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婉膝盖猛的砸在地上,惨白着一张小脸,手忙脚乱的去抓轩辕澈的衣摆。
惨白着脸颤巍开口:‘陛…陛下…臣妾哥哥肯定不是有意的。”说完她想到最近各地大雪又慌忙道:“说不定是大雪封山…路…路不好走呢…”
见轩辕澈一动不动,任她抓着,萧婉小心翼翼的抬眸,一张阴沉的脸赫然印入眼帘。
她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只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低垂着脑袋,露出洁白如玉的脖颈,惶恐请罪。
须臾之间,轩辕澈一改满脸的阴戾,指腹轻轻蹭过萧婉的脸颊,语气软了下来,像是情人间的低语:‘婉儿莫怕,朕相信萧将军对朕的真心。”
说完一脸温柔的起身扶起地上的萧婉,大手抚上萧婉的腹部,调笑到:“就婉儿这胆子,可不要连累到朕的皇儿”
萧婉强装镇定顺势扑进轩辕澈怀里嘤嘤道:“陛下,你吓死臣妾了~”
低垂的睫毛下却藏着一双满含算计的双眸,只要她有孩子,陛下也该驾崩了。
轩辕澈顺势回抱住萧婉,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抚着,丹凤眼里却闪过一丝暗芒。
两个心怀鬼胎的人,表面却是忘乎所以的拥抱着,直到福满推门走进,才依依不舍的分离。
轩辕澈一脸阴森的盯着无故推门而入的福满,似在说“你最好给朕一个合理的解释。”
福满吓得双膝发软直挺挺的跪倒在地,他的老天爷呀,这是看他福满活得太久了,故意来收他命的吗?
他要是知道陛下正在和婉妃联络感情,是宁可得罪外面虎视眈眈盯着他的温丞相,也不会硬着头皮进来。
比起温丞相,陛下才更可怕。
萧婉缺似才注意到肃杀的气氛,一脸温柔小意的开口:“陛下,你吓到臣妾的孩儿了~”
闻言轩辕澈瞬间变脸,一副温柔的表情盯着萧婉:“爱妃说的是。”
转身的一瞬间又变成一脸阴森的盯着福满不耐道:“既然婉儿为你求情,你就起来吧。”
福满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内心大呼:“陛下这个变脸达人,奴才的命不是命是吗。”
又转眼盯着萧婉行礼恭敬道:“多谢婉妃娘娘为奴才求情。”
低垂的眼眸里却满是复杂,身为陛下的贴身大太监,婉妃究竟有没有怀孕他还是知情的。
又想到还在外等候的温丞相,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这步棋最后是萧家胜还是温家胜。
萧婉却是一脸温柔的开口;“福满公公不必多礼,不知福满公公进来所为何事。”
福满立马借坡下驴道:“回陛下娘娘,温丞相求见。”
轩辕澈内心松了口气:“这老匹夫来的好,不然又得牺牲朕的□□了。”
他面上却是一副被打扰好事的样子不耐烦的开口:“轩。”
福满的令,马不停蹄的跑了出去,高喊道:@陛下有令,轩!温丞相进谏。”
里间轩辕澈一脸温柔的盯着萧婉:“婉儿,温丞相来怕是有要事相商,要不你先回去吧。”
萧婉满面温柔理解道:“江山社稷为重,那臣妾就告退了。”说完扭着小蛇腰,慢步而行。
随着外间男子进入,两人对视一眼,萧婉停住了脚步,得体大方道:“温丞相。”
温丞相却是冷哼一声,大步从她身前经过。
萧婉脸色僵了一瞬,又恢复一脸温柔,直到走出重阳宫,才转身满脸阴狠的盯着重阳宫的方向恶狠狠道:“老匹夫不仅敢坏她好事,还敢瞧不起她,她非得戳戳他的锐气不可。”
想到还在冷宫的温淼淼眼神流转间计上心来,召来芍药附耳过去低语:“你去,给咱们温贵妃送一件过冬的衣衫。”
芍药心领神会的点头,快步离去。
另一边,温丞相进入内殿后跪地行礼恭敬道:“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瘫坐在上首的轩辕澈漫不经心道:“哦,丞相请讲。”
温丞相站起身从怀里掏出奏章恭敬的走上去,递到帝王眼前。
轩辕澈伸出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慢悠悠的拿了过来,打开一看,眼底深处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面上却是面无表情道:“温丞相,烦事得讲证据,你这空口无凭的就冤枉婉妃娘家,朕不得不怀疑你是为了你女儿在污蔑忠臣呀。”
说完眼神蔑视的盯了温丞相一眼,语含愠怒道:“你是真不怕朕赐死温氏吗?”
温遇眼底霎时怒气翻涌,都是千年王八,他不信陛下不知此事,无非是为了兵权放纵罢了。
只是何苦拿他女儿做文章。
他女儿被他养的娇气,别看面上嚣张跋扈其实就是个小白兔,哪里赢得过口腹蜜剑的萧婉。
再者咱们这陛下也不是省油的灯,冷心冷情,怕是不会爱人的,这也是他当初想把女儿许配给宣儿的原因。
若不是女儿苦苦相逼,甚至不惜绝食威胁,他说什么也不会同意女儿入宫的。
又想到今日一早房间里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黑衣人,努力攥着最后一口气只为把书信送到他手上的李满心腹。
现在脑海里都还回响着他咽气前的最后低语:丞相大人,一切都拜托你了。”直到看见他点头才肯闭眼的模样
温遇叹了口气,难得没有往日畏首畏尾的犹疑,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让陛下处置萧家,不仅是因为囡囡,更是千千万万的百姓。
这么想着,温丞相低眸努力压下眼底的怒气,语气恭顺却寸步不让:“陛下,老臣所言句句属实,若陛下不信,大可自行查究,莫要寒了天下百姓的心”
轩辕澈却是满眼猩红张着一口白牙,阴森森道:“你在威胁朕?”
温丞相听闻暗暗咬紧牙关,不情不愿的跪下:“老臣不敢。”
轩辕澈却是不依不饶道:“你确实是不敢,不过,凡事都靠朕,要你这个丞相何用?不如丞相早日致仕归乡,回你的泰安去吧。”说完把奏折丢在了温遇身旁。
温遇强压着心头的涩意与不甘,叩首请命道:“请再给老臣一段时日,臣必将证据呈于陛下案前。”
轩辕澈凤眸里没有一丝温度,冷冷道:“既如此,还不快滚!”
温遇压下眼底的阴寒,拿起奏折,恭敬告退。
才出大门,里面就传来轩辕澈的怒吼:“福满,给朕滚进来。”
福满顿时吓得满脸冷汗,陛下莫不是要秋后算账,也不知道他今天脖子安能在家。
定了定神,福满颤着腿小心翼翼的走进了内殿。
温遇听见身后的动静,停下了脚步,转身盯着大门,仿佛透过这扇门直视着里面的帝王,眼含复杂。
若陛下一直如此,不拿百姓的命当命,也不知大盛还能存于几个春秋。若是能致仕归乡,他早就致仕了,早期是因为先帝嘱托,现在又加上了他家囡囡,说什么他也不会致仕的。
想起先帝驾崩时,传召他于榻前满眼祈求道:“衡之,朕大限将至,怕是马上就要去追随先帝了 ,你是朕的伴读,朕现在也只信你,虽澈儿………求你一定要保住大盛王朝,不然朕死不瞑目。
望着好友痛苦万分却苦苦哀求他的样子,他是万万不可能答应辅佐于还是皇子的轩辕澈的。
当时他本就已想好,好友离世后他就致仕归乡,却不得不接手。
早年他亲手带着轩辕澈只为让他早日执掌大权如他父皇一般,只是这孩子终还是被幼年因宫廷争斗养成了阴晴不定的性子,无论他怎么教导也无济于事。
这几年看着他冷心冷清,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是非不分,他开始变得畏首畏尾,唯恐惹怒了他。
他也理解作为帝王轩辕澈这样做或许没错,毕竟牺牲一个女人,就能把先帝忌惮的兵权重新握在手里。
但作为天下之父他确是错的,为了兵权,致天下百姓于不顾,又怎配为帝。
另一边他自己作为父亲,也心疼他的女儿,本就单薄的身子入了那冷宫,寒冬腊月的,哪怕他给了银子提点,却还是怕囡囡能不能在冰冷的冷宫生存下去。最终温丞相叹了口气,转身大步离去,夕阳将他的背影拉得很长。
这位表面和轩辕澈不合的臣子,虽老矣,没了当年一心为国、敢为社稷奔走的赤诚,多了许多顾虑,在国与家之间针扎。
这次愿意接手江南盐商案抛开私心,也算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好事。
内殿里福满战战兢兢的走到了轩辕澈面前,抖着嗓音问道:“陛下..有何吩咐!”
轩辕澈却一脸冷淡道:“你刚刚做得很好,朕赏你100两,去内务府领赏吧。”
福满立马下跪喜笑颜开道:“谢陛下赏赐!”
虽不懂陛下为何会赏赐于他,但这也不妨碍他兴奋。
100两银子,顶他许久的月例了,陛下莫不是这又发疯了,这次又来当散财童子了。
毕竟以前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例子。
真希望陛下多发几次这样的疯,而不是阴晴不定的乱砍人。
轩辕澈冷淡的嗯了一声,摆摆手让他下去。
福满立马退了出去,虽还是小步的往后移,但明显的脚步轻快了许多。
另一边绮梦宫,却响起了一堆瓷器落地的碰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