兽的注意，就连对卢修斯一贯关注的泽塔尔，也没有丝毫的表情变化。

白发男人听此，身体猛地一颤，那双眸子终于泛起了波澜：“没想到，你这个人类，竟然能够识破我的身份，你究竟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卢修斯身上的“法力”开始剧烈腾升，周围的景色在这一刻，开始像一块玻璃般，四处崩裂产生裂缝，并迅速往外蔓延，“不过，你制造幻境的实力，的确还是和以前一样，只有卖弄的工夫。”

“你竟然…”白发男人诧异之后，终于意识到什么，遂而笑出了声：“我也没想到，这小小一个山头，竟然也会吸引你这尊大佛过来。”

“魔王，卢修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