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日青云 第11章 第十一章

推窗而看，三双眸子与楼下的一双深邃眼睛对视上。

正是赵月白，举头看去三人，四人长久对视，他疑惑歪头，表示不解。

楼上的王孙回以同样歪头举动，摊开双手，以表应答。

“表哥，外面是发生了什么，怎会轰然声响？”

待赵月白进入房间，宋绵绵急不可耐走到跟前询问。

赵月白先是视线随意错落一圈房间，待看到袁青云，停留片刻，遂而看向窗外漆黑夜景，淡然道：“没什么，是醉香楼在放炮庆祝，今天晚上有大学士李先生大驾光临，所以莘莘学子集聚其中，吟诗颂词。”

“原来如此！”

王孙一把袖子捋过擦擦额头的虚汗，眼神却是看向袁青云和宋绵绵，上下唇微启触碰，却不知如何开口。

赵月白一把打开扇面，轻轻朝王孙方向扇去，语气轻松道：“王兄，这是作何，如此紧张？怕不是热的！”

王孙赶紧打着哈哈：“我不热啊，窗外微风习习，我只觉内心凉凉。”

“你不热，那这额头频频出汗是为何事？”赵月白打趣，却是在观察着三人言行举止。

“呃……表哥，王孙他最近熬夜学习，面色苍白，身体太虚，改天我给他抓一副补肾的药即可。”

宋绵绵看去王孙，见他没任何反应，想来是不便将此事告诉自家表哥，毕竟多一个人知道，便是多一颗心操劳。

“噢……想着临时抱抱金樽佛脚，未尝不可，指不定科举考试便出现这几天复习内容，摘得头筹，平步青云。”

他轻扇扇子，掩面微笑，“当然不是说这个青云嗬！”合并扇子，指向袁青云。

宋绵绵：……表哥这个梗实在臭，女生可不喜欢！

王孙：……赵兄如此聪明，定是猜到我行为不端，花钱买了答案，转个弯骂我！

袁青云：……我的名字很好笑吗？

三人各怀心思，不同眼神汇聚在赵月白身上。

“怎地如此看我，莫非我的脸上生出花来，俊帅无比！”

倒是赵月白不好意思笑将起来。

“呕……”宋绵绵往外呕吐不止，吐槽道：“表哥，你要不要这么无耻！”

袁青云长叹一声，走到窗前，看向窗外，一轮金色圆月高挂，漆黑夜空下是一栋高楼，闪着熠熠生辉。

“那楼，便是醉乡楼吧！”

“嗯。”

赵月白走向前去，两人并排站在一起眺望远处高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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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香楼里，袁青云穿过芸芸学子，看着台上的大学士李先生，正把酒言欢，嘴里畅快簌簌吐词，文思泉涌，仿佛银河落瀑，飞流直下。

赵月白轻言几句：“那位便是康朝诗手李慕白，斗酒吟诗，是他一大兴趣爱好，听闻朝上不得志，便偶来醉香楼解忧去闷，寻欢作乐，你看，他旁边抱着琵琶弹奏的美人，柳茜茜，便是他的忠实粉丝。”

柳茜茜，人如其名，生得杨柳依依，白雪伊人，初看五官长得寡淡，细细看去，别有一番纯净哀愁，述尽康都城内繁华内一朵清白莲花。

“柳茜茜，醉香楼头牌歌姬，寻常人士是听不到她的演奏，看不着她的容貌，今幸得慕白先生，我们才能看见这美人一面。”

“表哥，你……停住，青云阿姐还在这儿，你对别的女孩了解如此详细，我真是想锤你一顿，负心郎！”

宋绵绵偷偷瞄了一眼袁青云，生怕她不开心，止住赵月白对柳茜茜的介绍。

“没事，你继续！”

袁青云并无大碍，让赵月白持续陈述，然而她的目光却是定在人群角落，一穿着华服的青年男子身上。

那男子生得浓眉大眼，英姿勃发，隐隐发出一股威严，神圣不可侵犯的气势。

她双眸随着男子的视线落在弹琴之人的身上，那是喜爱欣赏之意。

“你是不是认识柳茜茜？”

被袁青云这么突然的提问，赵月白半眯着双眼看去弹琴的柳茜茜，不发一言。

迟迟半晌，他才缓缓开口道：“认识，我们是朋友，见过几面的朋友。”

袁青云郑重语气，“在她弹奏完毕后，我有要事和她相见！”

她继续补充问道：“一般弹完琴后，她习惯会往哪里走？”

宋绵绵听着自己青云阿姐问得如此急切，看向赵月白，幽幽说道：“表哥怎会清楚这些，他们不是才见过几次面的朋友，怎会知晓柳茜茜的行迹？”

“弹完琴，她会右拐，进入走廊第三个房间梳妆整理。”

“表哥，你……”

宋绵绵不可置信看了眼赵月白和袁青云，他俩的距离感觉愈发疏远，明明前不久还是喝同一杯酒的友好关系，今晚却在平静讨论一个貌美女子日常行迹。

得知消息的袁青云悄然闪身离开人群，来到走廊，数着右边第三个房间，她四周看去，并无来人，便打开门进去。

房间里摆满了各式各样的服饰和梳妆打扮的胭脂器具。

门外传来走步声响，袁青云躲进柜子，从缝隙看去，正是柳茜茜抱着琵琶进门。

她把琵琶交付给丫鬟，对镜整理疲惫的神情，转瞬之间，又是一副笑靥出现镜面，对着身旁的丫鬟交代几句：“你先出去，我换身衣服便来。”

“是，柳小姐。”丫鬟掩门出去。

柳茜茜站起身看着诺多的繁杂服饰，挑了一件青白衣服，脱下外衣，露出白皙的肩头。

“美哉风物吾何有？人在醉乡我亦来。可若平生无一事，怜渠不识此时才。”

柜子里传来袁青云吟诵诗句，她徐徐打开柜门，看到面前香肩微露的柳茜茜，双手抱拳拜道：“闻醉乡茜茜，今有幸结识，甚是欣喜！”

柳茜茜听得房间动静，先是一惊，而后柜门里传来吟诵诗篇，嘴里跟着轻声诵读，完后内心感叹：谁人知我心绪？

柜门打开，一白面书生迎面而来，只觉四周被书香春气环绕，她整个人飘飘然看向袁青云，娇羞问道：“不知先生姓名？”

“在下程青云，进康都赶考学子。”袁青云抱拳微微倾身，向柳茜茜示好，转而扭头侧身，视线朝窗外别开，手指却指向柳茜茜裸露肌肤，“美人还是先穿好衣服，在下无理，贸然前往打扰，还请见谅。”

柳茜茜侧头看去袁青云所指位置，看他如此害羞，双颊绯红，竟比自己这个歌姬还要羞涩，双肩一抖，衣服往上捋遮盖住，称心笑着：“程郎，无碍！”

袁青云：……程郎？这是把我作男儿了！罢了，罢了，先做要紧事。

余光瞧见柳茜茜穿好衣裳，袁青云这才扭回转头，真诚问道：“茜茜姑娘，待会可是要见上一人？”

柳茜茜细细打量起袁青云来，轻笑一声：“程郎只是为了此人而来？”

“并没有……我在厅前，见着茜茜姑娘弹琴高超，配合着李先生的吟诗诵曲，相得益彰，简直高山流水，知音同人。在角落瞧见一人对你爱慕眼光，一副志在必得之势。所以，斗胆猜测。”

柳茜茜没想到面前儿郎竟会直抒胸臆，没有隐藏，她走向前几步，靠在袁青云肩头，伸手摸在他的面庞，眼神里尽是无尽的心绪：“程郎需要我做些什么？”

她停顿一下，接着笑说补充：“首先，掉命的事情我可不做，其次，我为你做了这件事，你可会为了我做些什么？”

袁青云：这歌姬真确实在。

她笑靥如花道：“掉命的事情我也不做，你想要我为你做什么皆可！”

两人诚挚视线在空中汇聚交流。

“成交！”

“成交。”

“柳小姐，赵公子在房间里等着您呢！”

“好，我换好了衣服马上过来！”

门外丫鬟催促，柳茜茜不舍抽身。

袁青云从袖袋里拿出纸条，塞进柳茜茜手心，谨慎交代：“茜茜姑娘，这张纸条，你看好时机，交到那位赵公子手上，那位公子如若发怒，你不好处理，只管推在我的身上，今晚我就等候在醉乡楼吟诗厅里，哪也不去。”

匆匆交代完毕，袁青云从窗外跳出。

柳茜茜：“哎……这程郎，大可不必如此仓惶离开，留在这换衣间等我换好衣服出去他再离开便可，恁地危险跳窗！”

来不及挽留，窗外已不见人影，徒留深夜黑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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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诗厅灯火通明，还有些许书生喝酒陈诗，大多回客栈休息，剩下的都是康都城内赋闲的贵家子弟，商贾巨富。

“啊……瞌睡咪西，青云阿姐，这么晚了，我们还不回去吗？”

宋绵绵打着哈欠，伸着懒腰，一双圆月眼睛半眯着困顿成初一的弯月。

袁青云双眼不住朝柳茜茜所在房间方向看去，心里仿佛不住打鼓，砰咚砰咚高声作响，她听得绵绵话语，安慰着说道：“王兄，月白兄，你们先护送绵绵回客栈休息，我随后就来。”

“你随后就来，这是有什么事吗？青云阿姐，你要是这么一说，那我可就不困了！”

宋绵绵感兴趣睁大眼睛，一副好奇的样子朝袁青云望着。

“可是……今天纸条的事？”宋绵绵试探说问着。

王孙一听，立马来了精神，伸直背盯着袁青云：“我也不困，我要在这守候。”

只有赵月白一脸疑惑，神情严肃道：“什么纸条？”

“你可是程青云？你们是此次考试学子？一并上楼，赵公子找你问话！”

一雄壮男子朝袁青云询问。

赵月白看向今天一路向她询问有关柳茜茜信息的袁青云，而她视线一直集中在柳茜茜房间位置。

四人跟在雄壮男子身后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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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身回来，山里空气清新（牛屎味混着潮湿木叶），寂静无声（大清早就有鸡鸣狗叫），身心舒畅（干一天活，肌肉酸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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