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薄薄的窗帘,微微射在躺了两人的床上。
书桌上是昨晚未放回原位的英语书,床上相拥的是两个男孩。
墨程本想伸出手揉揉眼,等他发现自己的手怎么也伸不出来,抬眸一看,沈昊整个人压在自己手上,一脚便踹了上去,“狗东西还敢抱我,滚开!”
沈昊被踹的直接滚下了床,抬头一看才五点,“墨程要不再睡一觉?我去给你做早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说你昨晚干什么了!”沈昊想要回避问题,急忙爬起身冲到楼下洗漱去了。
只留下迷迷糊糊的墨程,墨程也没有继续追问,迷迷糊糊倒下,眼一闭就起不来了。
楼下的沈昊开始掌控厨房,随意的烤了几片面包抹上果酱,煮上鸡蛋,倒好两杯牛奶,这才打算上楼呼叫墨程,“起床了懒虫,在不起来没你饭吃。”看似语气漫不经心,实则每一句都精心设计。
墨程还在赖着床,“不要!我还要睡觉觉!”语气慵懒尽显可爱,沈昊笑着摇了摇头,“真拿你没办法,那我先去背单词了,你继续睡。”
迷迷糊糊的墨程一听他要学习,一下就精神了,“什么?你要背着我学习!不行,走下楼吃饭!吃完饭再背。”说着他便极快地冲下楼,洗漱完坐到饭桌前。
这是墨程除去自高中以来第一次来他家,初三沈昊父母便常年不在家,只留下沈昊一人独处,那时因为快要中考沈昊墨程两人的交流也渐渐减少。
不过这个家与墨程儿时记忆中的相差不大,东西摆放整齐,家里一尘不染,电视机常年遮着布,吃饭时墨程还一直盯着那遮着布的电视,“怎么你想看?你如果要看的话就去打开它,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不知道它坏了没?”
“不用不用,我只是好奇,这么多年来,电视一直盖着布难道都不看吗?”墨程连忙拒绝并寻问沈昊。
“原本父亲还在房中时,还会打开看看,但近几年他们回来的次数越来越少,电视便也尘封了,沙发也跟着用布遮了起来,只留下我寻常要用的几个房间。”沈昊边吃着面包边解释,他的眼神充满着对亲人的渴望,另一种空洞,好像他不能再失去任何人。
“你如果要看就去打开,没关系的。”再次询问墨程要不要看电视,一次又一次的询问墨程早已不耐烦,“我都说了不用,别在问了,我走回家去了。”
墨程刚打算背着包回家,没想到沈昊还会阻拦自己,“让开,昨天我很感谢你,但住一晚就够了!”墨程还在因为昨晚的事生着气,现在又被拦路他恨不得一拳揍上去。
结果他还不紧不慢的开口道,“阿姨没有交电费和水费,在他们回来之前,你还要住在我家。”
墨程一脸疑惑,“你怎么知道?我不信你!”
这次沈昊没有拦着墨程,墨程一脚冲出门,靠着小时候翻墙的经验,成功翻进家门。
他急忙的去按开关,灯一无反应,他又跑到厕所打开水龙头,只能滴出两三滴。
墨程情绪崩溃的瘫坐在地上,“我真的服了,难不成这几天我要跟那个狗东西一起住?”
说着这他急忙拨打起母亲的电话,对方在响铃了一会才接通,“臭小子你怎么也打电话了?刚才我不叮嘱沈昊叫他照顾你吗?”
“什么是你拜托沈昊照顾我的?你还是我娘吗?我是你亲生的吗?我宁愿自己一个人住!也不要跟那个狗东西住一起!”手机对面是墨程狂怒的抱怨,压抑已久的怒火在此刻迸发。
“你怎么说话的!跟全校第一住一起还不好吗?说着还委屈你了?挂了不聊了,老娘补觉去了,这件事没得商量!”
墨程皱着眉瘫坐在沙发上,“这几天要我怎么活下去啊!跟那个狗东西一起住!死了算了!”
说着他便爬上窗户,从一楼的窗户一跃而下稳稳地长在了地上,一旁的沈昊看着他跳都感到有一丝无语,“你为什么不从楼上跳下了,跳一楼的窗户这么没实力?”
墨程一听到嘲讽就来气,怂恿着沈昊去,“你有实力你怎么不去跳!你跳完我就跳!”
“那还是算了,走了回家了,这几天你都要跟我睡一张床上了!跟狗睡影响智力咋办?”沈昊皱着眉一脸苦恼的样子。
“你才是狗,要不然我睡床你睡地板。”墨程骂道。
沈昊无语道,“你这样对待房子主人礼貌吗?”
墨程两个手指互相戳着,脸上露出委屈的表情,声音微夹,“对不起嘛,那就让你跟我睡一张床好了。”
沈昊眉头紧皱,“停止你的绿茶行为。”
下一秒墨程大笑起来,“怎么哥哥,我夹的不好吗?”
“夹的跟我家狗有的一拼。”沈昊一句给墨程干沉默了。
墨程怒骂着,“你才是狗,你全家都是狗!狗东西!”
“别叫了,手下败将!”沈昊嘴角微扬淡淡的笑道。
墨程一听到这就沉默了,“就知道用这个词你还有没有别的。”
“没有,反正你就是考不过我,手下败将。”
墨程气的飞快,直冲上楼,拿出练习题就疯狂写了起来,只不过时不时还是会遇到不会的题。
但他望向沈昊时,沈昊却快如疾风,每一道题都用最简便的解法解了出来,他甚至都没有过多思考就开始写,草稿纸放在一旁,甚至还是洁白的。
墨程心想:他是什么天才,我要怎样才能比过他呀!
刷题刷的认真时,沈昊推开椅子站起身,他凑近身询问道,“手下败将你中午想吃什么菜?”
“随便弄你擅长的就行。”墨程一心只想解题,便随便糊弄了一句。
“那行。”沈昊转身向厨房走去。
先煮上米饭,又将鸡翅从冰箱中取出解冻,鸡翅解冻时,还不忘先将青菜清洗好,顺便将土豆去了皮。
鸡翅先下锅焯了道水,捞起鸡翅改了花刀,有回锅倒入可乐与些许调料焖煮。
另一个锅炒了蔬菜与土豆丝,看了看时间正好12点。
“开饭!”沈昊边盛饭边叫着墨程。
等到墨程到厨房时,沈昊你今天是两碗大白米饭走了出去,墨程看着两碗米饭眼神还充满着不可思议与怀疑,“这是给我的?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好了?”
“嗯,快点吃饭,多吃点。”说着他便夹了两个鸡翅给了他。
“不用了,我自己会夹。”
“嗯。”
墨程心想:“不是他今天怎么怪怪的?他也太不正常了吧?被鬼附体了?”
墨程迟疑的开口问道:“沈昊你还好吧?你今天吃错药了?还是被鬼附体了?”墨程瞳孔充满着惊讶。
他从来不敢相信沈昊会对他这么好。
“没有,好好吃饭!”沈昊整张脸冷漠着咀嚼着饭。
墨程嘴里嘟囔着,“真是够冷漠的,装什么呢!”
“赶紧吃,吃完我去洗碗。”墨程抬眸一看,沈昊已经把碗放进水池中。
“嗯,好。”墨程只好乖乖嗯道。
墨程吃完饭便回到了楼上,一人静静躺在床上,不知何时就睡着了。
梦中是一个男人抱着他在雨中行走,男人为他擦去脸上的雨水,男人邀他他同住一屋。
他欣然接受,渐渐的渐渐的,他发现他好像爱上了一个男人,同性的爱并不被世界赞美,但只要他爱着他,他爱他,同性也足矣。
世界公平而公正,每个人都拥有爱与被爱的权利,我们生来就可爱与被爱,我们不应被世俗的眼光给阻碍。
“我爱你!”他说道。
“我也爱你!”他回道。
两人终将在一起。
醒来之时,墨程全身流着冷泪,沈昊还在一旁熟睡着,他睡的时候还笑得甜美灿烂,不知做着什么好梦。
墨程快起床继续看着题目,但这题他已经卡了许久,后面突然伸出一只手握着他的手与笔,“怎么不会做?这题要先这样,再去做那个……”
墨程完全沉浸在学霸的讲解中,等到结束才缓过神来,“谢谢。”
“我答应过吴老师要帮你,你要谢就谢吴老师去。”沈昊毫不在意的回答道,好似墨程眼中的难题,在他眼中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
黄昏落幕,月明升起,二人在餐桌上品用着中午剩下的饭菜,饭菜虽单调,二人却吃的着实有趣。
晚间墨程躺在床上思索着,这么大一套房子,沈昊一个人住了两年,他一个人不感到孤单吗,一只狗一个人一套房一片天,这房子里只有那几处地方是他用的,其余的全封锁了,一眼撇过去就极为压抑。
他真的不孤单吗?
沈昊遛完狗的他才回来洗澡,洗完澡还坐在桌前刷着题,到11点半又开始背起单词,12时才刚刚躺上床。
他为什么要这么拼,他不累?
墨程越来越怀疑自己,我真的能比过他吗?他能一人生活下去,我能吗?
外面的明月皎白无瑕,里面的友情神采飞扬。
不看破不说破,便可一直持续这种关系,又有何不好,这样的关系他已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