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上了大学了还要在教室坐牢。”教室里,张宇把笔一扔,满脸烦躁。周围同学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到,纷纷侧目。坐在前排的林悦转过头,皱着眉小声说:“张宇,上课呢,你安静点。”
此时正是上午10点的思政课,老师在讲台上讲得唾沫横飞,下面的学生们状态各异。有的强撑着脑袋,眼睛半眯着和瞌睡虫作斗争;有的偷偷刷着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
化学专业大三的乔良,坐在教室后排角落里,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前方,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突然,他毫无征兆地“咯咯”笑了起来,那笑声又尖又怪,像夜枭啼鸣。
“乔良,你发什么神经?”老师狠狠拍了下讲台,脸涨得通红,显然被这笑声激怒了。
乔良仿若未闻,笑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噌”地一下站起身,动作太猛,椅子“哐当”一声倒地。他眼神中透着疯狂与迷乱,根本不顾老师的怒吼和同学们惊愕的目光,像发了疯似的,朝着教室门口冲去。
“搞什么啊,今天愚人节,他不会是想整蛊吧?”有同学小声嘀咕。
“拉倒吧,乔良最近精神一直不对劲,指不定又犯病了。”旁边的同学撇了撇嘴。
乔良在走廊上狂奔,脚步踉跄,嘴里念念有词:“都追来了……都追来了……”路过的同学纷纷像见了鬼一样,惊恐地避让。
眨眼间,乔良跑到了八楼窗边。他毫不犹豫,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推动,纵身一跃。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瞬间划破校园的宁静。紧接着,是一声沉闷得让人心脏骤停的“砰”。乔良的身体,重重砸在教学楼前的水泥地上,鲜血迅速蔓延开来。
“有人跳楼啦!”这喊声像一阵旋风,迅速传遍整个校园。同学们从四面八方蜂拥而至,将乔良坠落的地方围得水泄不通。
“快叫救护车!”人群中,向凯心急如焚地喊道。向凯,20岁,法学专业大三学生,刚巧路过此处。听到呼喊,他顾不上许多,双手用力拨开层层人群,挤到了最前面。
看到血泊中不成人形的乔良,向凯脸色刷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但他咬了咬牙,强忍着不适,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去探乔良的脉搏。指尖触碰到乔良冰冷的肌肤,他的心一凉,无奈且悲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几分哽咽:“他……已经没救了。”
周围的同学们听闻,有的忍不住捂住嘴巴,低声啜泣;有的则像被定住了一般,呆立原地。向凯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内心的波澜,开始环顾四周。现场一片狼藉,混乱不堪,他深知,必须尽快做点什么,才能让局面恢复些许秩序。
“大家别慌,都往后退,保护好现场!”向凯扯着嗓子大喊,声音在嘈杂的人群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在向凯的指挥下,同学们如梦初醒,缓缓向后退去,空出一片相对整洁的区域。向凯迅速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拨通了110和120,详细且冷静地汇报了现场情况与地址。随后,他又马不停蹄地找到学校保安,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知。
等待警察和救护车的间隙,向凯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大一那年。彼时,他与乔良在篮球赛场上相遇,一场意外,乔良违规运球,致使他脚踝骨折,伤痛至今仍刻骨铭心。可乔良事后态度诚恳,满是愧疚,一次次带着亲手做的饭菜登门赔罪,让他心中的怨恨渐渐消散。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会以这般惨烈的方式,与乔良再度“重逢”。
不多时,警车与救护车的鸣笛声,如尖锐的警报,划破校园的宁静。警察迅速拉起警戒线,将现场封锁得密不透风。法医与医护人员神色凝重,有条不紊地对乔良的尸体展开检查与处理。向凯站在一旁,一五一十地向警察描述着自己目睹的一切。
“你确定,当时他是自主跳下,没有旁人追赶或推搡?”警察目光锐利如鹰,紧紧盯着向凯的眼睛问道。
“我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他是自己从八楼纵身跃下的。”向凯目光坚定,语气沉稳地回答。
警察微微点头,又接连询问了一些细节,向凯都对答如流。询问完毕,警察让向凯留下联系方式,告知他后续若有需要,还会找他了解情况。
处理完现场事务,向凯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宿舍。舍友们围上来,你一言我一语地询问情况。向凯只是摆摆手,不想多说,一头栽倒在床上。刚一闭眼,乔良坠楼的血腥画面,便如噩梦般,不受控制地在脑海中不断循环播放。他的心情沉重得像压了一块巨石,不仅仅是因为亲眼目睹了生命的消逝,更因为父亲曾对他说过的那番话。
上大学前一天,瘫痪在床的父亲向峰,神色凝重,将一个惊人秘密告知于他:“儿子,你大学里会碰到一个叫乔良的新生,他父亲,是我当年醉驾撞死的。”这个消息,如一道晴天霹雳,狠狠击中向凯,让他内心充满了震惊与无尽的愧疚。此后,他总是刻意与乔良保持距离,生怕面对乔良的脸,会想起父亲的过错。
如今,乔良的骤然离世,让向凯心中五味杂陈。他隐隐觉得,自己似乎与这件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可又难以理清这错综复杂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强烈的好奇心,如燎原之火,在他心底熊熊燃烧,驱使他想要彻查乔良坠楼的真相。
与此同时,学校保安室里,气氛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45岁的保安徐元龙,坐在椅子上,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思索。他曾是缉毒战线上的一把利刃,多年的摸爬滚打,让他练就了敏锐如鹰的洞察力与丰富的办案经验。即便离开一线多年,那份深入骨髓的职业素养,却从未消退。
“老徐,今天这事儿,太邪乎了。”旁边的保安小李,满脸感慨,语气中带着几分惊恐。
“嗯,一个大学生,平白无故怎么会跳楼?我总觉着,背后定有隐情。”徐元龙低声呢喃,声音低沉而有力。
“能有啥隐情?说不定是学习压力太大,或者感情受挫呗。现在的年轻人,心理脆弱得很。”小李撇了撇嘴,满不在乎地说。
徐元龙并未反驳,只是轻轻摇了摇头。他站起身,在保安室里来回踱步,脚步急促而沉重。多年的缉毒经验告诉他,此事绝非表面这般简单。乔良的死,或许只是冰山一角,背后或许隐藏着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暗秘密。
“小李,你去把乔良的资料彻查一番,越详细越好。我有种预感,这事儿不简单,说不定和毒品脱不了干系。”徐元龙猛地停下脚步,目光灼灼地对小李说道。
“老徐,你这职业病又犯了吧?这明摆着就是一起跳楼事件,警察都介入了,咱别瞎操心啦。”小李面露难色,有些不情愿地嘟囔。
“别废话,让你查就去查。我敢断定,这背后肯定有猫腻。”徐元龙眼神坚定,不容置疑。
小李见徐元龙态度坚决,只好无奈点头,答应下来。他坐到电脑前,开始在浩如烟海的信息中,搜寻乔良的相关资料。而徐元龙,则站在窗前,目光紧锁乔良坠楼的方向,眼神中满是担忧与坚定的决心。
夜幕如墨,悄然笼罩整个校园。向凯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乔良的身影,像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在他脑海中反复浮现。他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将乔良坠楼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与此同时,徐元龙坐在自己房间里,对着小李收集来的资料,逐字逐句地仔细研究。他的目光,定格在乔良大二时的一份体检报告上,报告上那几个异常的身体指标,以及疑似吸毒的标注,让他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如刀。
“果然和毒品有关。我定要揭开这层层迷雾,绝不能让犯罪分子逍遥法外。”徐元龙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股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狠劲。
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A市大学的校园,实则暗流涌动。向凯和徐元龙,两个原本毫无交集的人,因为乔良的离世,命运之线悄然交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