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眼心动 第9章 第九章

【小青蛙呱呱呱：呱呱呱】

下意识发出去之后陆晚艳才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是祝珩不是黄小乐，她有些懊悔自己的雷厉风行。可惜撤回已经来不及了，对面的fox沉默了一下，又发来了新的消息。

【fox：明天空么】

这，这是打算约她？

怎么如此突然？

陆晚艳对着四个字来回品读，还没品出对方到底为什么找她，就看到了对话框里又跳出了一行字。

【fox：下午4点，帮我个忙。】

周日自然有空。

就算没空，也会为他腾出空。

黑暗的房间中，唯有噼啪声回荡。祝珩将口中的泡泡糖咀嚼开，吹出一个大的，同时握在手中的手机突然亮了起来。

解锁看，是小青蛙的回复。她的头像是个带着青蛙头箍的卡通女孩，笑的天真可爱。

【小青蛙呱呱呱：好呱】

【小青蛙呱呱呱：旋转跳舞.jpg】

透过屏幕他都能够感觉到她在开心。似乎每次见到她，不管是遇到什么事，她都能一下开心起来。见到祝铎也是，遇上烦心事也是。

那双杏眼闪闪的会发光。

祝珩继续嚼着带有甜味的泡泡糖：他其实挺喜欢这类小零食，在自己房间里放了一小堆。偶尔被哥哥姐姐们看到，还会说他都这么大个人了，居然这么幼稚。

他吐出一个泡泡。

三十三岁。

确实有点大。

手机上，陆晚艳发来的表情包还在那旋转，简笔画的小青蛙看起来调皮又可爱，就像她一样，祝珩微眯着眼，继续吹着泡泡，直到啪的一声，手机屏幕自动熄灭，巨大的泡泡也应声而破。

次日约在了一家新兴的珠宝店。

祝珩推开门便看到一个可爱的双丸子头。

是陆晚艳。

顶着一个看起来像小青蛙的造型。

她正趴在柜台上欣赏着各色珠宝，身上穿的是他那天送给她的白色裙装，衬得她粉扑扑的小脸如玉琢般娇嫩。面前的柜员正按着她的要求将项链拿出来，放在她面前。

她端详项链，没注意帅气柜员含羞带怯的眼神。

祝珩笑的温柔，却无端让人觉得森冷。

“小叔，你来啦？”

陆晚艳看到他眼前一亮，她走近他身侧，今天的祝珩头发扎在了一侧，没穿西装衬衫，反倒穿着T恤短裤，看着像个刚下课的大学生。

祝珩接下这声甜蜜的问候：“我带了设计图，去楼上看看吧。”

便宜侄女乖巧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跳上了楼梯，伴随着她的旋转，披在肩头的黑发如云般跳跃，露出背后大片雪嫩的肌肤，祝珩这才发现这条裙子正面看着端庄，后面却大胆地设计了镂空，将她起伏的腰线勾勒，又在最下方系上了一个无害的蝴蝶结，摇摇晃晃，仿佛在勾人取下。

这……这什么设计。

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祝珩垂眼，决定下次给她买衣服之前，一定要看完整个设计再下定。

珠宝店二楼有专门的设计师沟通区，祝珩这样的自然是优质客户中的优质客户，他坐下，对设计师说：“宝石拿出来给陆小姐看看。”

随后出现的是一块剔透无瑕的粉色蓝宝石，帕帕拉恰莲花色，玫红浓郁饱和。设计图则是一枚玫瑰形态的发卡，设计师介绍是按着弗洛伊德玫瑰设计的，以较小的帕帕拉恰做出花瓣包裹的效果，周围镶嵌碎钻，以绿宝石为叶，光是看便觉得华贵而娇艳。

听完设计师的讲解，祝珩侧眸看了看陆晚艳：“麻烦你给点意见，我是不太懂。”

陆晚艳对这些自是轻车驾熟。

她熟练地问起镶嵌的工艺和宝石的选择，并在拿出来搭配的宝石中选择了更深一些的绿色，这样能衬得帕帕拉恰色泽更为纯净，并且觉得叶子的棱角若是做的更为细致会更好。

她说了一大圈后，趁着设计师记录时，佯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小叔，收礼的姐姐头发染不染？玫瑰金会更百搭，但金色肯定更好看。”

祝珩侧头，小姑娘的笑还是很可爱，但眉梢的微蹙、捏紧的掌心还是暴露出了她的不安。

他一向擅长察觉别人的情绪。从第一次与她说话，他便感受到了颇为熟悉的情感波动。可往往会让他抗拒的情感波动出现在她身上，却莫名显得可爱。

杏眼圆而翘，她不是个擅长掩饰心情的人，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

而他比她大了十岁。

他的狐狸眼微微眯起。

陆晚艳最近出现在他生活中的频率略高。虽然一开始是想拉开距离顺带逗逗小姑娘的，但后来却是他在逼近。

他应该远离的。

可他还是给她发了消息。

陆晚艳自然有所猜测。昨天他发来定位后，陆晚艳便和黄小乐聊了两个小时他是准备买东西送给谁。

去干什么？毋庸置疑是看设计图、定稿子之类的。

虽然他能够想到叫她，这件事让陆晚艳很高兴（这证明他对自己的审美充分肯定！平日里的精心打扮果然很有用！）。但一想到这礼物的收件人可能是祝珩那传说中的白月光，陆晚艳的心便开始冒酸水。

这段时间，她也有旁敲侧击地调查，但却没一个人知道，祝珩心里的白月光究竟是哪位大家闺秀，只是得出了个一致的结论——这位白月光，必然是他在京城认识的。

京城。他在那呆了五年。

陆晚艳紧张地等待答案，祝珩撑着脸看了她半天，才回答：“不染。”

“那就金色。”

陆晚艳刚说完颜色，祝珩便紧接着补了一句：“你也认识。”

她认识的京城人？

“祝铃。”

“……啊。”

一听这个名字，陆晚艳便反应了过来！

祝家老太太育有二子一女，但都比祝珩大，祝铎是排行老二的祝珏的孩子，而祝铃则是他三姐的女儿，据说祝老太太当年实在舍不得女儿嫁出去，索性招了赘，因而女儿生的也全姓祝。

这位祝铃比她小两岁，之前她高三，祝铃高一。祝铎追她追得轰轰烈烈，祝铃却不喜欢这个哥哥，听说他们在一起的时候颇为不满。

之后，她与祝铎分手，祝铃也去念了大学，两人的联系也越来越少。

记得当时她也参加过祝铃的生日宴，的确和黄小乐挨得挺近。

明白是送给祝铃的之后，陆晚艳便更加上心，她回忆着祝铃的喜好，又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设计师当场将图改了出来，前前后后折腾了两个小时。从店里出来时，已是日暮西山。

陆晚艳转过身看，后一步走出来的祝珩沐浴在金色的日光中，漫不经心地抬眼皮，漆黑的眸子犹如寒星，饶是带着笑也显得薄凉。

他走到陆晚艳身侧，笑笑：“今日麻烦侄女了。”

陆晚艳又一次被他的外形煞到，吞了吞口水，露出少有的羞怯：“能帮你的忙，我挺开心的。”

她说完，祝珩也没再开口，两人一时陷入了沉默。

直到司机将车开在了面前，祝珩为她打开车门，让小姑娘先一步上了车，自己随后跟上。

该送她回去了。

祝珩察觉到自己竟然有些失落。

只是从外表看，他依旧摆出成熟男人该有的绅士风度，正和司机说地址。

“那个……”

他话音刚落，陆晚艳就开口了。他偏头看她，此刻的小姑娘歪着头，琥珀色的眼看着他，在夕阳映照下好看得像个精怪。

她似乎鼓起了勇气。

“今天我有帮到你的忙对不对？”

祝珩点头：“自然。”

“其实我最近也有个事需要帮忙。下个月的15号，我好朋友黄小乐生日宴。”陆晚艳第一次邀请别人，语气有点干巴巴的，但很快，她就理直气壮起来：“我把哥哥借给她跳开场舞了，所以我缺个舞伴。”

说完陆晚艳就有些期待地看着祝珩。

怎么办？

该拒绝的吧？

你不是不知道她的心思，你不是不明白，你比她大了十岁。

那日给她买衣服，今日请她帮忙，这些都是多余的事。家里在让你相亲，你每一个看到都觉得厌烦，却会为了找她而推掉下午本该加的班。

祝珩微笑着看陆晚艳。他一向擅长掩饰自己的心情，此刻也是一样。

半晌，他还是说出了该说的话：“我不擅长跳舞。”

“那……我教教你？”

心如擂鼓，呼吸困难。

认识的、见过的，甚至是相过亲的女人，不是没有更漂亮的。他高中大学的时候追求者也挺多，可一次恋爱都没谈过。

他其实觉得这些挺没意思的。

可眼前的她吸引了他的全部心神，让他工作时都忍不住分神去想她。

陆晚艳生怕他拒绝：“其实我跳的也很一般，以前陆九龄老笑我四肢不协调，踩他踩得起劲。现在找舞伴，估计他们都已经找好搭子了，何况我之前在外地读大学，和大家都好久不联系。”

骗人。

只要她愿意，那些男孩子会排着队答应的。

祝珩把玩着自己的小辫子，垂着眼，让长睫遮盖下自己的心绪，也掩饰住自己的情感。

他听到自己的声音。

“那就拜托你了，小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