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无情道优秀毕业生 第8章 第八章

冰冰峰大殿大门隐于雪中，由百年寒冰所筑，踏入殿堂，殿内所有皆冰晶所筑，晶莹剔透，地下铺有四季阵，并不寒冷，一般正经招待客人才会选在此处，殿内伫立一人，楚彦泽坐于高台，如上次一般的红衣，显得华贵又妖冶。

光看背影，明素心都知道那人是周弦青。

周弦青并未转身，他开口：“太行君已经解决上次魔蛛之事，正准备回宗；他愿收你为徒，你可愿意？”

她的进入，并未有人分她一抹目光，好像这样她的选择便不会受旁的影响。

也是，谁会不选三圣之一的太行君？花容月貌，修为高超，又同一道法，怎么说都是最为合适的人选。

但，她不会。

不论别的，就光一点，一介凡人，深陷魔蛛群，毫不犹豫的交出仙器宝剑，投入百分百的信任，楚彦泽就比不上周弦青。

周弦青道他们之间有缘，明素心也觉得他很对她的胃口。

明素心不卑不亢道：“谢太行君抬爱，不过我已拜周弦青为师。”

若明素心站在周弦青面前，便会看见他脸上正挂着笑。

楚彦泽细长手指轻轻拨弄脖间银丝，眸中透着困惑，“断望谷底刚入修士，这几日你们也未行师礼，这理由说服不了我。”

忽然闪身站在明素心的身前，“无情道法玄妙无比，以你之姿，怕是百年再难进一步。”他身体微微向前倾，在她耳边轻轻道：“有灵智的魔蛛群其实是魔王一缕神魂的分身。”

接着如蛊惑般道：“既修仙问道，保护苍生抵御魔族便是我们的责任；亲和天地，天道重视，我们便身负重任。”

声音肃然而冷冽，凤目顾盼生威，明素心一言不发，沉默后退一步，保持距离，“拜你为师也可以，不过我在凡间尘世未了，冰冰峰离报水城也不远，太行君在此待上几日，待我解决问题后再同你一起回宗如何？”

这话不过搪塞，明素心深知楚彦泽之前有多忙，批阅剑宗事务、亲自除魔卫道、和人觥筹交错，现下又有明辨堂，他肯定更忙；让他等人，明素心笃定之前他不会，现在他也不会。

明素心露出一抹礼貌的笑容，像是这场赌局十拿九稳的胜利者。

“好。”

“我等你回来。”

明素心呼吸一滞，说这话时楚彦泽就平和温柔的望着她，和记忆中他成为剑宗宗主第一次相见一样，剑宗后院梨花簌簌细碎飘落，染上他的衣襟，白衣胜雪翩翩少年笑的温纯，眼里却是毫不掩饰的欲/望，想赢过她，想夺走她的花月夜。

“他发现自己的身份了？”她被自己脑海中一闪而过的念头惊得背脊一凉。

殿门被推开，周凝雪携水球进入，水球悬浮在她身后，里面是水十环。

楚彦泽再次坐回主位，明素心离开。

楚彦泽毫不见外，一副当家坐主人的派头，“这十日，我又去了一趟断望崖底，发现玖极阵法虽有你们的灵力注入，却并不是正常的灵气衰退失效，而是被人蓄意破坏，其中便有你们水之门的水龙卷痕迹，而离断望崖最近的便是你们冰冰峰”挥手解了周弦青的禁锢，“婆娑的云中诛神堂传来消息，从先前的魔蛛群内拆出一缕魔王的神魂，也解释的通为何魔蛛带有灵智又可以二次附魔，而我封印柳翠红时，可没有这群魔蛛也没有魔王神魂。”

“阵法破坏，魔王神魂，这两件事情都跟你们冰冰峰脱不了干系，你们得给我一个说法。”他话说的随意，却气势逼人。

周凝雪撤下水球，疲态的水十环规矩的跪下，之前慈祥的面容像是一朝苍老十岁，眼里不再清澈而十分浑浊。

周凝雪道：“水十环，水之门弟子，修为天赋不高，三十三年前被派来冰冰峰驻守。”声音响起，整个大殿再添几分冷意，“根据冰冰峰的调查，三年前派遣水十环去报水城清除瘴气，于此结识修士刘朝阳；刘朝阳做小伏低，手上又有魔物的行踪，很快便取得水十环的信任。”

“不过一年前，水十环被刘朝阳带到断望崖底，突然涌出十只蜘蛛，水十环便发动最强一击，水龙卷，同时雾弥，再散时，十只蜘蛛皆没了生机，不过后续水十环关于刘朝阳的记忆一片空白”她语气一顿，“或许这就是阵法破坏原因。”

“至于魔王神魂一事，我们毫无头绪。”

周弦青补充道：“两月前，我抵达报水城，而刘朝阳开始频繁邀请水十环前往报水城假借赐福名义，大肆的吸纳凡人的灵魂以此作为魔物交换的条件，不过说来奇怪，刘朝阳像是神魂像是受了极重的伤，后面两人不知为何闹翻，一同又去了断望崖底。”

“后面便是阵法破，柳翠红现，刘朝阳死，水十环被救。”

“也就是说十天不仅没有查清楚阵法破坏原因，也没有调查清楚魔物神魂出现的原因？”楚彦泽面容带笑，眼含杀意，“没事，我帮你们。”

脖间的银丝活了一般，悬停在他面前，成为琴弦，拨动蛊惑，琴音荡漾，万籁俱寂；水十环被音符裹挟停于他身前，玉手一翻，蛊惑再次化为银光，毫不留情的直接钻入他的脑海中。

下面两人欲言又止，只得静默。

时间不过半炷香，银丝显现，楚彦泽缓缓起身，留下句：“两日后，婆娑会来布下生计大阵。”便不留情面的直接消失不见。

随着音符的消散，血气漂浮，水十环直挺挺的坠下，周凝雪快步上前接住，剑指按住他手上脉搏，一缕灵力涌入，不久面色不虞对周弦青道：“命保住了，但丹田灵智尽毁，成了废人。”

周弦青脸色一沉，这些年的楚彦泽杀伐果断，毫不在意旁人生死，只要与魔有关就讨不到半点好，再这样下去，整个修真都该是他剑宗明辨堂的，而修为差距他只得强压心中怒火。

……

人间，报水城。

午后，阴云天，阴风阵阵，却并未散尽暑气，反倒又闷又热。

明素心套着隐身咒站在城主府外，白绸飘扬的孝幛，在风中肆意摇摆，门口人来人往的吊唁，围在外面的百姓小声说着，“真是报应，不然一天之内怎么会三死一失踪，独独留下刘氏她一人。”

“听说那天晚上是刘氏惹怒了仙人才被降下处罚。”

“我早就说了刘氏是克夫克子的命数，你们还不相信。”

旁边的人翻了个白眼，“马后炮。”

府内铜钟响起，回荡在这片偌大的报水城内，人死为大，沉默凝聚一团哀愁，压在在场每个人的胸口。

明素心眨眼到了丧堂，丧堂的气氛更为沉重肃穆，仿佛时间在这篇静寂中凝固，堂上摆着三座棺材在香烛烟气中隐约可见，哭声与焚香交织；几日不见的刘氏，眼睛红肿，萎靡消瘦，整个人看上去没了生气。

抬起皓腕，彼岸花还是没有消散。

为什么呢？

心愿还是未了。

心愿竟然不是报仇？

“不过两三句话的功夫，你便已经到了人间。”

清冷的声音打断了明素心的思考，只见楚彦泽再次出现，虽套了隐身咒，但是一袭红衣在丧堂多少有些奇怪与扎眼。

明素心垂下手，强装镇定的去了她之前住的屋子，屋外虽挂上白幛白花，屋内却打扫的干干净净，连家具都换了新的；看着还跟在身后的他道：“太行君就这般在意我…这位还未拜师的徒弟？”

楚彦泽点了下头，“许久未收徒，自然是在意的。”

明素心说着这些毫无营养的话搪塞他。

明素心道：“所以神君来找我，所为何事？”

楚彦泽道：“来问你几个问题，答得上来便不用当我徒弟。”

明素心暗想还有这种好事？抬颚示意他问。

“魔，究竟是什么呢？”

话音刚落，明素心脑海浮现，魔是恶，如同传染的疾病的媒介，一旦沾染生灵便只有诛杀或者净化。

所想既所答。

楚彦泽接着问。

“你可知无情道法主什么？”

当然知道，三道法只是难修，但在修真界并不是秘密，这问题就像是问你饿了你吃饭吗？

主杀伐。

明素心恍然想到什么，是啊，主杀伐，亲和天地而使用的天道之力如何能有净化的效果？水华阵上那一抹气息像是在告诉他，请注意我，我很特别；上辈子有花月夜，净化之力肆意播撒，她忘了，净化的特性在修真界有多难得。

竟然在阴沟里翻了船，被发现了，不过没事，手背身后，竖起剑指；一抬眸对上楚彦泽的目光，并没有她所预料的嘲笑与恨意，而是一种平静，似幽静深潭，一瓣桃花落下，浮于水面，没掀起潭水半点波动，像是早就预料到她会再次出现一样。

楚彦泽缓步走向她的面前，衣袂飘飘，红衣金冠，如下凡而来的仙人，冰清玉润，遥不可及。

身姿前行，目光落在她身上并未挪动半点。

“那第三个问题就不问了。”

两人都知底细，第三问你是否是明素心确实没有必要；她有些看不透眼前的人，上一世八面玲珑将人玩弄鼓掌，这一世性格大变透着诡异。

剑指并未放下，楚彦泽修长的手在她面前摊开，“送给你。”

看着掌心里的东西散发微弱荧光，明素心却蹙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