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嬉开始偶尔会和喻言有接触。喻言似乎真的收敛了许多,不再送那些夸张的礼物,只是以“朋友”的名义约她吃饭、看电影,或者在她放学时“偶遇”聊几句。他风趣幽默,很会逗人开心,长得又帅,初嬉虽然对他没有男女之间的感觉,但不得不承认,作为一个朋友,他并不讨厌。
然而,这一切在陈景深眼里,都变成了无比刺眼的画面。
他看到她对着喻言笑,看到喻言递给她奶茶她偶尔会接过,看到他们并肩走在路上……每一次,都像是在他心头的火上浇了一桶油。
他开始变得更加沉默,周身的气息也更加冰冷。在学校里,他几乎不再看初嬉一眼,即使初嬉主动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用最简短的词语回应,或者干脆无视。
初嬉感觉到了他的异常,心里有些难过和不解。她试图找他谈谈,却总是被他避开。
这天,初嬉训练完花滑,喻言照例等在体育馆门口,说要送她回家。初嬉推辞不过,只好让他陪着走一段。两人边走边聊着今天训练的事,喻言很会接话,气氛倒也轻松。
走到小区附近的一个路口时,初嬉无意间一抬眼,看到了马路对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陈景深站在路灯昏暗的光线下,手里拎着一个便利店的塑料袋,正静静地看着他们。他的眼神很深,很沉,里面翻滚着初嬉从未见过的、复杂而汹涌的情绪——有愤怒,有受伤,有一种被背叛般的痛楚,还有一丝……几乎压抑不住的疯狂。
初嬉的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停下了脚步,想跟他解释:“陈景深,我……”
陈景深却没有给她机会。他的目光在她和喻言之间扫过,最后定格在初嬉脸上,那眼神冷得让她打了个寒颤。然后,他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背影决绝而孤寂,迅速融入了夜色之中。
“他怎么了?”喻言看着陈景深远去的方向,挑了挑眉,语气有些微妙。
初嬉没有回答,心里乱成一团。她知道,陈景深误会了,而且这次误会得很深。他那眼神,让她感到莫名的心慌和心疼。
她突然意识到,那座她一直努力想要温暖的冰山,内部或许早已因为她而岩浆涌动。只是这一次,喷发出来的,不是温暖,而是足以灼伤彼此的、带着醋意和怒火的烈焰。她必须尽快跟他解释清楚,否则,她好不容易才走近他一点点的距离,可能会瞬间被打回原形,甚至……更糟。那天晚上,初嬉在陈景深家楼下等了很久。
那扇深绿色的铁门始终紧闭着,像他此刻的心。无论她怎么敲门,怎么低声喊他的名字,里面都没有丝毫回应。只有楼道里声控灯明明灭灭的光,映照着她失落而不安的脸。
她最终只能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家。“妈妈”关切地问她怎么了,她只能勉强笑笑说没事。
接下来的几天,陈景深彻底将她视为了空气。
在学校,他要么趴在桌子上睡觉,要么就看着窗外,初嬉递过去的笔记、纸条,他都原封不动地推回来。放学后,他更是第一个离开教室,速度快到初嬉根本追不上。
那种刻意的、冰冷的疏离,比之前单纯的沉默更让初嬉难受。
喻言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来找初嬉的次数更多了,语气也愈发熟稔。初嬉心里烦闷,又不好对刚救过自己的“朋友”发作,只能尽量找借口推脱。
“初嬉,周末新上了部电影,听说很好看……”
“喻言,对不起,我周末要训练,很忙。”初嬉打断他,语气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烦躁。
喻言看着她,那双带着痞气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了笑:“行,那你忙,下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