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重生在白切黑位高权重前 > 第1章 求救

重生在白切黑位高权重前 第1章 求救

作者:柠檬小贩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05-14 04:35:02 来源:文学城

四月半,青梅村,义庄。

“余娘子,要我说,我们也别这么耗着了,你把钱给我,就当是我义弟的丧葬费,我呢,也不再追究,刚刚你可看着了,段公子带了仵作进堂屋验尸,真要验出个什么来,管你是什么大人物的妾室,还是皇帝的老婆,都是要掉脑袋的。”

正是多雨的时节,自清明过后,雨下了一个月也不见停,连日不见太阳,青灰的雾整日笼在天空上方,便是正午也难辨天色。

余巧双手双脚被绑,倚靠在东屋门口的墙边上,听了这威胁的话,没有抬头。

“余娘子,你杀了人,杀了我的拜把子兄弟。”

李二拍了拍袖子,颇有些烦躁。

“你若现在肯跟我私了,我这就去和段公子说个明白,你便不用死,也不用去牢狱受苦,我是为你好。”

地上的人依旧垂着头,保持着固定的姿势,像尊干巴的泥像。

李二脸色骤然变得难看,这半个时辰的劝说,没得到一个反应,倒是说得他自个儿口干舌燥,心底发焦。

他怒气横生,朝对方膝盖上踹了一脚,“呸,腌臜货,假清高,清高能做你的买命钱么!你急着下地狱,那就早死早超生!”

然而骂过之后,他瞥了一眼堂屋方向,心底有些不安。

昨夜下了一场大雨,今天早上青梅村河道涨水,冲出了他的义弟陈六的尸体,死状凄惨,只剩半截。

还没来得及深究,他就看见了那和陈六有过纠纷的余娘子,神情慌乱要逃出城外,两者稍一联系,他自然而然认定这余娘子就是凶手。

如果没有杀人,她为什么要跑呢?

但他根本没想为陈六寻个公道,和他拜把子的兄弟多了去了,谁认得清谁,像他这种混混,所谓结拜结义,只是想蹭顿酒钱饭钱,打架的时候多个人头罢了。

所以把她是凶手的流言传出去,打着为义弟求公道的名头,哄着好事者把她绑了来,只是想敲她一笔。

这余娘子不是本地人,她是年初才来的青梅村,听说是京城里某位达官贵人,送来乡下养病的妾室。

她来的时候,马车小轿,丫鬟伴身,架势摆得好不气派,他远远的瞧见过,她怎么可能会没有钱呢?

然而无论他怎么威胁,她就是没有反应,不肯出这买命钱。

这也没什么,总之他想好了后路,借流言把那余娘子送进牢狱,严刑拷打,状纸一押,有了实证后,便是她在京城有靠山,也不能奈何。

然而不知为什么,事情竟闹大,招来了本地乡绅段逢恩。

县衙政务繁多,这些乡里的事情,他们大都没闲心管,于是村中大小事宜,乡亲们会求村中那些或有名,或有钱的乡绅主断。

段逢恩的义父公乘异便是从朝中退下的官员,常为村民办事,但前些日子去了京城,于是他替了义父的位子,十八岁的年纪,成了一村子的主心骨。

这段公子年纪虽小,却是个办事公正,干脆利落的主,他带着仵作进去验尸,验了快一个时辰,不知道验出个什么来没有。

若凶手真是姓余的,那他也算是个惩奸除恶的英雄了,若不是,那他做出的这些事……

靠在墙边的女子不动声色,碎乱的头发遮去了她的表情,灰蒙蒙的天色下,她半个身子都像是缩在了阴影里。

李二只觉晦气,愤愤上前,又踹了一脚,嘴里骂骂咧咧走到了堂屋台阶下。

堂屋大门一直紧闭,毫无动静,外头只能看见里面烛火散在窗纸上的暖黄灯光。

头上云层翻滚,雨兆之下,天色黯淡,暗云沉沉覆压在义庄之上,随着时间寸寸磨着人的精神气。

“轰隆——”

雷声响过几道后,雨终于落了下来,也是在这时,堂屋门忽然向外打开来。

东屋屋檐下神情麻木的女子,听见声音,缓缓抬头。

那边屋内走出三个人。

最前头的是捕快和仵作,走在最后的,正是这青梅村的主事乡绅,段公子段逢恩。

瞧见那抹熟悉的身影,余巧不自觉打了一个寒颤。

在台阶下守着的李二却眼睛一亮,三两步迎了上去。

义庄房屋年久失修,屋檐止不住漏雨,青年自屋内走出,猝不及防被雨沾湿了肩膀和袖子。

段逢恩虽被青梅村众人尊称一句公子,打扮却不怎么张扬,他穿着单青色广袖长衫,略宽大的衣裳自肩上垂到足跟,腰间只有一根绳织束带,裁出修长挺拔的身形。

他一身青衣,背对着身后灰败的门柱,隔着雨幕看去,不像俗世之人,像个在深山老林里苦修的修士,浑身气质清澈净透。

李二上前,讨好般地把手中的伞移至段逢恩头顶,然而段逢恩虽未及冠,身量却高过李二许多,伞几次倾斜不稳后,他礼貌地推拒,面上有几分不会拒绝旁人好意的局促腼腆。

那竟真的是段逢恩。

若不是亲眼所见,余巧险些以为自己认错了人。

她熟知的段逢恩,是六年后背靠历王,权势显赫的刑狱司段右使。

此人以刑讯闻名朝野,据说在他手下,没有问不出的情报,没有审不出的罪证,没有不忏悔的罪人,没有愿意落到他手里的逃犯。

他上任期间,刑狱司所在的街巷上空每日都能听到惨叫,后来言官上谏,他不仅没有收敛,反而请批建了座地牢,行事愈发毫无忌惮。

时年皇帝病重,历王郅王争储,朝廷上下动荡不安,刑狱司每天押进去多少人,抬出去多少人,不计其数。

可到底是正义执法,还是他段逢恩在诛锄异己,无人敢出一言。

总之封府抄家闹得市坊鸡犬不宁,以至后来,百姓看见玄衣佩刀形制的人,都会退避三舍。

雨声淅淅沥沥,余巧收紧双手,嗅着空气中的腐木湿气,呼吸有些不平稳。

那厢李二正和段逢恩说着话,贬低辱骂的调子,她隔着雨声都能听得见。

一副杀人偿命,誓不罢休的模样,似乎借这两句话,就能立即坐实她的罪名,送她下狱。

余巧知道李二这是在怕,他怕拖得越久,她在青梅村遭遇,会传到她那在京城当大官的丈夫耳朵里。

他怕她有了倚仗,自己反而会被清算丢了性命,所以才着急先下手为强。

然而李二不知道的是,余巧那丈夫根本不会来做她的倚仗。

因为她这妾室名分,原本就是一场交易。

去年冬日,她刚过十七岁生辰,朝廷发生了件大事。

当朝历王被人举报在封地河刀县有一座未上报的铁矿,其隐瞒税数,私筑兵器买卖,或生异心。

皇帝听后震怒,而后历王被斥骂禁足,河刀县县令由皇帝亲自在京官中调配,前去查证。

不多时,一位叫张禾的官员被推举上位。

然而皇帝不知道的是,朝中历王,郅王争权严重,官员暗地已分两派,而这位张禾,早已投了郅王门下。

历王当然不会坐以待毙,由着郅王的人去他的封地,查他的矿。

张禾此人被皇帝采信,是因为他有一个好名声,他年轻时中探花,公主看上了他,他跪于朝堂之上,身骨清正,表明自己不弃糟糠之妻,其不畏权贵之姿,至今惹人称颂。

毁掉这样一个人很简单,名声不在,便什么都不在。

于是临行前一晚,张禾在饯行宴上醉酒,强揽了个舞女回房的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

余巧就是那个舞女。

她少时父母早亡,幸得邻家兄长接济,才不至于流落街头。

长大后,她陪兄长去往京城求师备考,京城物价不比县邻,为解决生计,她白日卖香囊,晚上偶尔去舞坊跳舞当职赚点快钱。

正月初五晚,她和几个舞坊姑娘到迎丰酒楼,为张禾的饯行宴献舞,然而中途更衣之时,余巧被人打晕。

正月初六早上,她和那位张禾大人倒在一张榻上,张禾醒来,勃然大怒,欲杀她向郅王复命。

余巧不想死,但她也不敢跑出屋子,她大概能理清是有人要借她陷害张禾,跑出去不但活不了,还有可能被幕后之人抓住,不明不白吊死在哪个地方,以此来坐实张禾的错处。

她只能和张禾周旋求生,说自己也是被陷害,大人留我一命,往后我也可作为人证为您翻案。

张禾被她说动,随后她作为人质被抬进张府为妾,接着第二天她就被张禾妻子灌了碗毒药扔到了青梅村。

小村庄烟雨空濛,余巧却不能平静。

前世,她以为她就此保住了性命,不料几年后,张禾落败被抄家灭族,她因连坐成了囚犯,被押进了段逢恩的地牢。

她在那座地牢死得凄凉。

不想再次醒来,她又回到了青梅村。

上苍眷顾,给她重来的机会,她自是想逃离前世命运,远走高飞。

她需要新的身份,需要路引,还需要钱。

她这妾室身份惹人不喜,于是她和村里唯一愿意和她打交道的陈嫂子合伙做蜜饯营生。

可陈嫂子的丈夫陈六游手好闲,好赌成瘾,余巧与陈嫂子对半分的进账,时不时被他偷去,余巧因此和陈六闹过几次矛盾。

昨日,陈六趁陈嫂子不备,偷走二人做生意留存的成本钱,消失不见。

陈嫂子发现积蓄没有后,恐陈六赌输了,偷钱是要抛妻弃子,于是让她去请乡绅公乘家的公子,发动村民找人。

听闻这位公乘公子好修行问道,一个月里有半个月都住在山庙里。

昨夜雷雨大作,余巧连夜上山,敲开门,看到的却是段逢恩。

余巧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撑住说完的话,又是怎么下的山,她只能回忆起那座阴冷的地牢,剖开的血肉,干涸的暗红色的血。

微弱的烛火里,段逢恩坐在椅子上审讯,刑架和椅子中间只有几步远,犯人被铁链锁着,挣扎上前认罪,求饶,痛骂,只求给个痛快,他撑着脸,睨着对方的血肉模糊,神情漠然。

血流到他脚边,他抬脚踩上,漫不经心地跟着惨叫踩着节奏,待到声音渐息,他转头看她,笑着唤她。

“巧娘——”

“余娘子。”

余巧骤然回神。

从雨里传来声音,不知何时,段逢恩已经走到她面前。

熟悉的声音让她双手不受控制的打颤,她喏喏抬头,却意外地看到一张干净和煦的青年面容。

段逢恩没有束发,头发只松松绑了一半,用发带系在脑后,右腕上戴了只玉镯,除此之外身上没有别的配饰。

青年身量颀长,肤色偏白,收伞走进屋檐下,倾身和坐在地上的她说话,垂下来的眉目柔和又亲切。

这副神情与前世天差地别。

然而她与他身份却没变化,依旧是囚犯与审讯者的关系。

“余娘子可有什么要说的?”

声音自头顶传来。

余巧极力掩住颤抖的手。

此刻她当说些什么证明清白,不,她根本不用证明,她本来就是清白的,她没有杀人。

李二借陈六之死,敲诈不成,转而栽赃污蔑,乃至差点定案的底气,是因为他收买了捕快。

人证物证自然都是备好了的,全在这位段公子信不信罢了。

余巧前世被丢到青梅村后深居简出,不知道这青梅村的乡绅义子就是段逢恩,昨夜那一面,她怕前世命运再次重演,更怕自己重活一世,是黄粱一梦。

于是顾不得什么身份路引规划,仓皇逃跑,此举却成了李二口中畏罪潜逃的证据。

现下缓了过来,她依稀记起,无论段逢恩日后如何权欲熏心,丧心病狂,在这青梅村里,这位公乘家的义子,是个十里八乡都夸的好青年。

李二借着为陈六讨公道,把自己说的大义凛然,万分委屈,她自然也可以,以别的方式卖个可怜。

只要段逢恩信她,只要他有疑,只要他肯去查,就会知道李二那些证据漏洞百出,她就有生的希望。

“段公子。”

余巧支起身子,扯住段逢恩衣摆,发麻的双膝跌在地上,她跪了下来。

“段公子,我没有杀人,昨日陈六偷了我的积蓄消失不见,今日李二便收买捕快构陷于我,他们才是杀人凶手,请公子明察,求公子明鉴。”

声音很沙哑,甚至于有几个词都没有发出声音,她浑然未觉,段逢恩被衣摆力道带着低头,视线落定在女子身上。

这位被指认杀了人的京城高官妾室跪在地上,身形瘦弱,双肩单薄,原本素净的衣裳上,布满污渍和泥巴,绑着的双手能看见明显的伤痕。

她低着头,发髻散乱,落下来的湿发贴着苍白的脖颈和侧脸,唇发着抖,话说着说着转成了低泣。

真是可怜。

看了一会儿,段逢恩这才把眼前这个人和昨夜敲门的人联系起来。

昨夜太黑了,下着大雨,她举伞提灯站在门口,半张脸藏在雨伞之下,雷声大作,闪电划过时,他也只看到对方尖削的下巴。

这没什么,无论红粉佳人,还是貌若无盐,世上所有人对他来说,都与木石没什么分别,既无相又可怜。

她当时说她连夜上山,是为了求他找人,段逢恩应承下了。

虽说最后只找出了陈六的尸体。

现在她依旧求他。

战战兢兢,双肩颤抖,仿佛痛苦害怕至极。

段逢恩听过些许这位余娘子的传闻,说她是京城大官送到乡下来养病的妾室,然而那些高官妾室,若是真的重要,便不会放到这里来,高门大户最重体面,养病这层说辞底下,定有别的原因。

他由此轻而易举构建出她的处境,远在京城的丈夫不会救她,她无钱无势,无法自救,她现在所有希望,依托于他。

段逢恩目光扫过对方垂泪的双眸,脆弱的仿佛一折就断的颈,眼神最终落在了抓住他衣摆的手上。

她是个可怜人,而他,最怜悯可怜人。

段逢恩太久没有声音,余巧低头,松开段逢恩的衣摆,欲俯身磕头。

还没倾身,她忽然停住了。

额头被人伸手抵住,对方手上镯子滑出袖口,撞在眉心,传来冰凉的触感。

温和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方才仵作已经验尸,陈六死在昨夜,来义庄之前,我遣人打听,陈六最后出没在赌坊,我与仵作推测,陈六或死于债主寻仇,方才我已经告诉捕快,余娘子你不是杀人凶手。”

段逢恩从袖中抽出匕首,划开余巧手上的绳索。

“余娘子,回家去吧。”

怔了半刻,余巧才解开脚上绳子,跌跌撞撞跑进了雨中。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