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言觉得,自己有时候挺窝囊的。
在郑嘉仪出声的一瞬间,他几乎没经过大脑思考,迅速地钻到了桌子底下。
真男人就应该正面对抗,可惜蓝宁他不是真男人,他是个变态。
许君言承认,他有点害怕。
怕蓝宁那嘴一张就要说出什么石破天惊的话。
蓝宁俯身跟女人说了几句后,直起身朝这边走过来。
桌子底下视线有限,许君言什么也看不见,只能听到脚步声离他越来越近。
他知道蓝宁这疯子走过来了。
不一会儿一双黑的发亮的皮鞋停在了桌子前。
许君言转过头不想面对,只想这人快点走。
蓝宁视线落在陶瓷金纹的精致餐碟上。
咬了一口的黄油面包安静地躺在碟子里,周围还残留着一点碎屑,问:“一个人来的么?”
郑嘉仪挠挠头,顺着蓝宁的目光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硬着头皮说:“是是是。我一个人。”
“最近郑叔叔的身体怎么样。”蓝宁移开视线,冲郑嘉仪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
“不错,吃嘛嘛香身体倍棒。”
“听说你要在珈蓝美术馆举行画展了,恭喜你。”
蓝宁说着,长腿迈开半步,皮鞋鞋尖蹭到蓝白相间的运动鞋,轻轻点了两下鞋身。
许君言,像被踩到鱼鳍的鱼一样,迅速无声挪动两步,远离皮鞋。
“谢谢,到时候一定来看啊。”郑嘉仪笑的满面春风。
“一定来。”
蓝宁说完,拿起碟子上的黄油面包放在嘴里,“再见。”
“好。”郑嘉仪应声。
蓝宁点点头,转身朝着女人过去。
“温会长,刚瞧见熟人,让您久等了。”蓝宁带着得体的微笑。
“哪里,今天是我请客,让你百忙之中出来,就别跟我客气啦。”
“您太客气了,能跟您一起共进午餐是我的荣幸。”蓝宁笑着,缓缓落座。
旁边的小提琴手拉着悠扬的曲调。
舒缓的音乐流淌着,两个人的交谈甚是欢乐。
等人彻底走了,郑嘉仪撩起餐桌下的绸布,许君言从桌子底抬头,“他们什么时候走?”
“估计不走了。”郑嘉仪偷偷说:“正在点菜,但刚才蓝宁应该看出你藏起来了。”
“你怎么知道?”
“他把你咬过的黄油面包吃了。”
“操。”许君言咬了咬唇,浅色的痣被咬的发白,脸涨的粉红。
“你还是出来吧,言哥。”郑嘉仪说。
远处传来两个人的欢笑声,揉杂着音乐,灌在许君言耳朵里。
许君言蹲在桌子底下,心里愤恨,“这不是对女人也那么体贴吗?还假惺惺的纠缠我!”
郑嘉仪挑挑眉,“言哥,既然是假惺惺的,那你躲着他干什么呀。”
“我没躲!我系个鞋带!”许君言无能小怒了一下,撩开布料,餐桌底下太小,他有些笨拙地爬出来,坐回椅子上。
郑嘉仪半笑不笑,“你头发都炸起来了。”
许君言抬手胡乱抓了两把头发,余光中与蓝宁眼神交汇了一瞬。
蓝宁只看了他那么半秒,慢条斯理地移开视线,为面前的女士十分绅士体贴地倒了一点葡萄酒。
许君言脸色沉下来。
原来是真爱啊,都不背着他了。
都在他面前秀上了。
喜欢女人还来招惹他干什么?
还口口声声喜欢他,爱他,跟他一起死!
什么没你我活不了,什么我爱你。
他妈的笑话。
哗啦———
一声碗碟碰撞声响起。
郑嘉仪吓了一跳,许君言猛地站起身,转身就走。
郑嘉仪紧随其后,叫着他,“哎,言哥,言哥!你干什么去?等等我!”
露天餐厅不大,蓝宁视线转移了一瞬,缓缓地勾起嘴角。
女人敏锐地嗅到了一丝不寻常,“小宁,认识啊。”
“他是我男朋友。”蓝宁下巴点点刚才摔门而出的鱼,说:“所以您别给我牵线了。”
“小宁你喜欢男孩子啊。”温婷笑道:“我的大儿子也跟你一样,但我是个开明的女人,孩子的另一半是个男孩,也很不错。”
蓝宁笑而不语。
“你没看上我给你牵的姻缘,那要不要把我儿子介绍给你。”温婷打趣道:“年纪小的男孩思想跳跃没定性,我儿子比还你大五岁嘞,知书达礼比我还会疼人。”
“您别开玩笑了。”蓝宁也笑,“我们正在热恋期,他有点小脾气倒也是情趣。”
“哥,你走那么快干什么?”许君言一路暴走,郑嘉仪一路小跑才跟上人。
许君言一路吭哧吭哧走到停车场,低着头闷不声地站在车前。
忽然对着车轱辘抬脚就要踹,郑嘉仪冲上前抱住了他,“哥,哥哥,这是我新买的车啊,你想踹,踹旁边那辆,那辆便宜。”
“他在耍我。”许君言攥紧拳头,白皙的额头上浮起淡青色的脉路。
“谁啊。”郑嘉仪想了想,忽然开窍了,“蓝宁?其实那个女人也不一定是蓝宁的相好的,你看她年纪也挺大的,说不定是亲戚。”
“我不想知道,跟我没关系!”许君言甩开他,“以后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许君言说完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室里,低头划拉着手机,点的砰砰响。
正在这时,沉寂已久的蓝宁蹦出一条微信消息:这么快就走了?
许君言抬手就把他拉进了黑名单。
鱼是个恋爱笨蛋,小时候喜欢人只会跟在屁股后,吓的女孩子哇哇哭。
长大后见到老婆掏出来跟他一样大,吓的他兵荒马乱,化身大鲫子鱼berber乱蹦[彩虹屁]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9章 烧货